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继续

　　我继续在这种无聊透顶的生活中渡过了一周的时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除了睡觉、看书、看看新闻，就是偶尔写点工具，纪录一下这段时间的失业感受。宾馆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老头儿，在我呆到第六天黄昏的时候，敲门喊了我一声：

　　“青年，出来运动运动啦，别老在屋里呆着，外面空气新鲜，出来运动运动筋骨多好。”

　　我对着房门也喊了一句：“大爷，知道了，谢谢体贴。一会儿我就出去运动运动。”

　　等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时，老头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返回屋内，洗了把脸，换上鞋子就准备出去了。

　　老头儿看我准备出去，笑呵呵地对我说：“出去多运动运动，别老在屋里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好，我听你的大爷，看你这身子骨那么好，应该是没少锻炼了。你这现在还能做木工活，不简朴啊。”

　　“哈哈哈……我年轻时就是个木匠，不是给你吹牛，一般的家具什么的都难不倒我。我现在岁数大了，儿子说让我帮他照看宾馆，那些木工活我就扔掉不干了。他也是怕我累着，这才给我找个了轻巧活儿。天天在这里蹲着也是满身难受，总想找点儿活干。这不，我又做了四把椅子出来……”

　　“有活干就好，比我这个闲人强多啦。”我无奈地说。

　　“你咋是闲人啦？你这是当老板的料，当老板的都不用干活，天天往宾馆里一躺，大钱就得手了，哈哈哈……”

　　“大爷，实话给你说吧，我最近失业啦，出来找活干的。结果不凑巧，那个公司忒埋汰，我干都没干，就直接溜了，唉……”

　　“年轻人有的是时机，别暮气沉沉，振作起来。没听人说嘛，年轻就是资本。别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慢慢来。”

　　“照旧大爷你看的开，好了，我现在出去遛遛，你先忙，转头再聊。”

　　他向我挥了挥手，我也向他挥了挥手。

　　大街上门庭若市、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天色渐暗，各个路灯瞬间点亮夜空，众多行人行色急遽、有说有笑，沐浴着这路边的灯光。路边摊上卖葡萄的摊主时不时地向着路人吆喝几声。对了，这里是著名的葡萄产区。

　　“青年，来点葡萄吧，这是美国品种，个大汁甜、颗粒丰满，不信你尝尝。”卖葡萄的中年妇女递给我五颗葡萄。

　　“嗯，确实很甜，几多钱一斤？”

　　“十块钱三斤，你看着装吧。”

　　我买了十块钱的葡萄，又向着四周的广场奔去。

　　广场旁边儿的夜市跟赶集似的，热闹特殊。我找了个烤面筋的地摊，地摊老板是一位挺有姿色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清凉的衣服。这时她忙得已是两只手都不够用了，那状态就像是在跳一支“烤串舞”。随着她身体不停地发抖，她丰满的胸部也在上下左右乱跳。旁边一位买串儿的小青年正看着烤串妇女的胸部发呆，他的女朋友则在一边儿着急遽慌地选着串儿，那女的一边盯着串儿，一边问她男朋友：

　　“你看吃点儿啥？快选选。”

　　小青年没有说话。

　　“你看看吃点啥？快点选啊，吃完早点回去。”女的急了。

　　这女的又顺着他男友的目光直视的地方看了已往，几秒钟前还在笑嘻嘻的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狠狠地朝男友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个小青年“哎呦”一声尖叫，然后又迅速将目光转移到摊位上串串。

　　“来，青年，先过来看看吃点啥？我这里应有尽有，烤面筋是特色，五元三个，其他的你看看，有五花肉、甘蓝、茄子、鸡排、鸡腿……看看想吃啥，旁边有盘子你自己选。”

　　我走到摊位前，看了看摊位上的串琢磨了一下，鱿鱼、五花肉、鸡排、鸡翅就算了，有点贵，照旧来点自制的吧。

　　“大姐，给我来三串面筋、三串甘蓝、两串金针菇、再烤两个小饼，就这些吧。”我说。

　　“好嘞，后面有桌子，你先坐下，马上就给你送已往。”

　　我刚找了个位子坐下，适才点烤串的那女的头也没扭就顺着我的腿坐了下去。

　　我“哎呦”一声，差点从马扎上摔了下去。

　　那女的赶忙致歉，“欠美意思，欠美意思，对不起年老，我适才看好了这个位子，没想到你先坐下了，我们再换地方，欠美意思，对不起哈。”

　　那对情侣又换了个位子坐下，那个男的一脸的不悦。

　　“以后不要是个男人就往上靠。”那小青年小声愤愤地说道。

　　“你以后不要是个女的就乱看，看到眼里就挖不出来了。”女的也气愤地说，“我适才不是故意的，你那可是故意的，那老板娘的胸还没我的大吗？看你适才那眼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恶心人。”女的气呼呼地说。

　　我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儿喷了出来。

　　“人家的就是比你的大，这是事实啊。”小青年在反驳。

　　“老娘们好，那你去找老娘们吧，我这么年轻，连其中年妇女都比不上了。”

　　他们的串子很快就上来了，小青年只顾着埋头吃着工具，不再说话。

　　那女的嘴里吃着工具还不依不饶：“回去再给你算账。”

　　片刻事后，小青年似乎又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咧嘴笑着说：

　　“以后保证不乱看啦，再乱看你就把我眼珠子给抠出来，行了吧？”

　　那女的朝男友的头上拍了一下，又朝他腿上捏了一下，然后又对着他的后背捶了一下，最后又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那男的疼的是龇牙咧嘴，吃进嘴里的五花肉都掉了出来。

　　等我的烤串上来后，我便狼吞虎咽般地干完为数不多的小串，然后就起身准备付账离开，而那对情侣还在小声争吵着什么。

　　“老板，我的几多钱？”我说。

　　“这位帅哥，你的一共是十五块。”

　　“好吃下次再来，慢走。”

　　“再见，老板。”

　　我付完账便原路返回了。夜空中的星光依旧辉煌光耀，弯弯的月牙儿在俯瞰着这座都市。我突然想起一首古诗：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匹俦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