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顶楼与其他层差异,除了两间休息室即是一个大包厢,沈知意被侍应生引导着走进去,入眼即是中式气势派头的酸枝木雕窗,博古架竖在外间,透过一个个小格子能看到里面的或许场景,沈知意急遽一瞥,有三四个年轻男人映入眼帘。
男人们围着沙发饮酒聊天,不见裴彧身影,里面的话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今天真是难得,你怎么愿意出来聚了?”
接话的男声较降低,“再不出来见人,兄弟们可就当你病入膏肓了。”
“呸呸,颂之你别闹,咱裴哥儿身体硬着呢,我看还能再祸殃咱们几十年。”
在男人的敦促下,那位藏在角落独占一小片天地的人总算屈尊开口了,语调是惯常的冷淡懒散,沈知意险些能想象到他垂着眼时从睫毛间流落的疏冷眸光。
“吵死了。”
“嘿,嫌我们吵怎么还不走?就你毛病多。”
沈知意被侍应生领到一处小茶室,绘着仕女图的唐制屏风将这里与内场离隔,但仍能听到那边聊天说笑的声音。
裴彧来这里是和朋友聚会的话为什么要叫她过来?沈知意有些局促,刻意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虽然不想偷听,但对方的声音照旧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
几位挚友正嫌弃裴彧无聊,侍应生走过来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就见这人终于从沙发上起身,捋了捋衬衫袖口,眉眼间颇有些愉悦。
“哎,”秦放一脸惊讶,“你干什么去?”
裴彧挑下眉梢,语调悠悠,似是开玩笑,“会美人。”
说完便扔下几个挚友往外间走。
秦放目瞪口呆,问几个好兄弟,“他哪来的美人可以会?”
然而各人都知道,裴彧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去会美人的裴彧在外间一拐便进了用屏风隔出的小茶室,他今日穿得有些随意,玄色的衬衫在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冷色,想是觉得不舒服,最上面的领扣解开了,一截锁骨若隐若现。
沈知意还没说话就先被他弯腰抱住,他偏头嗅到她身上淡淡酒气,眉峰轻轻一皱。
有上次的经验,沈知意连忙说,“这次没喝酒。”
她抿了抿唇,“秦总没让我敬酒。”
“嗯,”裴彧向前倾身将她整个拢进怀里,双手撑在她身侧,偏头时下颌线条清晰优越,懒懒道,“他不敢。”
沈知意小声问,“投资剧组要求修改剧本是你的意思吗?”
“不兴奋了?”
裴彧垂眼望她,变相默认了这件事确实是他授意的。
只是他不卖弄讨要回报,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沈知意被问得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不兴奋吗?”
“没有。”
她指尖摸到的地方被裴彧俯身吻了吻,随即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维持着这样似吻非吻的姿势,“擅作主张,怕你不兴奋。”
说是怕,脸上没什么类似的神色,总像戏言。
沈知意却认真答了,“没有不兴奋。”
她只是惊讶,因为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