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檀的秘密
近乎死寂的气氛在房间中蔓延，秦檀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她摸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白猫，雪白的毛发触感顺滑。
“自始至终，我只有一种选择不是吗？”
她泠然一笑，那笑里情绪庞大。
成为柴薪又何妨，最起码极致燃烧过。
且她身为人子，能可让自己怙恃死的不明不白呢。
秦檀将其中一份条约重新推了回去。
她最终的选择，让劈面几人露出笑容。
“秦檀，我是黎明枢第五区望城分部第三队的队长夏霜，很兴奋和你成为同伴。”
夏霜站了起来，对着秦檀伸手。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相互眼里的信念一览无余。
“回去吧，明天记得准时来报道。”
林之随站在电梯中对着秦檀离别。
电梯门合上，曼妮才看向夏霜：“队长，你不问那只猫和死神之镰的问题吗？”
那只猫怎么看都不寻常，灵性太足。
而这往往意味着，对方也是一个强大的禁忌物。
更别提被黎明枢内部定为S级的死神之镰了。
这两样工具在新人手里，怎么想都让人难以放心吧。
夏霜正在看手环中秦檀的资料。
秦檀，二十三岁，联盟第五区望城当地人。
八年前深渊暴乱导致的局部地震那日，一家三口在开车回家的途中。
地震中车辆被冲翻，怙恃就地死亡，秦檀则是被送到四周的第十三医院。
因第十三医院亦处于那次深渊影响的规模中，当日不少机械泛起故障，秦檀虽保住了性命，却因此成为了植物人。
一年后，秦檀意外醒来，年仅十六岁的秦檀继续了怙恃留下的遗产和屋子，开始独自生活。
半个月前，秦檀结业于望城大学。
资料上，罗列着秦檀这二十多年发生的事情，许多或许秦檀本人都遗忘的事情，资料上都能看到纪录。
“第十三医院，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啊。”林之随随口说着，也没在意。
预计曾经听过吧。
夏霜将资料关闭，眼神郑重看向其余人。
“既然接纳了秦檀成为我们的同伴，那么第一要素就是信任。”
“每个超凡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危及联盟安宁，不得探究。”
超凡能力是每个超凡者的焦点，也是底牌，选择隐瞒部门很正常，她亦如此。
“至于死神之镰……等回去后我会打一份陈诉给局长。”
死神之镰认主了，他们无法将两者剥离开。
除非杀了秦檀。
而这一条路，她不会选择。
“是，队长！”
曼妮吐着舌头应下。
房间中，秦檀拉开窗帘，从她这个位置，能看到小区门口。
那里来了一辆玄色的商务车，第三小队的队员正在上车。
许是感受到秦檀的视线，夏霜转头，精准定位秦檀所在，对着她摆摆手。
秦檀微笑回应。
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中，秦檀拉上窗帘，脸上的笑容瞬间泯灭。
她走到桌子上打开电脑，沉思良久，点开其中一份文档。
文档最上面的两个字是“纲要”。
这是她一个月前撰写的一份冒险小说的纲要。
她是文学专业，本想着结业后当个小说家，凭据市场上那些流行的冒险小说写出了这几千字的简陋纲要。
内容很简朴。
主角发现自己所在的都市中发生异变，作为天选之子的他走上拯救世界的旅途。
在这途中，他拥有了三个特殊的辅佐。
是三只拥有奇特能力的动物。
第一位是一只猫。
长毛白猫，拥有着漂亮而冷淡的金色瞳孔，爪子尖锐水平远超普通武器。
其名为“公主”。
秦檀怎么看，都觉得这文档中描写的“公主”都和自己今天遇到的这只猫一模一样。
一种心悸感悄然泛起，让秦檀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动。
莫名中，她感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潜藏在未知中的存在，似乎随时都可以择人而噬。
“喵呜~”
像是察觉到秦檀心中的剧烈波涛，白猫跳到桌子上，蹭了蹭秦檀的手掌。
对，就是这样。
设定中，那只猫也是喜欢对主角撒娇，除了主角以外的人，爱答不理。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她靠着椅子喃喃着，瞳孔中的茫然却在消散。
快速将纲要浏览一遍的秦檀将内容牢牢记在心中，尔后将文档彻底删除。
还不够。
秦檀眼神有了狠意。
她拿过死神之镰，将条记本电脑切割成细碎块状，尔后将那些碎屑全部冲进马桶中，彻底的毁尸灭迹。
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可她有种直觉，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做完这些，秦檀重新看向蹲坐在桌子上的白猫。
“以后，就叫你公主吧。”
“喵~”公主在回应。
房间中角灯昏暗，秦檀处于阴影中，眸光如渊，情绪难明。
这一夜，秦檀做了一个梦。
她回到八年前地震那天。
不外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学校放长假，怙恃接她回家。
一家人在车内有说有笑，父亲说，过几天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她还在和母亲商量去哪里，突如其来的灾难毁了一切。
梦中的秦檀，看着车辆被攻击的翻腾不止，车内的一切都在颠倒。
她看到玻璃炸裂碎片乱飞，其中一片割破了母亲的喉咙。
等车辆停下后，她躺在后座，看到父亲脑袋垂落一边，鲜血笼罩了那张温柔的脸庞。
她看到母亲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扭头看向自己，脸上的痛苦将精致的面容扭曲。
“秦檀，活下去。”
似是气管中挤出来的破碎话语。
那么极重，又那么无力。
这是昏厥之前，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彼时，自己母亲伤心的眼神，已牢牢印刻在秦檀的脑海中。
她被人送到了医院，手术乐成一半，她成了植物人。
等她再睁眼，已是一年后。
她没了一年的时间，而怙恃的尸骨早就入了望城的公共宅兆。
出院那日大雨，她立在墓碑前久久无言，直至寒意渗透骨子里。
黎明的灼烁透过窗户朦胧落在房间中，阴影被驱散，秦檀无声睁眼，眼神空洞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