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

　　江无余又有些不懂她什么意思了，正想着颜知殷小小年纪天天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果真有怀祖的样子时，在回去路上碰上了大当家手下的亲信，伍成。

　　“二当家的，大当家正想与您商议，但小的四处找不到您……”

　　“何事？直接讲。”江无余这会可不想见那大当家的，否则还真可能忍不住直接上手，毁了颜知殷的计划。

　　“近日那边来了不少人，寨子里也就二当家的院子能腾出来些地了，可否让出几间房，给新来的住下。这皇家人个个身娇体弱，不能让人去大山里迁就，善事本就难为，多了虽会被认为是理所虽然，但未来，这皇家人定不会忘却寨子的膏泽的。”

　　“你这一下子说这般多，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吗？”江无余故作叹了口气，无奈摆摆手，极其不愿意的说道：“行吧，你们部署，别动主屋便可。”

　　“是，二当家果真明事理，小的这就去置办，先退下了。”

　　看着伍成走远，颜知殷有些好奇，不带犹豫直接问了。

　　“这人说话文邹邹的，真是突兀。他和大当家的是一路人吗？说来听听。”

　　“他的故事？”江无余问到，眉头紧皱，不知颜知殷为何会对他感兴趣，奇怪的很。

　　“嗯嗯，他的事，只要你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看着她做好准备，像是接下来要听话本子故事的样子，有些生气，简练明了说了几句。

　　“他叫伍成，以前是个白面书生，好不容易中了举人，但是被当地高门大户看上，因不屈从，便被迫害，走投无路来了这。”

　　“就这些？”

　　看着她不相信的样子，随口道：“差不多吧，我对他不是很了解，若是你想知道，我找人探询。”

　　“好，到时候给我仔细说说。”颜知殷说完便朝着江无余的院子走去，剩下一人原地彷徨。

　　江无余无奈想着：她怎地对一个陌生人这般感兴趣，难不成就看上他了？

　　晚上——

　　江无余从寨子里找到了当初和伍成一并到这寨子里的同伴，便迫切火燎回了院子里。

　　那人不明所以被江无余拉着到了他的院子。看着江无余那黑着的脸，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何事能惹的二当家的这般生气，突然记起前几日救的小女人，心里瞬间凉了。

　　“是你？”颜知殷正和刚搬来的皇后娘娘、覃将军谈话，突然见满脸黑线的江无余领了小我私家回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背她回来的人。

　　那人一路上就准备好说辞，究竟他把她带回来，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起码不会杀了他，抱着这样的心理，在颜知殷说出这话之后立马求饶。

　　皇后和覃叙面面相觑，不知这是闹的哪一出。

　　“知殷，这是？”照旧皇后先开口的。

　　“你先别嚷嚷了，吵的很。”颜知殷无奈，看着那人急遽闭嘴的样子，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看向江无余，问道：“这即是小鱼儿找的人？”

　　“嗯，他是伍成以前的兄弟。”江无余坐到颜知殷旁边，看着向自己递来的茶水，气瞬间消了一半，为了不被颜知殷察觉，只好继续道：“把关于伍成的事，只要是你所知的一切，都说与他们。”

　　“是。”

　　“他……他本是小的堂兄，热爱笔墨文书，但。家里属实揭不开锅，更别提供堂兄念书了。他只好去借，每家每户的借，后摘抄下来。厥后，在一次上元节中，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结识了堂嫂。”说到这，他哽咽了下才继续道：“堂嫂是琴川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俩人相遇，一眼万年，堂嫂掉臂家人阻挡，更是隔离父女关系也要下嫁于他。为了完成他的学业。堂嫂就整日做些针线活。变卖了不少带来的家当，好不容易等堂兄高中，却换来了噩耗……”

　　等他深有感伤的讲完，屋子里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讲话。就连往日看着总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二当家的，失神了片刻才付托他下去。

　　四人缄默沉静的好一会，照旧皇后娘娘听着忍不住说了这一番话打破了这般静默的局面。

　　“家境清贫，寒窗苦读十余年，终得高中，本应是美人相伴，恩爱不疑，却因被权势所迫，枉死全家。这般听来，他还真是一位命苦的人。”

　　三人听了皇后的话，心里都各有心思，唯有这颜知殷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听了伍成的一切，可谓是惨得不能再惨了，几人也没有了继续计划的想法，没多久江无余便带着覃叙回屋休息了。

　　皇后早就看出了颜知殷自听完之后就一直漫不经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留下来问了她一句。

　　“娘娘，知殷不懂，为何那位女人摆着好好的富贵、郎君不要，非得与怙恃隔离关系，嫁给一位饭都吃不起的穷书生，最后还落得个如此惨的下场。”颜知殷语气尽是不甘，为那女人不甘。

　　“知殷，有时候男女之爱是挑不明的，伍成在那位女人心中，未必不是位好郎君。选择了，就该不偏不倚，他们都做到了，只是这世道不公，使得美人阴阳两隔。”皇后苦心说了这些话，但颜知殷貌似并没有听进去。

　　“什么阴阳两隔？我看就是那伍成不敢，要是真那么爱她，怎会狠心让她和自己一起受苦，就该在她想与他私奔那会就谢绝了她，即即是得了什么相思病死了，也好过和自己忍受痛苦强上一百倍！真是可笑至极，什么阴阳两隔？我看就是他不敢自戕去找她，那女人真是错付了……”

　　“要是我，定不会舍弃老媪他们的，更不会委屈了自己。”

　　“你能这般想，到也好。”皇后还真被眼前从小女人口中说出来的话给震惊了，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些话，这么违背现实的话语。不外想想也是，要想爱人，需先爱己，可在这个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的现实里，又有几多女人能够有时机爱己呢？

　　“我涉世未深，老媪常说我天真、异想天开。可世间美好不外尔尔，唯有险恶才是随处难避，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环环相扣，要不是伍成没殉情，那人和伍成有可能不会来这，怕是我已经沦为虎豹虎豹的晚餐了，哎呀，真是矛盾的很！”颜知殷似是不知自己在乱说些什么，拍了几下脑袋想保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别想这么多，夜深了，先歇息吧。”皇后抚慰了她的情绪，便悄悄走了出去，轻轻拉上了门，抬眼望向天空。

　　门外所看到的的月，似乎比窗里的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