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路上资助抓获了一个抢劫犯，

　　他跪求我放他一马，好让他拿钱救命。

　　迟疑间警察来到，

　　他罪有应得，锒铛入狱，

　　他的母亲因没钱手术溘然长逝。

　　十年后，

　　他成为我女儿的男友。

　　1.

　　我僵硬着身体，呆呆望着眼前的男人，

　　心头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怎么会是他？

　　见我没有反映，女儿作声提醒：“爸？”

　　我如梦初醒，侧过身让他们进屋来。

　　“爸，这是我男朋友，叫王一凡。”

　　女儿回过头，略带娇羞地看着男人：“一凡，这是我爸。”

　　男人神情拘谨，伸脱手来：“爸！”

　　女儿拍了他一巴掌，

　　他欠美意思地挠了挠头：“叔叔！您叫我小王就好！”

　　他从身后拿出烟酒，一看就切合我的喜好，

　　“叔叔，这是我给您带的，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我瞅了女儿一眼，知道肯定是她说的，

　　她朝我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接下来的时间，

　　男人不停吹嘘我的马屁，给我敬酒，想在我的心里留下好印象。

　　我也从善如流，把他重新到脚夸了一遍，

　　一顿饭吃得来宾尽欢。

　　看我们相处愉快，女儿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送别男人，我敲开了女儿的房门。

　　“爸，有什么事吗？”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手中屏幕亮起，想必是男人给她发的信息。

　　我斟酌了下说话：“听爸的话，你跟那个王一凡分手。”

　　“为什么啊？你们刚刚不是聊得挺好的吗？”女儿不行置信。

　　我看着女儿一时语塞，但很快照旧找好了借口，

　　“他比你大了好几岁，还坐过牢，爸不喜欢！”

　　我相信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愿意将女儿交到这样的男人手里。

　　“爸，一凡他很好，很照顾我。而且我还年轻，只是谈谈恋爱，没想着结婚。”

　　“那也不行！”我坚决差异意。

　　“爸，你不是因为这种事对人有偏见的人，”见我态度强硬，女儿紧盯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在她的追问下我选择告诉她真相，

　　“我跟他有仇！”

　　2.

　　十年前，和老朋友叙完旧的我摇晃地走在街上，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黑包从我面前跑过，

　　不远处是一个正在追赶他的女人，

　　“救命啊！抢劫啊！年老！快帮我拦住他！”

　　我一下子酒醒了泰半，

　　拔腿朝着年轻人的偏向跑去。

　　五分钟后，我把他堵在了一个巷子里。

　　眼看无法逃脱，年轻人朝我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叔，我求你了，我妈生病了，要钱救命。这钱就当是我借的，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看他涕泪横流的样子，我有了几分相信，却又迟疑了，

　　这钱也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帮她人做决定？

　　僵持间女人和警察已经赶到了。

　　被捕时，年轻人盯着我，一脸恼恨。

　　厥后我得知，因为抢劫数额巨大，年轻人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酷寒砭骨，似乎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对头。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在第一眼看到王小凡时就认出了他。

　　“就为这事？”听我说完，女儿惊奇地看着我。

　　“这还不够吗？”我一脸担忧。

　　在他心里，我应该是害他入狱，害他母亲没钱做手术的对头。

　　对头上门，除了报仇还能有什么目的？

　　“小悦啊，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我他才没能逃走。

　　现在他成了你的男朋友，不能让我心里不多想。

　　趁他还不知道，你赶忙跟他分手，以后别联系了好欠好？”

　　我苦口婆心地劝着。

　　老婆在生产时难产去世，只留下了这一点血脉。

　　我既当爹又当妈地把她拉扯长大，

　　其中的艰辛只有我自己清楚。

　　她就是我的命。

　　我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

　　“爸，我不会和一凡分手的。”女儿一脸轻松地告诉我，

　　“这件事，他早就跟我说过了。你啊，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说什么！”我惊讶作声，“他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3.

