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表奶奶发大招
尸体是停在大女儿家，原本应该是放在儿子家，奈何家中没有儿子，那就长幼有序，放长女家。
奶奶和大阿姨走一起，一边走还在一边劝，说要好好说，人都不在了，说以前的事情也没用。
微胖的阿姨就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着阿姨你不知道，多气人之类。
这么看来奶奶是向着微胖阿姨那边的了。
蒋佩芸随着几小我私家走，转头看到“一条龙”的人也出来了，十几小我私家，穿着僧袍，就胡天穿着毛衣牛仔裤，一副随意妆扮的模样。
所以今天饰演的是胡天？
一到大阿姨家，各人啃了几个菜包，两姐妹和几个亲戚包罗奶奶进了一个房间，僧人就在外面念经，昨天羽士大多是唱的生平，一生的辛劳与作为，养育子女的慈祥。总体来说就是赚亲戚邻居眼泪的。
今天纷歧样，念的嘹亮就是不知道在念什么。应该是超度的吧。
她依然被部署在了尸体边上坐着，几个阿姨丈也都是本村的，所以语言相通，倒是没有阿姨们那么激动，说说笑笑在那边算着钱。
两个阿姨丈看了眼房间偏向，大阿姨丈说了声：“没事。”
看来这两位阿姨丈自己就不怎么管媳妇家的家事，卖力给钱和服务就行。
过了一会，奶奶在房门口对着她招手，意思是让她已往一下。
进去了，门又很快被关上，两个阿姨都在哭，奶奶就说：“佩佩你过来，这里就你有点文化。”
看来奶奶也知道她学的不咋样，否则就不会用“有点”这个词了。
房间里是比力老式的物件，以前农村结婚的时候差不多都这几件，但是到现在比力少见了，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奶奶家里装饰也差不离是这样子。
房间在一楼，看部署也是老一辈的，应该是表奶奶的房间。
老屋子的原因采光不是很好，于是就开着灯，隐隐透着股压抑。
方形的茶几上铺着张花布，上面还压了一块玻璃，下面有几张照片是对伉俪抱着个小女娃，同时被压着的是大阿姨一家三口和生前的表奶奶，在旁边另有一张泛黄的纸，几几年几月几日某照相馆，全家福。
这照片看着是全家福，但是却缺了点什么，好比表爷爷？好比小阿姨一家？
然后大阿姨就给了一张纸一支笔，是要写什么工具。
“佩佩你来写张借条，是你大阿姨向小阿姨借款的那种。”
蒋佩芸一愣，没明白过来这是哪一出，但是奶奶的话她都是听的，于是就拿脱手机，搜了下借条的花样，刷刷刷写好，一共两张，就把借款几多，日期，名字这些要自己写的地方空出来。
“做姐妹做到这份上，也是少有了。”是大阿姨说的，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母亲去世操办，客人来了就要重复哭，今天早上又是一阵嘶吼，声音已经哑的不得了了。
亲戚间老一辈的走了，小辈们走的不勤快了常见，怙恃走了自己的血亲就散了是真的少见。
小阿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于是就说：“可是欠债还钱不是应该的嘛？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我的钱是和戎杰两小我私家起早贪黑，白昼做生意晚上睡地板赚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到这里脸上又通红了起来，平缓了一下说：“大姐，你对母亲的照顾我很谢谢，我长年在外做生意没措施照顾我也是愧疚的，但是你着力，我出钱，所有的医疗用度和生活开支都是我定期打你卡上的这没错吧。”
大阿姨一听就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拿出了农村妇女该有的气势哑着喉咙说：“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过年过节不回来看看生病的母亲，说自己忙忙忙，钱比母亲重要，有比情感重要？娘死的时候你都赶不上让她看最后一眼。”
“你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客气了。”小阿姨是生意人，考究体面，但是撕破脸的时候也显得有点张牙舞爪了。
“娘怎么死的？为什么半夜三更去了河里，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孝顺孝顺，孝顺到她要自寻短见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全场震惊。
蒋佩芸脑子里突然想起早上胡天同志说的：小心被看上。
情感这河里真有问题?
