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举报监考员
那是一条条扭曲的手臂，全都插在一个玄色的球体上，这些手臂被几根铁管锁链硬生生拗在一起。
黑雾就是从球体上散发而来的。
那些猩红的眼睛，如同蜗牛的触角，拉着长长的米色组织，存在于黑雾的最外围。
黑雾消散之后，眼睛都缩回到了球体外貌。
“咔……咔……时……间会……会……咔咔……动……“
怪物的声音哆嗦着。
果真，低温对它也有效。
宋惊伸手，忍着恶心，抓住怪物的手，把它的另外半边身子也拉进屏障内。
“老师，你认真看。真的不会动啊！“宋惊压着黑球，挥舞拳头招呼几十只眼睛。
大眼用拳，小眼戳指。
“噗噗噗……”
屏障内响起拳拳到肉的声音。
“咔……咔……你竟敢……袭……咔咔……”
怪物想抬起手防抗，它确实抬起来了。
不外被冻住的手的速度，和过马路的老奶奶有的一比。
“叮。”
【考试时间到，是否交卷？】
宋惊立马点了确认。
屏障破碎，虚空消失。
宋惊身上的痛苦，酷寒，一下子全部消失，她感受满身又充满了力量，没有任何伤痕。
但是脑海里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虽然身体无恙，精神却十分疲倦。
看到平板上显示的100分，宋惊并没有太多惊喜，而是直接朝门口跑去。
宋惊边跑边大叫：“巡考员，我要举报，这个监考老师渎职，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怪物被冻住，无法运动身体，这在他人看来，和睡着并无两样。
随着宋惊的召唤，门口迅速泛起两道身影。
袖子上戴着红色的文字：巡考。
“……”监考怪物，发不出一字声响。
“带走。”
“咔咔……她……”
宋惊走到门口，看见责物被拖着，消失在拐角处。
它的身体沾染了杨老师的血迹，扯出一道长长的直线。
宋惊的心跳和呼吸，和往日相比，要更快。
“完成考试的学生，请勿在考场四周停留。”另一名巡考员暂时担任起监考的责任，作声提醒。
宋惊听着，并没有马上离开。
“巡考老师您好，我能问问，考试满分有什么奖励吗？奖励是什么时候发放？”
巡考员立在门口，将宋惊的视线遮了泰半。
他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斟酌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等考试结束会发放，回去等着吧。”
宋惊道了谢，迅速离开教学楼。
考试期间，校园显然是宁静的。
这一路上，她并未听见责物的嚎叫，也没有见到哪位同学落下的手脚胳膊。
地面洁净整洁，似乎已经有勤劳的保洁阿姨将其收拾清楚了。
宋惊没有回寝室，拐道跑向校门口。
昨天她打电话给京北警察局，没有任何反映，恐怕不仅仅只有大学城沦陷，整座都市都被卷入这种诡异的情况。
如果她能趁这个时机去校门口看看……
从教学楼到门口，宋惊一路狂跑，也花了 8分钟。
大门口保安室里，熟悉的保安叔叔还长着那副模样，可眼神里的陌生空洞却让宋惊一阵心寒。
转头看去，教学楼在阳光下，闪着美丽的光线，这些光融合在天空下，显得有些扭曲。
大门外，大片灰白的浓雾汇聚，笼罩着熟悉的街道，往常劈面会停着沙丁鱼似的电动车，现在半点看不清。
她眼中，只有雾气。
差池……另有……
宋惊微微探身。在大门左侧竖着一块牌子，看那样式，有点像公交站牌。
宋惊看得不是很清楚，心里却明白了一些事。
今天之前，校门口从没有建过这样的车站牌，所以可能是和这个诡异事件一起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车站牌是迎来照旧送往？
“白雾气味难闻亦伤身，回去吧。”轻飘飘的口吻在耳边响起。
宋惊马上扭头，身侧却空无一人。
“老祖宗？您还在？我以为您走了。”
“你看不见我？”
丰十渊的语调里也带了几分疑惑。
不外几息，他像是又确定了什么，说道：“你不会画符，尚未调用天地灵气。这两次见我，把你娘胎里带的几丝灵气用完，就再也见不到了。
奇怪，宋家的后人，应该都市画符才是。”
空气中丰十渊的语气，带着些许不友好，显然对宋惊不甚满意。
宋惊心头一咯噔，老祖宗若是不满，会不会把自己抛弃了？
她连忙打着哈哈：“这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说来话长。我准备努力学画符了！”
“谨记修行。”丰十渊余音落下，宋惊感受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一瞬。
“老祖宗您走了吗？老祖宗？”
“谁在那——”
生硬的音调从保安室里传出，只见原本坐在里面的瘦削人影迅速膨胀变大。
他举起一把手电筒，从里面射出一束红色灯光。
宋惊反映过来，侧身躲过。
后怕地看着那束被红光照到的植物瞬间化为齑粉。
她要是没躲开，身上得多一个窟窿。到时候穿在晾衣竿上，晒太阳似乎也挺方便。
“先回去。”
宋惊丢掉莫名其妙的想法，猫着身子往寝室偏向走去，穿过树丛掩映的青石小道。
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自己提前交卷，多了十几分钟的自由时间。
追念昨天听到的注意事项，考试期间，是绝对宁静。
那让结束考试的考生宁静回到寝室，应该是必须的吧？
所以，在考试结束后，回寝室的这段时间也是宁静的。
正如宋惊所想，在她走到半路时，广播声响起。
【叮咚！】
【考试时间到，请列位考生停止考试，离开考场。
请注意：10:30-10:45期间是宁静的，尽快回到寝室，期待结果宣布。】
闻声，宋惊加速步子，一路急遽赶回寝室楼下。
相比于教学区，生活区的阿姨似乎消失了，昨晚滩在上面的血迹，此时已经干枯。
整块地板依旧是暗红一片，这么多校友，现在真的——躺平了。
嗯，真的很平。
走上台阶，宋惊看到几个同学，正在走廊里猛烈讨论，想来他们没有去考试。而是在寝室里等7:45怪物消失，才敢出来。
“我听说隔邻寝室有个同学没去考，考试开始的那一瞬间，他就死在寝室里了，把他们寝室的室友吓死了都要。”
“你们知道吗？和我一起去的室友，都死了……”
“我劝你们，能不考试就不去考，那就不是人能干的事！你看，我手臂都没了。”
“我们另有的选择吗？显然没有。”
“躲得过月朔躲不外十五，广播点到谁名谁就得去，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各人心里清楚得很，横竖都是死，不如去搏一搏希望。
“别这么沮丧，10号考场另有个提前交卷的，牛逼死了。”
“谁这么失常？”
“不知道，那种情况谁敢去关注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宋惊走上前：“嗨，你们中有几位是没去考试的同学吧？“
“对。我们没有被广播点名，应该是明天或者后天的。”有人应声。
宋惊哦了一声：“那整个早上，寝室这里有什么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