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漪
随即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跟在喻桉家的一样。
就这么等不住了？
来不及戴上面纱，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快步走了出去。
所幸隔得不远，穿过一条小径就到了。
漆黑的院子，只有左侧小屋漏了一丝亮光。
她眼神一凝，推门进去，屋子里乱成了一团，陈阿婆倒在了地上。
狭小的屋子里，那股味道更浓烈了，她捂住鼻子，走到阿婆身边，先是探了探鼻息。
还好，应该只是中了术法暂时晕了已往。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盛满了幽绿色的液体。
这是她独门秘制的药方，搪塞这种术法最有效。
她扶起陈阿婆的脖子，正准备要给她喂下。
忽地，一阵风吹过，“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姜颂行动一顿，抬头看向门口，清澈的双眼似乎有一层黑雾徐徐蔓延至眼底，一片深不行测。
门口处，一个紫色的身影突然闪现，手里还捏着一只玄色的蝴蝶。
她将蝴蝶扔在姜颂面前，语气刻薄不屑，“这么多年已往，你爱跟踪的毛病，真是一点儿没改。”
姜颂无谓地耸耸肩，继续着喂药的行动，一边说道：“你也不遑多让，青漪。”
想要见她，却靠近不了她的屋子，只能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喂完药后，姜颂徐徐站起身，一张脸裸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如果忽略脸上的图腾的话，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明艳灵动的美人，就像古典画中走出来的。
可就是这么一张脸，一个玄色蝴蝶图腾就这么横亘在上面，似乎戴了一个面具。
无论她换过几多身体，这个图腾都一直追随着她。
青漪轻蔑地冷哼一声，“这次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自身难保。”
姜颂歪头，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要杀了我？你又不是没下过手，我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
姜颂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是激怒了青漪，她紧抿着唇，脸色森冷，连带着脸上的疤都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要是让你死去的族人知道，堂堂西疆公主竟然给他们的敌人卖命，怕是在地底下都不会安宁。”
提起曾经的族人，姜颂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面上照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所做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妖来评判。你与沉渊的恩怨，我也不想理会。”
“那就试试，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撂下了一句无关痛痒的狠话，一个转身，她就化为了一道飘渺的烟雾，静悄悄地离开了。
“哼。”姜颂轻嗤一声，捡起地上昏厥的蝴蝶，墨色的翅膀根部，隐隐可见血色的痕迹。
青漪的威胁对姜颂来说，基础不值一提，横竖瘴气之毒的解药其中一味药材，她已经拿到了。
还好她多留了个心眼儿，看似是跟踪，实则是收集青漪的血。
都说了时代在变，人也是会有上进的。
姜颂行动轻柔地将蝴蝶收入瓶中，等着回去提取上面的血液。
这时药效开始发作，陈阿婆已经要开始转醒。
趁着阿婆还没彻底醒来前，姜颂毫无声息地离开，免得她的脸会吓到人家。
窗前的桌上，姜颂将蝴蝶放进她特制的液体里，这样翅膀上面的血迹正好能够疏散出来。
就在期待的时候，她悄悄放在喻桉房里的一只凤尾蝶飞了回来。
它停留在姜颂修长的指尖，煽动了下翅膀。
姜颂与蝴蝶心意相通，很快她就明白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似乎不太妙。
……
今日喻桉的别墅很热闹，只是气氛些许凝重。
一个身穿丝绒旗袍的贵妇人端坐在客厅的正中央，一张看不清年龄的脸，不怒自威。
据小方说，她是喻桉的母亲，如今喻家的掌权人的母亲，职位举足轻重。
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面容姣好，只是眼神不太友善，一直狠狠盯着劈面的姜颂。
身上那熟悉的香味儿告诉姜颂，她应该就是昨天小方口中的乔小姐。
青漪现在也学会了借刀杀人了。
跟昨天一样，姜颂依然是被人“请”到这里来的，果真是一家人，请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她坐在喻夫人劈面，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喻夫人，身后还站着两个保镖，但姜颂丝绝不见被欺压的痕迹。
事实上，她要是不想来，也没人能够强迫得了她。
要不是得知昨晚她走后，没一会儿喻桉就陷入了深度昏厥，她也不会那么乖乖就范。
“姜小姐，我儿子昨天见到的最后一小我私家就是你，现在他昏厥不醒，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喻夫人喝了一口茶，语速缓慢轻描淡写，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
到底是世家大族，纵然再生气，也依然能保持一丝风度，但话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上位者的威压。
隐在面纱下的脸神色如常，姜颂轻声开口：“是喻少爷找到我，为他治疗腿疾，这事儿那位叫小方的也知道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昏厥，那虽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喻夫人看向小方，小方语气敬重：“确有此事。”
“那为什么他会昏厥不醒？”喻夫人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喻桉是在姜颂走之后昏厥的，找来医生会诊也没有个结果，所以她是第一嫌疑人。
出这么大的事，还能让她好好坐在这里，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姜颂不紧不慢地答道：“我需要看到喻少爷本人，才气确定发生了什么。”
“你还想见喻哥哥，就是因为你，喻哥哥才会昏厥，你还想害他。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连脸都不敢露，实在居心叵测。”乔媛真率先站出来指着姜颂吼道，丝绝不见淑女风范。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第一次晤面的姜颂有那么大的敌意。
姜颂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语气淡然地说：“我是医生，只会救人，不会害人。至于我的脸，我想不想露，那都是我的自由。”
只是纵使她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她的国家，这是她一生之痛。
乔媛真还想反驳，喻夫人拉住她，慢条斯理地说：“你既然说自己是医生，那你有行医资格证吗？师从那边？总不能是那个神棍随便忽悠我儿子的吧。”
神棍？姜颂轻挑眉梢，这个词倒挺适合沉渊。
“我的医术是家族祖传，所以我并没有您说的什么证，不外喻少爷的腿只有我能治。”
确实，在现在这个时代，瘴气之毒恐怕也只有她能治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头大阔步地走了进来。
乔媛真见到他眼睛都亮了起来，惊喜地喊道：“薛大师。”
就连端庄的喻夫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起身亲自去迎，“薛大师，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