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野心
金十全的话并未说完，只等姜尧的反映。
顶着对方期盼的目光，姜尧长叹一声，放下玉盏:“金长老，戒律堂刚刚收到密信，陆心瑶恋慕掌门，深夜造访凌寒轩，因违逆伦常而被禁足。”
“陆师妹身世贫寒，自幼怙恃双亡，无依无靠，她会意悦教导养育自己的掌门并不奇怪，但我可不缺这点关爱。”
姜尧说着，眉目间隐隐流露出一股冷傲，这倒是提醒了金十全，上次见到这种神情，照旧她刚刚入门的时候。
那时的姜尧初入仙途，还未像如今这般褪去凡俗之气，她随着众多门生进入天玄门时，谢浔便对另外几位峰主说，这个孩子定然身世皇族。
有人质疑:“因为她衣着特殊吗?可这样的料子，凡间某些巨贾也能穿着，你怎知就一定是皇族?”
谢浔道:“凡间抑商，从商者大多富而不贵，子弟更是难以踏入仕途，与钱为伴之人和与权为伴之人是差异的。”
“她的眉宇间有一股冷傲之气，这是商人所没有的，他们虽然富有，却职位低下，常与人赔笑，养不出这种傲气，只有手握权柄者才有傲的资本。”
谢浔的话的很快就获得了证实，姜尧，凡间辰国镇北侯世子，祖上世代掌兵，位高权重。
关于她，另有一个重要情报，那即是镇北侯姜戎早有反心，这些年私自屯兵，结交党羽，于姜尧拜入天玄门的那一天起兵谋反，最终落败，姜家除了姜尧之外，满门抄斩。
其时姜尧在听到父亲落败消息时，脸上的神情并不是伤心，而是失望，对家族没有乐成篡位感应失望。
谢浔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那一刻他确信，姜尧同自己一样，是个为了野心而活的人，哪怕是同族血亲，为了到达目的，也可以通通抛弃。
他问姜尧:“你可愿拜我为师，我能给你你最想要的工具。”
姜尧抬起头:“什么？”
“权力。”
谢浔压低了声音，唇角的笑意透露出一抹森寒:“不仅仅是戒律堂的执法权，我会帮你获得统御整个大陆的权力。”
“你父亲的野心不外是统治一个小小的辰国，但你纷歧样，你的眼界比他更开阔，你的前途比他更辉煌，届时你的野心自然也会比他更大。”
姜尧回忆着这段往事，唇角同样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现在想来，这位师尊可真是了解她。
陆心瑶半夜造访沈亦寒一事，虽然是她部署的，据说原来还在闭关的何秋时为此强行出关，二话不说就直奔馨月轩，要找她问个清楚。
真是群蠢货，一个小小的美人计就能乱他们的阵脚。
这边金十全也没获得想要的答案，他也欠好再问下去，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姜尧见这包裹长长的一条，问:“这是何物?”
金十全笑道:“此前多亏了你识破崔寒的阴谋，这是我的一点谢礼，你就不要推辞了。”
姜尧解开绳结，布料松散开来，露出一把造型别致的墨蓝色剑鞘。
这剑鞘看上去十分精巧，拿起来注入灵气，竟然剖析开来，分为里三层和外四层，一共可装配七把灵剑，想必是融合了机关术和空间规则。
“此乃龙吟剑匣，你可以将列缺，烬苍，另有楔罗，都存于其中，另有温养灵兵的功效。”
金十全忍不住吹起了牛逼:“这可是泯灭了我好几个月的功夫才打造而成，上次古长老来求取此物，我还不愿给呢。”
姜尧也没有推辞:“谢金长老美意，那便敬重不如从命了。”
……
就在沈亦寒和何秋时二人因为陆心瑶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走时，姜尧已经如约来到后山，准备破境结丹了。
静谧的竹林间，有一大一小两个蒲团，大蒲团上端坐着的小老太，即是丹道大师灵玄真人。
见姜尧到来，她拿出一瓶丹药，摇头叹息道:“这是五枚破障丹，老身年纪大了，此番只炼出两枚极品，其余都是上品，真是不中用咯。”
姜尧知道灵玄真人是在凡尔赛，五枚丹药中能出两枚极品，这种概率实在高得可怕。
“师祖的丹道造诣炉火纯青，莫要打趣晚辈了。”
灵玄真人撇了撇嘴:“你这孩子，真是和你师尊一样，开不得半点玩笑。”
姜尧来到蒲团上坐下，服下一颗破障丹后，运气调息，满身灵气往丹田处的基台汇聚而去。
极品破障丹的功效确实非同小可，在强大的药力加持下，灵气顺着经脉冲向那座金色的基台，如浪潮般一遍遍洗刷着它。
“咔嚓”
不多时，便听得一声脆响，基台上泛起了细密的裂痕，属于金丹期的强大气息逸散而出。
灵玄真人满意所在颔首，仅用一颗丹药便能乐成结丹，姜尧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就在基台完全碎裂，开始凝结金丹的时候，天空骤然变色!
凄厉的狂风怒号，整个天玄门都被乌云笼罩，水桶粗的劫雷如游龙般在云层间飞翔，天道对他们逆行为仙的处罚与考验。
姜尧抬眸望向天空，只要渡过三道劫雷，便能乐成结丹。
天玄门门生纷纷走出洞府，看着这一幕，比自己突破还要激动:
“姜师姐要历劫了!”
“先前何师兄和叶师姐的天劫，都是掌门帮他们渡过的，不知老祖们会如何相助。”
“我听灵晔峰的门生说，谢堂主临行前付托过，姜师姐历劫之事，万不行借助任何外力。”
“这是为何?天劫凶险，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似乎是叫她好好参悟天劫中的雷电规则。”
“这也太……”
“鸡娃”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第一道劫雷已经轰然砸落!
“唰”
列缺，楔罗，烬苍，同时飞出龙吟剑匣，姜尧持剑飞身而起，迎上那道劫雷。
她知道，第一道劫雷是最弱的，绝对不能在它身上多余浪费真元，便双手掐诀，让三把灵兵在身前结出剑阵，只防不攻。
“轰!”
一声巨响自后山传来，随之另有山石滚落的声音。
待烟尘散去，灵玄真人来到大坑的边缘，朝里面探了探头:“孩子，要是不行了就直说，别跟老祖客气啊。”
躺在坑底的姜尧闻言，单手撑地，站起了身。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光线。
就在适才，她真真切切地感悟了一丝雷电规则，那代表着天道不容违逆的权威，只有凌驾众生的存在才有资格掌控它。
“老祖不必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