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也咬下一口蟹黄包,听着他的话:“能被母后看中,留在宫中,已比我在幽州时好过许多了。”
她并未对萧鹤微多言语过她的事情,在被自己父亲选中送往临安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将他视作父亲了。
所有人都说,一个庶女能够常伴皇后娘娘身边,还被收做义女,已是天大的恩赐,她另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为何他们从不问她,要不要做公主,想不想做公主,想不想留在宫中。
做公主就好吗?
留在皇宫就好吗?
欠好,一点也欠好,她在这里步履维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这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过着。
不外如今再说这些另有什么意义,都已往了。
“阿姐,朕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你的后援了,若是你受了委屈,便来跟朕说。”
她不说,但不代表萧鹤微不知道江轻也在幽州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性子要强,尽管受了委屈,也从不跟他说。
所以萧鹤微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他如今也有了可以掩护她的能力,可以护着她了。
“好,非晚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阿姐知道。”
她的语气听着似乎并没有把萧鹤微的话放心上,她哪里需要他帮她做什么,这条路她就算走的再艰难,也不会告诉他的,朝中的事情就够他烦忧了。
伸手倒了一杯酒,江轻也闻了下,将这个话题岔开道:“这酒,是桃子酒?”
这个季节,倒是吃桃子的时候,宫中也素来爱酿一些女儿家爱喝的果酒,供朱紫们解馋。
萧鹤微轻颔首道:“是,阿姐要尝尝吗?”
他知道江轻也不太能喝酒,只不外一两杯桃子酒而已,应当没事,江轻也笑了下:“尝尝无妨。”
江轻也没有告诉萧鹤微,其实在宫中,在他面前,她才会感应自己轻松许多。
永宁侯府同样也是个规则多到束缚她的地方。
更况且,她作为永宁侯夫人,有太多不能做的事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什么都不能做。
饮酒这种事,她竟是已经想不起上次是何时的事情了。
倒了一杯桃子酒,她轻抿一口,入口是满满的桃子香气,甜滋滋的,确实很好喝,本想着就喝两杯,哪曾想,这一喝就停不下来,四五杯下去江轻也的脸就泛上些许红晕。
萧鹤微眸光微动,轻抬眼看向曹德,曹德会意,同春溪交流了个眼神。
“春云,我突然想起,公主的衣裳还在马车上,咱们去取一趟吧。”
春溪轻声说了一句,春云看着那头还在用餐的两人,未曾觉察到江轻也的差池劲。
“可是......”
“曹总管,这边就托付您了。”
没等春云继续说下去,春溪就对着曹德说了这一句,曹德笑着颔首:“去吧,这儿有咱家呢。”
话音落下,春溪就带着春云离开了长乐宫正殿。
等到她们二人离开后,曹德也走出了正殿的门,一个暗卫从拐角处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正是萧鹤微的衣裳,不远处即是长乐宫伺候的宫人。
众人见到站在台阶上的陛下,纷纷低头不敢抬头看。
曹德站在那清了清嗓子道:“殿下累了,你们也别在这伺候着了,都回去歇着吧。”
“是,曹总管。”
众人跪下应声,看着假萧鹤微就这样走出了长乐宫,曹德随着一路回了常宁宫,没让人看出眉目。
常宁宫偏殿内,春溪看着被打晕的春云,给她盖上被子,这傻丫头,算了,在事情还未捅破前,只能先委屈她一下,明日给她多拿些好吃的糕点吧。
此时长乐宫正殿内,江轻也早就被那几杯酒灌的迷糊,萧鹤微并不知这桃子酒的后劲这么大,这才纵着她贪杯了。
“阿姐小心!”
他看着她站起身,步子踉跄,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眼看着就要摔倒,萧鹤微急遽起身去扶她。
酒杯餐盘相撞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被江轻也压在身上,她眼睛眨了下,那扇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带着不解的作声:“是你。”
她本就不胜酒力,这桃子酒的后劲儿又实在大,朦胧间竟是将少年误认为了那个夜夜入梦要做她良人的登徒浪子。
“是,我?”
萧鹤微看着她的眼神,本另有些惊奇的作声,尔后反映过来她将他认作了谁,他伸手,灵巧的眼神一瞬变得凌厉,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的侵略。
“是我啊,桑桑。”
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就发生了调转,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托着她的身子,将她禁锢在桌子上。
残月悬挂在天边,宫墙上反照出被月光照亮的攀墙花,随风而起,摇曳着起舞,层层堆叠的衣裳在她身下绽放,殿内烛火明灭,半开的窗子送来几缕清风,烛火也一同哆嗦着。
“你醉了,桑桑。”
萧鹤微的嗓子有些发紧,她的脸上染上天边的晚霞,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颈上,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被细细疼爱过一般,留着红晕。
玉白酒壶在桌子上滚了两圈,最终不堪他压下的行动,哐当一下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裙摆上,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桃子的香气带着她身上的香气,让他也随着一起陶醉。
“我没醉,你,你为什么和非晚长得那般像?”
温热的指尖抚摸过他的脸庞,描过他的眉毛,滑落到他眼睫之上,尔后停在他唇瓣上,少年启唇,将她作乱的手指咬住,他垂眸,遮掩下眼中浓烈的情欲。
明明她并未对他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引诱,可他看着她这般模样,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颗叫嚣着,快要突破桎梏的狂躁的心。
江轻也看着他的行动,微微张嘴,她手指半勾了下,勾住了少年的牙齿,他轻笑作声,那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收回,抬手将她的这只手压下。
“姐姐,你又勾我。”
一语双关,上勾下撩的,虽说是无意,但却折磨的他有些难受。
“姐姐,同你在这里,可以吗?”
他的手指点在她摊开的掌心中,少年指骨本就修长,又因常年习武极具张力,将她的手全然包裹住,他低头,蹭了下她的唇瓣,便获得了她一声嘤咛。
那样的毫无预防,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像是要将他溺毙在这里一般。
“求你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