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族短命是天然属性
用朱砂封住阴尸的三魂七魄后，小不点抽出一把黄纸朝空中一扔，只听得哗啦啦作响，张张黄纸飘落而下。
呼~呼~！
突然阵阵寒风咆哮而过，使得涂山崔崔打了一个寒颤。
“开灯吧。”黑黑暗小不点命令道。
“可以？”涂山不确定。
“我说开就开。”小不点不容置疑。
涂山崔崔只得照做，打开了空置病床上的一盏灯。这样，病房不至于太过于明亮。
“喔嚯！”涂山崔崔看清后轻声一叫，倒不是畏惧。
只见阴尸们额前都贴了一张着了符的黄纸，盖住了它们苍白的面庞，像极了林正英片子里的僵尸。
涂山崔崔对这造型不伤风，倒是奇怪就三五秒的功夫小不点不光画好了符，还张张贴得不偏不倚。
若说她没点道行涂山崔崔是不信的。
“好厉害！”夸奖之余涂山崔崔不忘查户口，“小不点你是茅山术士？懂不懂巫蛊之术？用毒用得好欠好？”
“滚。”小不点就一个字回怼，没有多话。
涂山崔崔这就不明白了。
既然小不点用饭的本事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屈尊在人族的世界里，冒充普通人经历生活的困苦？难道她也是来人间历练的？
正思索着，小不点一声呵叱：“喂！醒醒！别挡道！”
稚嫩的声音足够高亢，涂山崔崔连忙瞅一眼柳依依，结果柳依依睡得比猪都死。
“放心吧。”小不点看出来她的担忧，说：“她们听不到我们这些响动的。”
“为何？”
“我只能说镇痛药足够厉害。”
小不点的妈妈打吗啡镇痛，柳依依说过。但涂山崔崔不知道的是，前面护士进来也给柳依依上了一针。
“难道柳子也时日无多，到了要用吗啡的水平了？”涂山崔崔瞪大眼珠子，怔怔望着小不点。
小不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的事你去问她呗，你不是说她会知无不言吗？”
说罢，她转背就从书包里取出了摄魂铃。
“开工！”
她轻轻一摇摄魂铃，阴尸们立即听话地排成了两队，整齐划一。
可涂山崔崔像丢了魂似的，比阴尸都僵。
“生死有命。”小不点将铜锣取了出来丢给涂山崔崔让她醒神。
“她们要去任何人都拦不住。你不是也跟你朋友说过，生死有定数？”
“你果真一开始就偷听我们聊天。”
“呸！你们那么高声不想听也听见了！还要偷听？”
“好吧，没偷听。但你真能看得开？你妈妈她……”
她不相信小不点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就此离世。
“你舍得？”
“生老病死是人族的常态，即便他们寿终正寝也不外百来年。”小不点说得云淡风轻，“舍不得又能怎样？”
涂山崔崔没接话。
小不点接着说：“我看你不是神族就是得道者，习惯了岁月漫长。”
“我……”
“行了，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我只想告诉你，人族短命，这是他们的属性。”
“啊？”
“你要不习惯孤苦，要不就早早离去。千万别对他们动真情。”
小不点口中的真情指的是友情、亲情和恋爱。
“横竖什么情都别动就万事大吉了。”
话虽如此，但她与妈妈肉眼可见的母女情深似乎也是“医者不自医”。
涂山崔崔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如鲠在喉，索性便不言语了。
“好了，点到为止。”小不点抬了抬下巴，再次敦促涂山崔崔用铜锣开道。
“开道？”涂山崔崔看了看手中的铜锣，正欲敲，小不点一把阻拦下来。
“且慢！我另有一步，你别急。”
“那你快些，鸡都打鸣了！”
“催毛！不是和你瞎掰我会忘？”
小不点不耐烦地从墙角取来竹竿，从阴尸袖口串进去，再从领口串出来。
一个串一个，不多时，阴尸就像一根藤上的蚂蚱任小不点调配了。
“还真听话。”涂山崔崔心叹有小不点“移灵”省去了不少麻烦。
且不说阴尸等天亮会引起怎样的骚乱，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涂山崔崔也没措施一个个把它们全搬回停尸间去。
人死了，那身子可是死重死重的。涂山崔崔使不上半点术法，得纯靠体力。
“这可比我背尸省力多了！”涂山崔崔很满意。
对此，小不点特别不满，“我发现你不光圣母还爱多管闲事。谁逼你收拾烂摊子了？”
“你不知道多管闲事就是圣母的特点之一吗？”
涂山崔崔没告诉小不点，随着事情的进展她丹田处越来越有感受了。
或许多管管这样的闲事，多破解几桩这样的阴谋阳谋，有一天她能运行起内丹来。
“瞎折腾！”小不点怪她害自己淌了浑水，“早知道就睡觉不理你了！”
“屋子里一群阴尸你睡得着啊？”
“睡得着。横竖它们被定住了，我另有结界护着。”
“所以你也是个多管闲事的美意人。”涂山崔崔笑道。
“我呸！”
“承让。”
斗嘴完毕，两人一个在前面开道，一个在后面领尸，移灵正式开始！
咚~~
涂山崔崔轻敲铜锣，降低厚重的声响震耳欲聋。
声音明明不大，但涂山崔崔明显可以感受到声波在空气中一阵震动，就如同掷了块石子进水里，激起涟漪朝远处泛开。
“咦？”
可阴尸们对铜锣厚重的声音却毫无反映。
涂山崔崔准备再来一下，小不点忙不迭地把她拦下。
“你是开道的，不是赶尸的，别乱敲，小心扰乱法度。”
经小不点提点涂山崔崔才记起，敲锣者卖力的是让道上的人畜鬼魅退避三舍，为阴尸们让路。
“它们是听我的。”小不点抬手摇铃，阴尸旋即抬起头来，齐刷刷望向小不点。
小不点人小胆大，催涂山崔崔说：“你念开路经文吧。我们准备好了。”
“是。”涂山崔崔毕恭毕敬走在队伍最前面，率先拉开了病房门。门外出奇的平静。
涂山崔崔心里直打鼓，心忧外头那些值班的医生护士，另有康复中的病人前面被阴尸祸殃光了。
“怎么没人？”涂山崔崔探头探脑，等走出病房，她发现四处全是幽幽绿光，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