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了他
“住手。”姜黎猛地推开门,娇喝一声。
她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而且到得很是时候。
她的声音似是在空气中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循环播放的女声立即就停止了。
路寅的行动也随之顿住,刀尖在离喻桉心口的一厘米处停下。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趁着这个空档,姜黎上前,行动利落地打掉他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路寅,你怎么了?”姜黎摇晃着他的身体。
可路寅就像没有察觉似的,一动也不动。
只见他的心情呆滞,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喻桉的心口处,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眼里的墨色也化开来,逐渐填满整只眼睛。
姜黎暗道一声欠好,他这是中了术了。
而且下这种术法的人,道行明显比她高。
她坚决地想要将他拉来,免得他做出什么事来。
可路寅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拉不动,也推不动。
见此情景,她也只能急得跺脚,她只不外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如今在这更是不够用。
“杀了他,杀了他……”路寅嘴里一直呢喃着这句话。
就连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飞快地拿起地上的刀就要往喻桉心口处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姜黎还来不及反映,就眼睁睁地看着路寅的行动,眼里满是震惊。
“路寅不要……”
彼时,喻桉徐徐睁开眼睛,利落地抬手抓住路寅欲要行凶的手腕。
可现在路寅已经处于一种疯魔状态,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喻桉。
喻桉越阻止,他就越用力。
“路寅,你到底怎么了?”喻桉刚一醒来,就看见路寅想要杀掉自己。
他了解路寅一向为人和善,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中术了。”姜黎在一旁焦急大叫,“我解不了怎么办?”
她刚刚把自己最擅长的解术要领都在路寅身上使了一遍,可都没有用。
她从没如此痛恨过自己学艺不精,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而身为姜祖传人的自己,没有半点措施,只有傻愣愣地旁观的份儿。
喻桉听见“中术”一词,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颂,若是她在,或许有措施可以解。
他一边反抗着路寅的攻势,一边歪头喊道:“姜颂呢?姜颂在哪?”
“姜颂,姜颂,她……”姜黎现在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在屋里四处寻找姜颂的身影。
最后目光定格在床上躺着的人,她忙跑已往,看清姜颂的脸后,突地跌坐在地上。
“世祖,世祖。”
一天已过,换颜丹失了效用,姜颂的脸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只展翅的蝴蝶静静土地桓在她的脸上。
姜黎曾听家中老人说起过,姜家世祖喜爱蝴蝶,即是在脸上也有一个蝴蝶图腾。
而她又叫姜颂,她不信这只是巧合。
“姜颂怎么了?”喻桉喊道。
姜黎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检察,见她嘴唇都没有血色,气息更是微弱,露出的手腕上另有未干的血迹。
“她失血过多晕已往了。”
“怎么会?”
听见姜颂的名字,路寅的眼底有一瞬的清明。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她为了救你,险些搭上了一条命。”
“怎么会?”喻桉心中震惊。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他也是见识过的姜颂的医术有多高明,怎么会失血过多?
他一个失神,手上也失了点力气,路寅抓住了空子,又回到了疯魔的状态,刀尖恰好刺入皮肤一点,流了几滴血。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路寅手上更用力,刀尖徐徐没入。
喻桉丝毫感不到疼,脑子里尽是想的姜颂。
……
“啦啦啦,我的好姐姐,这下你该怎么收场呢?”
青漪坐在屋檐上,晃悠着双腿,脚腕的铃铛叮铃作响,每响一声,路寅就更用力一分。
夜晚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蓦地,青漪停下行动,充满疤痕的脸上写满了怨毒。
屋内,姜颂在姜黎的搀扶下,踉跄地走到路寅身旁。
这还得多亏了姜黎,才让姜颂醒得这样快。
“路寅。”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根羽毛轻拂过路寅心间。
“姜颂,你没事吧?”喻桉自己都是一块砧板上的肉,还能分出心思去管她人。
眼中的黑雾退去,路寅这才完全恢复了清醒。
看着自己正拿着刀刺入了喻桉的心口,就赶忙撒了手。
他一脸张皇失措地看着姜颂,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我……公主,我……”
见自己说不通,爽性就跪下了,“我是昏了头了,任凭公主处置。”
姜颂虚弱地摆摆手,看向喻桉,手轻抚在他的心口,“还好吗?”
“我……”喻桉刚想要说话,就看见心口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中还闪烁着微弱的光。
“这,这也太神奇了。”这样奇特的景象,姜黎也只是听家中尊长提起过,如今亲眼一观,才是大开眼界。
喻桉只感受一股清泉注入心田,顿感满身充满了力量。
就连,就连残了的双腿此时也有了几分感受。
他实验着曲了曲脚趾,脚趾随着他的行动精准地曲起,他又试着抬起腿。
他眼见着自己的腿悬在半空,就似乎当头一棒,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上大脑。
姜黎也张大了嘴,难道这就是世祖的实力吗?
看见他好了,姜颂也十分欣慰,虽然支付的价钱大了些,但总算没辜负。
不知道这算是完成了沉渊的任务了吗?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西疆的土地,飞满了蝴蝶。
她无力地勾起唇角,身子一软,徐徐滑下去。
“世祖。”
姜黎刚想要扶,可有人快她一步。
喻桉迅速下了桌子,一把接住姜颂软绵绵的身体,他一时没站稳,身子晃悠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姜黎看得是心惊胆战。
姜颂没有什么重量,只是他的这双腿久未接触地面,另有些不习惯。
他抱着姜颂来到床前,像对一件珍宝似的,把她放在床上,行动极尽温柔。
“她用她的血救了你,元气大伤,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外来。”路寅站起身,幽幽地说道。
喻桉心头一震,也就是说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姜颂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