　　女儿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

　　“爸，你别那么恶意臆测他。我们有一次在街上碰见你，那时他就认出了你，怕你差异意，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提了分手。

　　是我觉得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跟他解释，才继续跟他在一起的。

　　我知道他以前做了错事，但他已经改了。

　　再说了，事出有因，他其时也是为了救他妈啊。”

　　“那你知道他妈厥后怎么样了吗？”我急急问道。

　　“听说厥后已经乐成做了手术。”

　　女儿含糊其辞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

　　“爸，你不是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而且一凡在牢狱里积极体现，因此被减刑两年提前出狱，

　　也可以看得出他天性不坏。

　　你就给他一次时机好吗？”

　　在她略带祈求的目光中我无奈所在了颔首。

　　她立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老爸最好了！”

　　我转过身，心却蓦地沉了下来。

　　女儿已经被王一凡蒙骗了。

　　我必须得想个法子。

　　回到房里，我立刻找了我在报社事情的老朋友，

　　托付他帮我探询一下当年那个抢劫案的后续。

　　挂断电话，我的心七上八下。

　　看着女儿的房间，

　　我心里悄悄做了决定，无论怎样，

　　我都要掩护好她。

　　没过两天，老朋友就给我回了信。

　　“老孙啊，我当年去采访的同事说，那个年轻人的妈原来就有心衰，

　　因为凑不齐手术费，错过了两次心脏移植的时机，

　　当年得知年轻人入狱之后，一下子气急攻心，

　　抢救不实时，就去了。”

　　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4.

　　我一下子慌了。

　　王一凡骗了我们，

　　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从地上捡起手机，给女儿拨打了电话。

　　一直没人接听。

　　而女儿昨天给我发了信息，说要跟朋友出去玩两天。

　　我其时嘱咐她注意宁静，她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我发了一堆信息，让她有空马上回复我。

　　等了两个小时也没回信。

　　我又给她相熟的朋友打了电话，都说没有跟她们在一起。

　　最后我哆嗦着手，拨通之前从女儿那里要来的王一凡的电话。

　　铃声响过，接通了。

　　“喂，叔叔，有什么事吗？”

　　“小悦在哪，你让她接电话。”我语气不悦。

　　“叔叔，我跟小悦在爬山呢。她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王一凡不缓不慢地说道。

　　电话里传来小悦的尖叫声。

　　我控制不住心中恼怒：“你把小悦怎么了！”

　　“这话怎么说，我只是和小悦出门爬爬山，

　　叔叔，您知道的，出门在外，发生点意外很正常。”

　　王一凡说得云淡风轻，听得我却很心慌。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小王，小悦已经跟我说了，你知道那小我私家是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叔叔，我想要我妈活过来，您做获得吗？”

　　“当年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额头上冒出冷汗，

　　“如果你不去抢劫，你妈就不会气急攻心，也不会去世。”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跑了！”王一凡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当年我妈等了两年，才等到了第三次心脏移植的时机，

　　我不能再让她错过了，

　　为了她，我甚至犯了法！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早就拿着钱去给我妈做手术了。

　　当年你为什么不愿放我走！”

　　面对他的责骂，我无言以对。

　　“如果你需要一小我私家为这件事赎罪的话，你冲我来好欠好？”拿着电话我面露恳求，

　　“放过小悦，她是无辜的。更况且她喜欢你，还在我面前替你说话。”

　　“叔叔，我说了，我只是和悦悦出来爬爬山。”王一凡漫不经心，

　　“不知道叔叔有没有看过爬山失足掉下去的新闻，人摔得血肉模糊，真的是太惨了。”

　　他的话音刚落，

　　女儿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传进我的耳里，

　　“一凡，救我！”

　　“小悦！王一凡！你敢伤害小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气急，恨不得马上赶到小悦身边。

　　“那快报警吧，叔叔，这不是您最擅长的事吗？”王一凡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要是迟了，我可不保证悦悦会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