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在主角团躺平吃瓜

第六章

在主角团躺平吃瓜 荒唐纸尿裤 4628 2024-01-14 07:04:56

  “你要上战场,我们不拦你,但你万不应对许师父不敬,他是你跪膝叩首拜认的师父。你也别忘了此行到底是为何,我们虽非流民背井,但也并非闲散出游!”

  凌静面上浅笑,眼里一派冷凛,吐字如珠,清晰入耳:“师父大义,不辞辛劳,鞍前马后护我凌家弱小迢迢千里奔家乡,若非拳拳爱徒之心,先生何至于此?到头来还要受你唾沫星子!”

  “凌锋,仁义礼智暂且不提,你为长兄,我为幼妹,给你一巴掌是不应,但我今日不会与你致歉。在你决定弃家赴战场放逐杀敌时,我作为平辈照旧得给你一席忠告。”

  她字句铿锵:“二皇子虽年仅十一,但你别忘了,虎父无犬子。当他肉眼能辨物时就已见惯排兵布阵,牙牙学语时就已习读兵书卷案,蹒跚学步时早已持枪射箭紧缰绳。三岁驻扎并州兼任太守,六岁带兵随父亲征,八岁镇守三州,十一统帅重兵死守?州。”

  凌静冷笑一声,步步上前,紧逼着凌锋节节退却,她说:“诚然,你是比他年长,可你与他相比,你除了虚长他几岁,另有什么能拿脱手来胜他?听风就是雨,仅此一点,你就输得彻底!更别提政界诡谲与战事远虑,你是没有半分自主远见!他是皇子,当今亲生,亲儿子镇?州,试问哪个当爹的会拿自个亲儿子送死?!但凡援兵有延,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满朝文武就等着兴师问罪,一家老小准备提头去见天子!”

  凌铛紧盯着此时现在的凌静,似乎不认识她。依旧是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她周身雍容华贵的气度,仿若身处昭明宫殿上首,不容置喙的训责一顽固大臣。

  哪里另有半分以往的淑柔姿态。

  凌静死盯着凌锋眼睛,继续说:“要换做是你镇守?州,只要其中一环卡你一时,败仗失守事小,倘若朝中有人从中渔利使坏,非说你勾通弃城,介时满门问罪抄斩,你认真问心无愧?我不灭你志气,更不杀你威风,祝你今日弃全家弱小上战场,来日你封王拜相无连襟。”

  最后一字落下,凌锋再也蒙受不住,整小我私家连连退却,撞倒窗下的炉子,陶罐落下地,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二哥若不嫌弃,我必义不容辞陪你一道,死在哪儿不是死?至少死得其所。”凌淮却在现在悠着细小的嗓音突兀作声。

  凌淮直言不讳,把死字咬的轻,却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每小我私家头顶。

  战乱年生,举家搬迁,前途未卜,凌家没个年轻力壮的男丁扼守,再如何有心机手段,手无缚鸡之力,早晚沦为鱼肉。

  凌岑突然扯着嗓门嚎啕:“我不想死啊!就算是死也不离开!大姐姐,我们一家人要死也死一块儿,一把黄土埋一堆,不做孤魂野鬼!死了也不吃二哥你上的香,我们去找娘,横竖打仗死人一大堆,我们一家人抢野食去!怎么也饿不着……”

  他一嗓子险些把房顶掀了,震得七弟也开始练嗓子,一声赛比一声高,呜哩哇啦,嚎得人耳根子疼。

  “闭嘴!”凌琼被嚎得太阳穴直突突,一个河东狮吼,立马镇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凌岑。

  “泰半夜不睡号丧呢?!”左邻右舍扯着嗓门痛骂。

  凌琼揉着太阳穴,不忘顺手赏凌岑脑瓜子一个掌风,厉声下达命令:“睡觉!”

  凌静赶忙转身抱起七弟哼着小曲儿哄他,指使凌淮出门去楼下问小二借个罐子。

  凌铛眼疾手快接过许师父手里提溜的干柴,跑到窗边,提起凌锋腿边的小炉子,借机偷瞧了他一眼,瞄到凌静正往这边看,吓得她连忙往门口蹿。

  一夜无话,醒来后又是颠簸赶路。

  凌锋自酒馆住宿那一夜,被凌静打了一巴掌,倒像是打哑巴了一般。

  他埋头驾车,不再拿眼去瞧路途的人物风物,更不主动开口与人搭讪。大伙儿都清楚,他装了满腔愁绪,却无人敢上前替他开解。

  榆州与京都搭界,是个富足水郡,来来往往商客船只不停,当地人软声哝语似水的柔。

  而由甘州到榆州,因要避开战事焦灼的?州,不得不绕路去茨州渡口,再走水路,蜿蜒着大江横穿三州才气抵达榆州圩渡。

  他们一行人弃车漂了三个月才登陆。

  榆州,上赋城。

  入了城,但见商铺鳞次栉比,路摊小贩吆喝声似咿呀唱着曲,街道行人密集,口音庞杂,衣着款式纷歧,着实开泰热闹。

  凌静背着七弟走在前面带路,一路穿梭盘绕,才止步一条青砖铺砌的深巷。

  巷子里住宅一户挨着一户,家家门首还挂着新年换上的红灯笼,门框贴着对联,大门贴着一对狰目门神。

  凌静领着他们来到最靠里的一户门前,门上依旧贴着门神,瞧不出原来鲜色,门漆斑驳,门环锈蚀,一把大锁孤零零咬合,一别经年,终是盼回了故人归家。

  “阿铛,钥匙在你身上吗?”凌静托着大门锁,转头问凌铛。

  “阿铛?……”

