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嘴角抽搐,望着走远的一高一矮两个背影。
厉夕岩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象征性地摸了摸米情的头发,这股力道和往常纷歧样,带着些……慈祥感。
米情眉头微皱,仰起头看着他。
厉夕岩清冷淡然的面容,扬起一丝人畜无害的笑,“乖女儿,怎么了?”
果真被他看见了。
米情在心里吐槽。
真是个好演员!
面对他的挖苦,她哼了声,浅浅的声音模模糊糊从嗓子里发出来。
如果她会说话,现在一定叫一声“爸爸”,高声呐喊,让老师和整间教室的人都听见。
如果这样,想想他的反映就觉得有趣!
米情:“你明天还来接我吗?”
厉夕岩原本可以再休息一周,但他不想白领这一周人为,照旧决定去事情,这样以后有事也好请假。总不能利用别人的难处,借着这个理由随心所欲。
他是孑然一身,只剩下了一些坚守的工具,说是坚守,不如说,有些工具丢不得。
“明天开始要去酒吧唱歌。”厉夕岩想了想,“下周末你去特殊教育学校做义工?”
米情颔首,扯着他的袖子,眨巴眼睛看着他,一下,两下,三下。
出了门,微风吹乱了她的发梢,他将她的外套往里扯了扯。
厉夕岩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勾唇,“我陪你去。”
米情毅然决然,决定抛弃她姑父的陪同,和厉夕岩一起去。
从舞蹈教室出来,四周有直达的公交,他们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厉夕岩扭头望着窗外,也像在望着她,“学习累不累?”
米情摇头,尔后露出狐疑的目光。她学习很好,这是整栋楼众所周知的事情,都在说20号楼出了个女学霸,可惜是个哑巴,这事已往很久了。
怎么体贴她学习了?还担忧她压力大?
“高中学业难,是不是有点辛苦,不用帮我写作业,不写也没什么,我和老师说一下。”
“……”米情觉得他想法极其天真,耷拉着眼皮体现无语。
和老师商量可不行以不写作业?除非老师疯了!
她打手语,“刚恰好。”
米情用假期将高二的课本看了一遍,帮他写作业照旧没问题的,厉夕岩虽然不写作业,但他上课会认真听,利用在学校的时间做一些练习题,有自己的节奏,将时间高效利用。
厉夕岩考上的是重点高中,老师管的严,不喜欢不写作业的学生,刚开始老师都针对他,即便他结果很好,觉得他搞特殊,对其他同学影响欠好,厉夕岩不太在意,但小米情知道了之后,就开始“护哥”行动,研究起高中的知识。
厉夕岩被她凡尔赛的反映逗笑,“也对,我妹是个天才!”他靠在后面,依旧看着窗外,轮廓明白的侧脸朝前,“这么智慧,长大可以当科学家!”
米情微微笑了下,没有回应,她笑意的眼眸深处,掩藏着些许失落感,须臾间随着窗缝的微风飘走。
科学家……没听说过哑巴可以搞科研,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措施。
但是没关系了,也不是一定要走这条路。
米情的姑父喜欢吃隔着小区两条街的那家桃酥,公交车恰好路过,米情和厉夕岩提前下公交车,买了两盒桃酥,拎着往家里走。
沈健是高中结业班文科班的历史老师,二中作为仅次于重点高中的学校,学业压力相当重,每周加了好几节历史课,有时候还要看自习,米情姑父微胖的身材瘦了两圈。
姑姑虽然有时候刀子嘴豆腐心说姑父胖,但瘦了也会意疼,离高三结业另有半年,寒假还要加课,这得瘦成什么样?
米情想,这事没那么难办。
瘦了再胖回来就好啦!
她拎着桃酥,发尾因欢快的法式随着节奏晃动着。
更重要的是,吃了她买的桃酥,就不至于生气她抛弃姑父和阿岩哥哥去特殊学校的事了!
她现在是机敏鬼小八同志!
沈健倒在沙发上吃米情买给他的桃酥,米情姑姑在厨房里洗碗。
米丽芬洗完后,端过来了一盘水果放到茶几上,瞥一眼沙发上陶醉吃桃酥的男人。
米丽芬将围裙解开,沈健将盒子推给她,“尝尝,情情给我买的!”他将内心想炫耀而外表故作平静的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米丽芬与他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里的小九九。
米丽芬冷哼了声,“小心吃多了得糖尿病!”
“呦,真酸呦!”沈健挖苦了句。
伉俪二人平时经常吵喧华闹,床头打骂床尾和的事每年都发生许多几何次。
米情看了会儿热闹,眼看着姑姑脸色不太好,撸起袖子一副想干架的模样,她机智地一下子扑到姑姑怀里,给姑姑喂了一口桃酥,姑姑抱着怀里灵巧又软塌塌的小女人,心情惬意,陶醉的将桃酥嚼了几口,咽了下去,“看吧,情情是买给我们两个的。”
米情在姑姑怀里一直颔首。
她很喜欢女儿灵巧会撒娇的模样,可自己女儿在家里,除了找打就没此外节目了,她对米情这丫头当亲生女儿看待,更是心怡这可爱灵巧的模样。
平息了一波“战乱”后,米情和姑父坐在沙发上看历史节目,电视里的人开始讲秦朝历史,姑父一边看一边给米情解读。
初中也有历史这个科目,学得没有高中那么深,只需要背诵就可以了,在姑父浓厚的历史气氛影响下,米情对历史不仅停留在背诵和考试的水平,她会对每一段历史有更深刻的理解。
高中她应该会选择学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学理之后自己未来能做什么,她这样的情况许多职业都很受限制,总归是有出路的,先考上大学再说,再不济就专注跳舞,就算这条艺术之路难走些,也不是不行能。
虽然理科不学历史,这也不影响她喜欢随着姑父看历史节目。
沈健和米丽芬的女儿,也就是米情的堂姐沈添舒,对历史这种工具不感兴趣,听久了就困,沈添舒以前和爸爸一起看节目,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比数学课更具有催眠作用。
米情纷歧样,她完全满足了沈健的分享欲,她会聚精会神地盯着看,露出知识进入大脑的那种满眼灵气的目光,这让沈健很有成就感。
米丽芬从卧室出来,刚洗完头,头发湿答答的,脸上的皱纹掩不住她一身清爽的气质,她冲着坐在沙发上喋喋不休授课的男人说:“你闺女来电话,说快放假了,另有半个月就回来,她说想吃冻梨,明天你去买一些冻上,等寒假或者过年就可以吃了!”
沈健正讲得兴致勃勃,应了声,便继续聊历史。
“在学校授课,回家还讲,职业病!也就咱们情情愿你捧你的场。”米丽芬听着他讲历史也有点困,开始打哈欠,一边擦头发,一边自顾自吐槽,“舒舒这丫头,也不知道上了大学第一年结果怎么样,天天想着吃,这吃货样,随谁呢?”
米丽芬瞥见茶几上桃酥盒子空了。
还能随谁,父女俩一样!妥妥的俩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