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分手了?
胡天其实很好拿捏,因为他不会拿你撒气,又很欠好搪塞,因为脾气其实很倔,要哄好得花时间花心思。但是他不会走,生气也好,绝望也罢,他始终要向你靠近。
但是这次不是,她理解这种难受,是里外不是人那种的惆怅,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恨蒋佩芸的决绝舍弃,更多的可能是畏惧,所以把自己关了起来,以免做出一些不行挽回的事。
于是他就成了原谅不了自己,被蒋佩芸抛弃的一个不知道怎么办又被吓的半死的小孩,只有小孩最原始的哭来发泄自己内心憋屈。
这是胡天曾舍弃的极端的一面。
蒋佩芸想,胡天是被她逼进了死胡同里。
她就对小胡天说:“好,我不来打扰你,我也去反思,我心里一直要胡师傅,这回让我等你。”
她确实需要反思,她还不懂,凭着她二十来年的人生阅历来说,她没做错,她不悔其时做的决定,可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时间一天天已往,她一天天也在思考,但是相比思考更折磨人的是她想胡天了。
有时候她能在二楼小平台处看到胡天在后院,等他发现蒋佩芸在那边的时候又会回到屋子里。
他又开始出差,也去学校,走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甚至个把月不回来。
也许在,只是自己没措施发现。
所以胡天如果想躲着她的话,蒋佩芸是一点措施都没有。
蒋佩芸快憋死了,于是决定去找钱琳琳,恰好双休日,她在钱琳琳家吃了午饭,一起进了房间,她一头倒在钱琳琳床上,说:“琳琳,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钱琳琳就看她,意思是:你说呗。
她也没说什么,就把头上的耳朵显现了出来。
钱琳琳明显是愣住了,然后动手来扯了扯她耳朵,嘴巴就成了O字形。
“我现在是妖怪了。”
钱琳琳竖起拇指,说:“你……你牛……”
“我现在能活很久很久,我能给你送终后还能把你接生出来……反重复复许多几何轮”
钱琳琳就嘎嘎嘎的笑,说:“好……好。”
嘴巴说着好,眼泪却刷的一下子下来了,说:“疼……疼不……疼。”
她就拿纸巾去擦钱琳琳的眼睛,说:“耳朵不疼,心疼,和胡师傅打骂了,他不理我了。”
“分……分手……了?”
蒋佩芸突然愣下了,凭据正常逻辑,弄到今天这个田地,现在这个情况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想到这一层,她就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缩成一团,是她自己理解错了吗?她一直认为她和胡天是会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的那种不会离开。
“这样是分手了吗?”蒋佩芸捂在被子上问。
钱琳琳知道她应该是有点应激了,就说:“不怕……没……没说就……不算。”
蒋佩芸也不想钱琳琳担忧,两人就聊点此外,钱琳琳在临终眷注的医院里,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看到了生命走到最后的残酷和豁达。
她慢慢说着,蒋佩芸慢慢听着,最后钱琳琳说:人到最后其实都畏惧的,再坦然都畏惧,会畏惧是不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自己死了的话子女会怎么样,有些人担忧子女,有些人担忧家里的猫狗,另有人会担忧家门口的那棵树,总是对这个世间有许多不舍得都寄托在了那里。
但是人到了那个年纪,再体现出那些情绪的话又觉得不应该,所以许多时候说的会很蕴藉。
好比让孩子要好好用饭,身体要紧,事情不要那么拼。
好比说他家的猫喜欢吃什么牌子的猫粮,用什么牌子的猫砂。
好比说那棵树什么时候落叶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为什么觉得这颗树好,他还能讲出许多这棵树和同一个品种的树的区别,在他眼里那棵树就是最特此外。
其实里面都是情感,人都要走了还喜欢用这种假行动表达着那份爱和不舍。
蒋佩芸觉得有原理,钱琳琳也长大了,似乎只有自己还不够懂事,她似乎也不懂什么是爱。
如果你爱上一个不懂爱的人,那么你一定特别辛苦。
她上辈子懂不懂不知道,但是这辈子肯定让胡天很累很累吧。
聊着聊着她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就感受自己特别伤心,但是这种伤心她不能给钱琳琳。