小阿姨说：“去年我空的时候回来，娘这里基础没有人，要口热水都叫不应人。我本想着把麽麽叫过来照顾娘，是你非说你照顾的来，以后多注意就是了，你就这么照顾的？”
这么说来大阿姨还真没有照顾好。
各人心里都很不安。
“你就知道嘴巴说说就好了啊？娘虽然身体弱但是不至于说连杯水都端不了，身边离不了人的水平，你出了钱是真的，我出了力难道就是假的了？出钱的就能乱说话，让我为奴为婢了，让嬷嬷照顾娘能自在吗？”
大阿姨一口气说了出来，眼泪就又哗哗的往下流，又说：“钱是你付的医疗费，给娘的生活费，我拿你半分钱了吗？照旧你给我钱了，不要把脏水往我身上喷。还让我写借条，我欠你什么了？”
小阿姨显然是生意人的做派，见大阿姨把钱撇的那么洁净就急着说：“什么没拿我的钱，我给娘的钱不都进你口袋了？”
“啪！”的一声，是各人没拦住大阿姨，一个巴掌甩到了小阿姨的脸上。
突然又“啪！”的一声，屋里的灯直接爆了，碎片沙沙的落了一地，两姐妹都一脸煞白，预计都联想到昨天“诈尸”的一幕了，究竟“诈尸”真的没见过，灯泡爆炸了也没见过，尸体还在外面躺着，不联想到她们母亲发大招了也挺难。
房门被敲响，是小阿姨丈，说：“断电了，去看了眼保险丝，烧断了。”
蒋佩芸走出屋子，心里畏惧的原因看了眼白布盖着的尸体，其他都盖住了，唯独握拳的手露在外面，她甚至看得手背上红色的尸斑。
她可以确定红色的是尸斑而不是其他的工具，小时候，村里的一小孩井里淹死了，民俗是小孩要尽快入殓下葬，但是那时候怙恃不舍得，硬是让小孩的尸体在家里躺了一天一夜，出丧前她和钱琳琳两小我私家因为好奇，偷偷掀开过盖尸布，小孩儿脸上也有这种斑，只是比表奶奶手背上的要浅一些，她偷偷告诉了奶奶说小孩脸上脏，有红红的没有洗洁净。
奶奶告诉她，是水里淹死的人基本是这种斑。她虽然心大，但是尸体和异常的现象让她记了很久，长大后在网上搜，确实是因为溺水窒息的原因，导致尸斑泛起红色。
这么说来确实是溺死的。
又转头看了眼胡天，心想，这种时候应该大佬进场了吧？
那边像有感应似的，也抬眼看了过来，神情严肃，甚至皱起了眉头。
木鱼像鼓点似的一下一下敲在人脑海里，看到八仙桌上照旧一尊观世音，除了“一条龙”换了僧人装扮，其他的装饰都和昨天一样。
几声慢且响亮的木鱼声混着浑朴的佛音事后，就平静了下来。
只见胡天径直走了过来，蒋佩芸以为要和她说什么，结果他走到尸体前面，掀开盖在尸体头上的布，只见尸体的眼睛又睁开了，口鼻处有带着粉红血色的水流了出来。
蒋佩芸是随着胡天已往的，这会看到这模样差点又想尖叫，好歹是忍住了，一手捂着嘴巴。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牛鬼蛇神。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两个阿姨和奶奶以及一些亲近的人都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奶奶说了声：“作孽。”
“没事。”胡天说了声，在场的脸色刚要缓和的时候，又说：“死不瞑目而已。”
然后看向两个阿姨。
两个阿姨被看到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不知道是怕好照旧哭好。最后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又说：“这河里，是不是之前也死过人？也是你们的亲人？”
一些亲人一脸懵逼，一些亲人面露震惊。
过了半晌，大阿姨说了声：“有的。”
众人就小声议论起来，说老李之前喝醉了确实是死在河里的，有人看着胡天说这个大师有真本事，云云。
胡天点了颔首，把尸体口鼻处的血水擦掉，盖上白布，又叫人去拿了盆水，去地里拔一颗带根而且根里带着泥的青菜过来，然后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通，把青菜往盆里沾了沾，沾了的水往两个女儿身上洒了洒，再然后就把青菜往盆里一放，又把盆往尸体躺着的床板下一放，走了。
众人看着他走到门外，一群假僧人又开始念经。
不降个妖伏个魔再走？或许这时候那些亲人们都有这种想法。
似乎知道众人在想什么，念经中的胡天百忙之中回了句：“家务事我管不了。”
这么一说，众人齐刷刷又转头看着两个阿姨。
大阿姨丈突然站出来说道：“大师都这么说了，这陈年旧事可能真的要翻一翻了。”
“许多你们姐妹之间的事，也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引起的，现在人死了，说了也就说了，要是妈还在世，或许是不想我们说出来的。”
说完对来资助的亲友点颔首，说：“这事有关乎家里的名声……”
意思就是不相干的人员请移步外面了。
蒋佩芸看了看奶奶，她奶奶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拿了把椅子坐下，看来没把自己当外人。既然这样，蒋佩芸也就很是心安理得的留下来听“八卦”了。
留下了或许七八小我私家，两个阿姨，两个阿姨丈，奶奶，蒋佩芸自己，另有两个年纪或许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是两个阿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