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提亲风浪
云裳来到大门外，目光扫过那八台箱子，转头问媒婆：“这些，认真都是那说亲之人送来的？”
媒婆摇动着手中的扇子，笑着回覆：“正是，云小姐，这员外大人脱手那叫一个阔绰！”可她心里却在嘀咕，实在搞不清楚这位云家小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八抬箱子被抬至云府，本就引得众人围观，现今云家小姐竟还出头，于门前跟媒婆攀谈，须臾之间，爱传八卦的观众，纷纷围拢过来瞧热闹。
“原以为云家小姐的亲事难以有着落，未曾想，这般迅速，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当下这个节骨眼，能有啥好亲事？”
“瞧瞧不就明白了。”
云裳环视一圈瞧热闹的人，少说也有七八个，各人可真是清闲。
“媒婆，你既然替我做媒，可知我芳龄几何？”
“十六。”媒婆马上回道，这怎可能不知。
云裳微微一笑，“那，郊外那个号称大善人的秦员外，年岁几多？”
媒婆略微停顿，未作声。
“不是吧！媒婆，你居然不清楚对方的年纪，就来做媒，你这媒婆当得可不称职？”
云裳叫嚷起来。
媒婆不平气地说：“三十六。”
可以质疑她的能力，但不行质疑她的专业，这名字、年岁、身份、配景，她怎能不知就替人说亲。
云裳气极而笑，“一个大到能做我爹的人，来求亲，这门亲，媒婆你也说得出口。”
“是啊，这老牛吃嫩草，也美意思，还这般高调。”
“就是啊！云小姐，好歹是五品官员之女，一个员外，还三十六岁了，凭啥呀？”
众人都为云裳感应不平。
“年岁不是问题，要害是人好，秦员外是个宠妻的，嫁已往，即是享福。”
云裳又笑了，“媚儿，可知秦员外，有几房小妾？”
“九房！”
“那秦员外确实会享受，九房小妾，再寻个小妻子，恰好添成十个可真凑得十全十美呀！”
众人怒指媒婆，“你这媒婆，这不是害人嘛！各人认清她，往后谁还敢找她做媒，如此坑人。”
“就是，媒婆你难道就没有女儿、孙女，害人终害己。”
云裳随意打开一抬箱子，里面皆是些料子不错的衣服，然而款式却极为老旧，十分过时且土气。
“秦员外莫不是拿十多年前的压箱货来当聘礼吧！这般老气的衣服，谁会穿呢，当我三四十岁啦？”
云裳绝不客气地说道。
众人再度哗然：“原是压箱货，如此张扬高调的，我还当对方多富有呢！还真是不要脸了！”
“这简直就是骗婚啊！”
媒婆难为情地掩住脸，赶忙命人盖上箱子。
“云小姐，礼轻情意重，秦员外请媒婆前来，自己就看重这桩亲事了。”
媒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再者云小姐您，心里也清楚，您这名声可不太好，如今有人愿娶，已是难得，就莫要挑拣了。”
云裳瞬间恼了，高声质问媒婆，“凭啥说我名声不佳？我向来正直端方，为何不能挑？”
“我是退过婚，可我依旧清清白白，我父亲是五品官员，我兄长也在翰林院任职，我家向来门风清正，想向我提亲，就得依正妻之礼相待。”
“小妾通房一概不许，庶子庶女更是想都别想，媒婆，你可听明白了？”云裳言辞犀利地说道。
“我云裳，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随便嫁人。”
柳媚儿在一旁怒冲冲道：“带上你的这气箱子，赶忙滚开！”
云裳冷漠地瞥了媒婆一眼，走进了云府。
门外，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皆言媒婆实在太过，什么歪瓜裂枣都敢来上门说亲。
“云小姐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人品纯善，即便当下有些风言风语，她也应当配更好的。”
“没错。”
“各人记着这个媒婆，日后多加预防，真是贻害不浅。”
媒婆赶忙捂着脸，让人抬着八箱礼品急遽跑了。
进了云府，柳媚儿拍手大笑，“小姐，说得真棒。”
云裳微微一笑，“我可是认真的，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随便嫁人。”
“嫁人，眼睛必须得擦亮些。”
柳媚儿颔首，“是，小姐说啥都对。”
这边媒婆上门说亲这档子事，很快就传扬了出去。
不少人钦佩云裳这般洒脱，不随意嫁人。
可也有部门人，觉得云裳不知好歹，嫁已往能衣食无忧，有啥可烦恼的，不外是对方年长些，小妾多了些而已。
总之，种种说法都有。
霍北轩听闻此事，气得砸毁了一瓶酒。
定然是宁雪那恶心女人搞的鬼，那日她说，要让云儿连妾都当不成。
还好云家都听云儿的，否则嫁已往，云儿这辈子肯定就毁了。
以宁雪的心狠手辣，肯定是先废妻为妾，接着恐怕连妾都不是，都不知会如何看待云儿。
这个恶毒的女人，越想越气，最后手握酒瓶碎片都未察觉。
虽说他起初并未将云儿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倒是希望云儿能过得顺遂，好让他的内疚能减轻几分。
宁雪也很快得知消息，气得撕烂了一幅古画。
“云裳，我真是低估她了，还以为，部署媒婆这一场说亲，就能让她往后的亲事艰难。”
丫鬟却摇头，“小姐，外头的人赞美云小姐心性佳，脾气傲呢！所以，那些品行不端之人，想趁着云小姐风评欠好上门提亲的念头，都取消了。”
宁雪明白，云裳这一招高明，她摆明自己欠好相与，宁可不结婚，这下可麻烦了。
她不嫁，霍北轩就不死心，不死心，她又怎能趁虚而入呢？
贴身丫鬟对云裳满挟恨意，缘由是在长公主宴上，云裳使得她妹妹小桃被发卖出府，至今下落不明。
此时，她向宁雪进言：“小姐，要不咱给云小姐寻个合适的工具，令她心动出嫁，只要是咱们的人，待她嫁人后，如那边置还不是任凭咱们做主。”
宁雪认为这个想法挺好，可同时也提倡愁来：“然而对方的身家配景既不能差，也不能太好，还得乖乖听咱们的部署行事，短时间内着实难以寻觅。”
丫鬟赶忙提醒：“小姐，您难道忘了您外祖家的远房亲戚元家？”
宁雪瞬间醒悟：“对啊！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有个表哥，简直正合适。”
丫鬟急遽颔首，应和道：“没错，就是他。”紧接着又讲：“他这两日恰好到了京城，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去约他？”
宁雪回应：“行，约个隐蔽些的地方。”丫鬟颔首，随退却下，着手去部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