  凌铛望着门檐有些愣神,脑海里有关于这座宅子的影象逐渐活泛,身周的声影徐徐模糊。

  她初来乍到,照旧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以为是新生,没想到是穿书。

  那时的凌家还算富余,家里另有丫鬟婆子,门前有护院打手,更有延师住家教书,吃穿用度虽比赶不上令郎王孙,却也是绫罗绸缎由心裁剪。

  她以为投了个好胎,可以清闲一生,没曾想自打她出生后,日子一日比一日节俭,到最后,李氏开始搬迁。

  越搬越远,孩子越搬越多,家是越搬越穷。

  她对李氏的菩萨心肠恨铁不成钢,明明自己过得不尽人意,还见不得别人扎苦海里挣命。

  摊上这么个会集男女主的亲娘,她心里呕血怄死了。

  凑齐男女主又不能召唤神龙许愿,她到底图什么?纯粹烂美意,早晚吃大亏。

  “阿铛?”

  召唤声将凌铛从往昔的情绪颠簸里脱离,她茫茫不知所以然的睁着眼睛,望着眼前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心里那股厌世的抵触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没事吧?”凌静单手托抱着七弟,伸出一只手来探着她额头,满眼担忧,“生病了?不发烧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凌琼揉了下她头顶。

  凌锋肩上架着凌岑,皆不眨眼地瞅着她。

  凌锋生硬地扯开嘴角,一抹算不上笑的笑浮他脸上,难掩担忧地作声唤她,“小妹?又想娘了?”

  “四姐不会是把钥匙弄丢了吧?”凌岑揪着凌锋头上的发辫推测。

  许师父牵着马停在一旁,也作声宽慰道:“没了钥匙不打紧,阿峰力气大,单手拧开门锁不成问题。”

  凌铛忙道:“没呢,在包里。”

  她抬手要取下肩头的肩负拿钥匙,手一动,才发现凌淮闷不吭声的牵着她手。

  凌铛回握了下他的手,抚慰他说:“别担忧,只是离家太久,有点认不得了,一时不大敢认。”

  “嗯。”凌淮松了手。

  拿出钥匙开了门,入户门厅前的一进花园长满了草芽,茵绿蔓延至前厅石阶上。

  院里有一口洪流缸,水面飘着团绿的莲叶和水草叶,水清澈见底,清楚见得缸底下积攒了厚厚一层泥淤。

  凌家祖宅是所四进大宅子,屋里的梁柱石板不算太破旧,搬迁时收捡在橱柜里的床单棉被和衣物倒是崭新,因久无人烟,有一股呛喉咙的霉味。

  一抵家,又是马不停蹄的洒扫庭除,盼着晴天气晾晒衣服被子。

  凌锋和许师父翻墙爬楼修缮屋顶;凌琼在外面往家里置办新家具,顺便继续生长她的生意经;凌岑走街串巷跟隔邻邻居的孩子探询家长里短,顺便替家里借一些小工具使。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宅子总算是窗明几净,各自开始按部就班过日子,家中有了鲜活气儿。

  “我托人问了,城里有个崇文书院,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凌琼拨弄着算盘,“离家不远,学费虽然是贵了点,但我们家现在不省那几个钱,正好我明天要去趟渡口,顺道送你俩去书院报名。”

  “大姐姐,不能请先生上门教书吗?”凌岑扭着身子撒娇,他不想去书院被种种规则管制。

  凌静屈指弹他一个脑崩儿,没好气道:“我还没挣上几个钱,你倒先学会骄奢淫逸享受生活了?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书院里惹是生非,我立马把你送?州打仗去!”

  正好凌锋扛着床架子路过账房,闻言猛地顿住身子,直不楞登转来眼睛。

  凌岑见势差池,拔腿溜了。

  凌淮朝凌锋颔首打招呼,“二哥。”

  “嗯。刚刚……”

  “我另有书没念完,暂且告退。”凌淮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凌琼单手撑着额头,掩耳盗铃,制止同凌峰对上眼,直把算盘打的啪啪响。

  凌锋一眨不眨的干巴眼神瞅得她心脏直打鼓,她搁心里不停默念:我只卖力赚钱养家,可不卖力管事啊。

  没僵持一会儿,凌静端着个花盆路过,对站桩子的凌锋喊道:“二哥?你扛着个床架子木在那儿做什么?听大姐姐计划盘醒脑吗?”

