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牛皮手册
“裴宴!”
她喊了一声,眼里带着祈求。
这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她不想进去。
早年间的人窗帘都又重又厚遮的死死的,都不考虑一下怕黑人士的吗?
她索性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只是把目光放在裴宴的身上。
他这人吧,也不太喜欢强人所难。
再说了,顾旦夕是个女孩子。
略微思索一下,裴宴就踏进了房间。
也不知道是放了些什么,他走的磕磕绊绊。
努力辨认黑黑暗的工具,也只能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看个或许轮廓而已。
好不容易避开这一切走到窗边,裴宴一手抬起来捂住嘴巴,另一只手鼎力大举地抓住窗帘朝着旁边掀去。
一束束光雀跃地从窗外跳进来,房间顷刻间就变得明亮。
顾旦夕愣了愣,抬着手摸了下鼻子。
房间里倒着几个书架,引入眼帘的险些全是四散的红绿色书皮。
“看样子,这是她自己的小书房吧?”
房间的右侧是靠墙的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夹着一张迷你的小桌,此时桌上还遗留着一套白色的杯盏。
裴宴抬脚落在空余的位置,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本离自己最近的书。
拿起来翻了翻,是一本厚重的经济学类书籍。
“严谨一点,这或许是她上课的地方。”
比起这些,裴宴觉得她卧室里的那些,才是女人平时真正喜欢的。
“无所谓吧。”
顾旦夕照旧走了进去,尽管这个房间过于杂乱。
她在地上一堆书里翻了又翻,也没瞧见什么过于特此外。
倒是有一本讲美学的书里面,夹着一片早已枯败的银杏叶。
银杏叶夹在书里的时间太长,现在就像是纸一样薄,似乎她稍稍用力就会立刻碎成粉末。
只是看了看,她把这本书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裴宴踩着空又走回门这边,看着一地狼藉有些头疼:“我们总不能把每本书都翻一遍。”
“啊?”
她起身,眉尖轻微上挑:“其实我并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
从看见满地狼藉的时候,她就这么想了。
闻声,裴宴也是有些好气又可笑,摆了摆手,他直接往着最后一间房间走已往。
看着绝不留情的裴宴,顾旦夕暗自瘪了瘪嘴。
她再次看了看房间里四散的书和坍毁的书架,抬手抓了下脑袋,叹了口气跳着脚跑了出去。
裴宴此时已经打开了第五间房门。
“房间啊。”
他叹息了一句,顾旦夕直接凑了已往。
半掀开的窗帘被绳子束了起来,只有半扇窗透着光。
险些是和女人卧室相同的部署,左侧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的床,只不外衣柜的位置酿成了两张单人沙发。
朝右边看去,书架上空空如也。
头顶的吊灯和女人卧室的比起来,也相对简朴了一些。
床的左侧床头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一本扎起来的牛皮手册。
裴宴走已往,小木桌前面的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一只钢笔。
伸手捡起来,顺手把牛皮手册也给拿上了。
若不是这房里蒙的灰尘太多,裴宴都想直接在床边坐下了。
但是为了制止扑一脸的灰尘,想想也就算了。
两人退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索性靠着落地窗坐下。
“看看?”
知道顾旦夕嫌脏,裴宴直接抓着自己燕尾服的衣摆把手册上的灰给擦得一干二净。
看着眼前的牛皮手册,一句话噎了半晌。
到头来,顾旦夕也只是叹息了一句:“质量不错!”
她把手册接过来,上面扎着的绳子只是简朴地绕着,并不难解开。
似乎因为长时间使用手册,写过字的页面明显比后面没写字的脏许多。
掀开第一页,只写了一串英文字母。
她偏头:“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看不懂?”
裴宴摇头:“别装,你会不会我能不知道吗?”
哑然。
她差点忘了,裴宴之前就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好吧,顾旦夕认命地看着这些令自己头疼的字母。
第一页上面只不外就是一句再常见不外的情话,没什么意思,她直接往后翻。
前几页似乎是摘抄,偶尔另有涂画的痕迹。
等她把手册翻到第四页的时候,总算有了变化。
一见标注了时间和天气,顾旦夕的嘴角就朝上扬了些。
哟,还写日记呢这人。
专注的看了两页内容,她才感受到身旁人浓烈的目光。
“咳咳。”
某人忍不住提醒。
有些尴尬,她转头笑笑,手指在书页上摸了摸。
“这不是内容不重要,我才没说嘛。”
被人盯得有些不自在,顾旦夕索性转头快速浏览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捡重点和裴宴说。
“嗯,这小我私家是跟父亲过来庄园的,认识了这里的小姐。”
“他自称对小姐一见钟情,但是小姐的恋慕者很是多,或许看不上他。”
“父亲和庄园主出去了,这里只剩下他们。”
“他和小姐广告了,但是被拒绝了,小姐说父亲不会允许的。”
“他的父亲和庄园主回来了,父亲要带他回去,父亲似乎很生气。”
她瞅了眼纸张中间夹杂着的一点断裂的残余痕迹,侧头看了一眼裴宴。
“中间被撕了。”
“嗯,后面是什么?”
他颔首,目光不知道瞧着哪里。
顾旦夕继续往后面看去,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
“他又在庄园住了下来,每天和小姐一起学习。”
“他相信,是可以日久生情的。”
实际上这句话是顾旦夕自己归纳综合的。
这本纪录日记的人,写的话又臭又长,还文绉绉的,让她感受读起来都皱巴巴的。
又往后翻去,写了半页的内容,下面被字迹胡乱地划了几道,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册子:“没啦!”
这个纪录的人也真是喜欢留悬念,到底有没有日久生情,就不能直接把他写完吗?
裴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旦夕都觉得他可能是睡着了。
又往后翻了翻,无非是空白的纸页。
猛的,其中一页上很是浅的字迹写着什么。
她皱眉盯着,看上去是笔快要断墨的时候写的,字迹都不是完整的。
但是照旧能看出来,相当潦草的“歉仄”一词。
他是在跟庄园主的女儿致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