安平侯府。
顾辞洲在廊下看着月色,手中摩挲着那支梅花隐月簪。
半晌,他抬手将簪子举到半空,在月光下,银簪泛着细碎的光。
两年前,温祖传信给他,说温枫晚不见了。他们找了很久,京城和比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
那会儿温家刚刚渡过危机,已经大不如前,能出动的势力微乎其微。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向顾辞洲寻求资助。彼时,顾辞洲正在回京的路上。
他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白於手里。
白於,字未染,走马灯的掌灯人,还未取灯之前,势力已遍布各地。
但是能找到温枫晚,是机缘巧合,凭据迷信的说法,应该叫天意。
月光洒遍了整个院子,厢房里睡着心上人,银簪在手中闪着光。
顾辞洲整个心都是满的。
天色已晚,他派人给温府送了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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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打更人刚刚敲响四更天的锣,屋里听不到。但习惯使然,温枫晚立马睁开了眼,想要挣扎着起身。
手碰到床帘的一瞬,她才突然反映过来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破屋了。
之前醒过一次,她看到了顾辞洲。
是梦吗?
或许等天亮了,就知道救她的人是谁了。
撑起的上半身落回床上,忘记了背上另有伤,痛感猝不及防蔓延。
“呃!”温枫晚立马闭了嘴。
只是房门很快被打开。
“小姐可是醒了?”
婢女寒露点燃蜡烛,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床帘将温枫晚扶起来坐着。
“小姐先喝口水,奴婢去找侯爷。”
温枫晚连忙阻止,“别!这么晚了,等天亮再说……”
等等!侯爷?
温枫晚看向寒露,问:“可是安平侯救的我?”寒露颔首。
不是梦。
这时,顾辞洲闯了进来。门外站着刚刚一听到消息就去通风报信的苍弦。
“晚晚!”
温枫晚睁大眼,欣喜漫上眉梢。
“洲洲……”再叫哥哥似乎有点不合适。
温枫晚把最后两个字吞了下去。
顾辞洲:“……”
寒露:“……”
苍弦跳上了屋外梁上,跑向了角落。离得远,但照旧不故障顾辞洲听到一点响声。
房梁上脚底打滑发出的呲啦声。
刚刚涌上心头的那点情绪,被一把凉水泼了。
温枫晚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也闭了嘴,就这么无辜地看着有点无奈的顾辞洲。
“天还没亮就醒了,可是饿了?”
不是被饿醒的,但是真的饿。她颔首。
纷歧会儿,厨房端来了燕窝粥。
她在床上喝着粥,顾辞洲坐在不远处的桌旁拿了个竹简在看,时不时用余光往这边瞟一眼。
他原来想喂她,只是怕小女人觉得无礼,没提。
“我给温府送了安神香,但接下来的事需要你来决定。”
安神香,一是体现人已寻到,让众人放心;二是提醒最好别搞出太大的消息,平静地睡一晚,翌日细谈。
三则是营造出温府众人因为温枫晚的消失已经失神到依靠安神香的假象。
当初走时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她应该有自己的记挂。
温枫晚将空碗递给了寒露,拿手帕擦了下嘴。
“先不晤面,叫他们别轻举妄动,找我的行动在明面上别停。”
她的脸色徐徐阴沉,眸子也不似从前那般闪着单纯,变得深沉难测。
“我若是被找到,明家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