  一听到凌静的声音,凌锋立马挺直了背脊,干巴胡乱地回应了她几声哦,几个抬步就不见了人影。

  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凌铛掀开床头暗格,取出一个肩负,从里面拿出两块牌位来,一新一旧。

  她拿手上看了一会儿,放回一块旧牌,捧着新的出了门,直往祠堂去,将李氏的牌位供上香。

  一转身,撞见凌锋撩帘进来。

  凌锋点了香,跪蒲团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他没起身,背对着凌铛,径自出了声:“小妹,你恨爹吗?”

  凌锋和她才是李氏亲生,他俩是真正的兄妹,也只有他会喊她小妹。

  “不恨。”自制爹没见过,恨谁也恨不上他一个无脸男。

  “如果二哥也上战场,你会恨我吗?”凌锋霍地站起身,扳着凌铛双肩追问。

  “那二哥为什么非得去?”凌铛不答反问。

  “我见不得黎民流离失所,领土战事一日不平,终有一日会烧至京都。家宁,国不宁,我心不宁。堂堂大丈夫又何惧生死,成败岂论,得失不计,当初爹可以,我也可以。”他言语决绝。

  “你有大义,我佩服。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我想了!这些日子里我日思夜想,可我待在家里能做什么?修捡屋瓦,搬动摆置,看家护院,大姐请了仆人用不上我,大姐满腹生意经,定能护家里衣食无忧。我白赚一具男儿身,日常锁碎更使不上拳脚,书经文卷更不是我一介武夫能勘透明理。拘在家里无所事事,空存一身蛮力,不如上战场杀敌!多取一敌首级,我大周便多一份安宁,是我眼下唯能做的事!”

  “倘若大姐姐嫁了呢?”凌铛厉声问他。

  “还,另有师父……”凌锋霎时白了嘴唇,出口的话底气不足。

  “他是你师父,他姓许,不姓凌,早晚会离开凌家。”凌铛字字锥心。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凌锋目眦欲裂,一个劲儿的摇晃着凌铛,“做个摆堂瓶,像只蚂蟥一样攀咬着大姐养在家里,等着娶妻生子,单为凌家延续香火?我会疯的。”

  “倘若日后你死在沙场,非是英勇战死,而是被掌权者忌惮设计诬陷而死,你也心甘情愿?”凌铛红了眼眶。

  她是穿书者,同是政府者,这么多年来的旦夕相对,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她实在做不到旁观者清。

  因知晓结局,因读知书中人的不甘,更会替书中人意难平。

  她也想改,更想尽心替诸位谋一个称心如意的未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岂论最终结什么果,都是我自食其果,是我心甘情愿。”

  他咧开嘴笑得豁朗,字句真诚而结实。

  一家子围桌而坐,有说有笑吃晚饭。

  待一桌子人吃下桌,许师父端着盖碗茶清口,凌锋扑通一声跪他跟前,连磕好几个大响头,直言道出他要动身前往?州的计划。

  “我差异意!”正给七弟喂食的凌静就地摔了汤匙子,丢碗里溅出一圈汤水。

  一屋子人静若寒蝉。

  凌锋跪在许师父跟前没起身,硬着嗓子作声破了屋中死寂,“小妹同意了。”

  凌静猛地转脸看向凌铛,其余人也随着将视线投来。

  凌铛接着凌静搁下的汤碗继续喂七弟,自顾自将周遭发生的一切无视个彻底。

  一时间,众人审察着她俩面面相觑。

  凌静定眼看了许久,又转回视线盯着凌锋,咬着字眼道:“阿铛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懂什么。只要我差异意,谁也别想离开半步。”

  “我今夜动身。”凌锋咬着牙帮子,狠狠闭了一闭眼,他竭力无视凌静的逼压,又朝许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请恕徒儿不孝。”

  许师父长叹一声,搁了茶碗,却没言语。

  凌锋站起身,毅然向门外走去,路过凌琼身侧时,说:“大姐,家里就交给你了。”

  “你这说的不是空话吗。”凌琼颤着眼睫别开脸。

  “二哥!”凌岑包着一眼眶泪水,死抱着凌锋大腿不撒手,“别走!”

  “在家听话,别淘气。”凌锋揉着他脑袋,微用力推开他,继续往门口去。

  “你今日胆敢踏出这道门,从今往后,与我凌家再无瓜葛!”凌静冷着眉眼威胁。

  他顿在门槛,转身拱手一鞠腰,“珍重。”

  他收手转身,抬步出屋,一气呵成,大踏步向前厅拴马桩走去。

  凌静不转眼的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大门外,立于桌边气颤着身子。

  屋中落针可闻。

  她红着眼,猛地一抬手,挥落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碗摔了个脆响,瞬间碎成了瓷片。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