她想,每一个失恋的人可能都是这样的。
平静的过着日子,也没有什么欠好,上班下班,回到落霞山,她有时候站在二楼平台上的时候也会想,自己在这里是不是给胡天带来困扰了,但是她也不能走,她说过要等他,他是自由的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这回得是她等他。
等他说:你走吧。
或者等他说:回来了?像无数次在阶梯上遇到的那样。
财政助理的事情就是打杂和资助财政姐姐处置惩罚琐事和对账,这对现在的她来说不难,这样忙一点还能疏散下自己的注意力,也挺好。
这天主管进来和她随着的那位财政姐姐说:“去年在Z市某社区那边的用度一直拖着,要了几回都推来推去,一会去社区要一会去物业要,最后说要直接让我们去找几个当事人家庭要。”
其时签下来的时候业主都是同意的,高层送葬难不是第一次见,电梯运尸体谁都隐讳但是谁家都跑不了这一步,他们是楼梯上抬下去的,物业也是会腾出一个园地来送葬,这样都舒服,都放心,送葬也不会吵到其他人。
最后现在要结账的时候倒是推来推去,业主把钱都是交给社区,社区和物业怎么对接的鬼知道。
所以她们就需要人出差几天,去那边理一理顺便把钱收过来,但是财政里面没几个没家庭的,她随着的姐姐就是没家庭也没男友,于是就来商量她能不能去出个差。
最后财政姐姐和她这个财政助理就踏上了要债之路,原本应该是跟一个男性去比力好,万一起冲突也可以掩护女性。但是蒋佩芸说她去就可以,顺便给主管看了自己跆拳道黑带段位的证书……
她确实担忧这位姐姐的安危,但是也有私心,她想出去走走,这几个月她心一直冷静,浮不上来。
要债并不顺利,依然是推来推去,社区里的还可以相同,于是就做了社区那部门的帐,但是物业那边并不配合,物业属于物业公司有一套自己的体系,本不属于这个小区,严格意义上来说连雇佣关系都不是。
保安大部门不是当地人,学历也不高,于是思维方式就纷歧样,说要对账就直接说找领导,领导上面另有领导,烦不胜烦。
电话找到这个物业公司的财政,财政说她只管公司的账务,小区账务不属于她们的领域,所以照旧只能找这个小区的物业卖力人对接。
她们和物业扯了三天无果,心里也急躁,人家物业更急躁,几个保安看到她们就像见了对头一样。
第四天他们去物业的时候,对方卖力人直接撕破脸,说是他们基础没管过这个事情,要钱去社区,她们只卖力职责内的事,扯来扯去最后动了手。
蒋佩芸不是很敢动手,因为这会的她和以前是纷歧样的,她以前能把人打伤但是绝对是打不死的,但是现在纷歧样,她可以踹一脚没控制好力度,就把人踹没了。
所以她只能尽力帮财政姐姐挡着,不敢下重手所以只能躲闪,偶尔推搡下。
这样的结果是她受伤了,还得去医院缝针的那种伤。
手上四针,背上三针,血流了一地,那个保安直接吓傻了,以为自己把人给弄死了。
受伤的人没怎么样,他自己把自己给吓尿了。
医院建议入院视察,蒋佩芸说不用照旧早点回去,去了自己那边的医院再说。
和那边的主管商量了下,让早上输液好了再回去,去了暂时不回部门先在医院输液看医生怎么说。
蒋佩芸早就和奶奶说了自己是在出差,没说几天,所以这会也没须要和小老太太说了,免得担忧。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于是赶忙打电话给主管说:“赖主管,我受伤的事情麻烦你别和胡师傅说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说起来也是企业里的一件工伤……
到了地方,财政姐姐把她送到医院,蒋佩芸就叫她回去,自己能搞定,这事对方赖账,财政总是要第一时间去部门汇报才行。
一小我私家排队挂针,想着先挂针再说吧,这点伤不至于要住院,于是就坐在输液室挂针。
胡天四天没看到蒋佩芸出来,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总是担忧的,于是就打了电话给他们主管。
他问:“赖主管,蒋佩芸这几天有没有在村里?”
赖主管一个头两个大,原本心里还想着胡师父应该不会没事问她蒋佩芸的事,但是他也不能说谎,谁不知道胡师师父,他就说:“额……是这样子的,胡师父,她前几天出差去了。”
财政助理出什么差?
“什么时候回来?”
“额……回是回来了……刚回来的。”
这口气明显是差池,他就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主管也怕空气突然平静,心里重复权衡了下,就说:“出差的时候发生了点事,她人这会儿在医院输液,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对方就直接挂了电话。
主管也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