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姜沉鱼指着洒落一地的乌鸡汤，磕磕巴巴道：“如、如果不是你、你、你突然出来这样抱住我……这这这、这么好的鸡汤怎么会摔在地上随处都是？！”
沈让尘眸中一闪，淡淡道：“姜四女人，如果不是我突然出来抱住你，像这样摔在地上随处都是的就不是乌鸡汤而是你了。”
“你——”姜沉鱼一时语塞，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措。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众人面前，姜辞盈从里面走出来。
“见过沈大人。咦？四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来给我送鸡汤。”
“我恰好路过这里。”
两人险些是异口同声，听到沈让尘的话，姜沉鱼倒吸一口冷气，满眼疑惑看向沈让尘，他却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哈哈哈。”姜沉鱼尴尬地笑笑，“是这样的，六妹妹体恤沈大人辛苦，所以专门熬了鸡汤，我恰好服务，需要路过这里，所以就顺便代庖了。”
姜辞盈心中悄悄想到：何时四姐姐和六妹妹关系这么好了？不外这样也好，家中会少许多矛盾。
“不知五妹妹来这里做什么？”
姜辞盈浅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沈大人，这是你掉在我家的玉佩罢？今日小女特来送还。”
沈让尘只看了一眼便收下：“有劳五女人。”
“不知二位女人另有此外什么事吗？”
语气一如既往的酷寒，姜辞盈的神情中透出一点受伤。
她是昌州第一美人，除了那痴心于姜云枝的周浮生，旁的男子没有不为她痴狂的，怎生面前这个自京城而来的沈大人，竟能绝不动容。
难道，京城另有更好的？
“沈大人。”姜辞盈朱唇轻启，轻轻柔柔道，“小女子以为，虽然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已经分发给受灾黎民，但沈大人照旧莫要掉以轻心。”
“本官不是也在很积极地配合你们舍粥赈灾的事情吗？你是觉得本官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吗？”
“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姜辞盈神情紧张，小鹿般的眼睛微微闪着灼烁，“小女子觉得，舍粥赈灾不是恒久之计，要想治灾，需得治其基础。”
沈让尘眸中一闪，来了兴趣：“姜五女人此言何意？”
“城中贵门能舍一时粥，但不能舍一世粥，小女子觉得，沈大人应该调低粮价，让人人都能买得起粮食，这样就不会有人忍饥受饿了。”
商人，无利而不往。
若真是官府强制调低粮价，他们宁愿不卖出粮食，也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姜沉鱼看了一眼一脸天真的姜辞盈，摇头叹道：果真是养尊处优，不是每小我私家都像你姜家嫡女一样心地善良的。
“姜四女人似乎有意见？”
听沈让尘这么说，姜辞盈把目光转到姜沉鱼身上，姜沉鱼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五妹妹说得挺有原理的呀。”
“有原理你为什么还要摇头？”沈让尘追问道。
姜沉鱼轻皱起眉，盯着沈让尘，看来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却不忍心打破一个久处深闺天真少女的美好理想，所以想让她来当这个恶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沈让尘现在已经死了。
“四姐姐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姜辞盈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无限求知欲。
“哪儿有哪儿有。”姜沉鱼扶额道，“我是觉得脑袋有点晕，看来我得先回去了。”
说完，姜沉鱼便绝不犹豫地爬上了马车。
我们老实人虽然不惹事，但是也怕事。
冒监犯的事，我才不做。
看着姜沉鱼急于离开的模样，沈让尘心生疑惑：对我避之不及，难不成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大人，沈大人？”
姜辞盈的声音把沈让尘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只见她笑颜如花，辉煌光耀道：“母亲说要设棚施粥，小女子也想加入其中，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想多请教请教大人一下，可以吗？”
同福客栈。
一戴着异形半遮面面具的男子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到二楼，靠在窗边，接过一大胡子男人递过来的酒，灌了一口之后，漫不经心地看着熙熙攘攘的长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胡子说话。
“殿——令郎，您怎么才来？”
“被热闹绊住了脚。这边情况怎么样？”
“一楼东南角，全是来收粮的粮商。西北角是昌州的贵夫人们，她们要买粮赈灾。小人本不应多嘴，皇上——哦不，老爷的意思是让令郎您押送这批粮食来赈灾，可您却——”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
“小人惊骇。令郎这样做自然有您的原理。”
忽地，一辆熟悉的马车泛起在长街上，江舟寒眼中闪过一道微不行察的白光。
只见马车摇摇晃晃停在同福客栈楼下，一个绿衣妇人走到马车旁，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绿衣妇人脸上显出愠怒之色，尔后平静地付托了些什么，便又急遽转身瞬间切换成笑脸盈盈的心情，进了同福客栈。
大胡子见状，把一个跑堂的小二叫到身边来，往秦小娘所坐的位置一指，小二颔首哈腰道：“这位是住在东街姜通判府里的妾室秦招娣。”
大胡子点颔首：“请上来。”
彼时秦小娘正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旁边王郡守家的季大娘子和李司狱家的马大娘子闲聊道：“怎么偏就江南遭旱，此外地方我倒还听说丰收了，怎么不把他们的粮食运到咱们昌州来卖，这样就不愁饥荒了。”
“在咱们昌州，卖不了好价钱，自然没有人愿意来，这是要亏本的。就像有些人，上不了台面，若是跟她在一处做事，那即是亏本的买卖。”
秦小娘虽然知道这季氏和马氏在阴阳她，但她不气也不恼，只淡定放下茶杯，轻轻勾起嘴角：“是亏是赚，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下定论，两位大娘子，怎生如此短视？”
脾气向来直爽的季氏从不藏着掖着：“哼，就凭你一个妾，有什么能耐。”
话音刚落，小二便跑到秦小娘面前：“江令郎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