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月下魅影

　　日子一天天已往，若曦也徐徐适应了军营的生活，离别手杖之后，她就被北冥炎部署着住进了芸娘的帐子。

　　军营的日子虽然忙，但也挺有意义。她每天在伤兵营里随着季老，学习如何治病救人，虽然用灵力救人很方便，但总归是有限的，况且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闲下来就去马厩找赤焰玩，给他刷毛喂草料，每天轻声细语的和他讲话，搞得赤焰现在都不怎么搭理北冥炎了，臭男人怎么能和香香美人比呢？ o(*≧▽≦)ツ~

　　唯独占一点欠好的地方，那就是洗澡问题。

　　身为鲛人，就算化为人形，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军营里可没有木桶，条件好的就是淋浴。

　　她每天狂喝水也不是措施，总是趁着半夜无人时跑到女子专属的淋浴间，拿着水瓢往腿上浇。

　　才短短五日，她的鳞片就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金色鱼尾象征着尊贵的皇族血脉，鲛人鱼尾颜色多变，但多数时候，尾巴颜色越深越鲜艳，代表其实力越强大。

　　“呜呜呜X﹏X我的尾巴”，若曦欲哭无泪，抱着尾巴哀怨。

　　在水底的时候，她最宝物的就是她的尾巴，日日调养的金光灿灿，鲛人的尾巴等同于他们的脸面。

　　“我明日就去问问北冥炎，四周有没有水源，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酿成鱼干了！”，她拿起身旁的擦布擦干尾巴上的水，等变为双腿后起身回到营帐。

　　看到芸娘还在安睡时她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回到床边，再小心翼翼的躺回被子里。

　　一连多日，但芸娘并未起疑，觉得若曦只是有起夜的习惯而已。

　　第二天她便早早起身前往训练营，

　　“北冥炎，我有事问你！”，若曦踮起脚尖朝练武台上的朝北冥炎招招手。

　　“将军，小娘子又来找你了”，一旁对打的将士挖苦道。

　　“多嘴”，北冥炎笑骂一句，行动利索的翻身下台。

　　“怎么了？”，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想问问，四周有没有水源呀”，若曦眨巴着大眼。

　　“找水源作甚？”北冥炎有些疑惑，“营地里没水吗？”

　　“嗯……”，她有些怕羞，这话怎么说出口？难道要直说她要洗澡，唉！“就是，呃……就是这么多天了，我都没好好洗过澡，人都快……馊了（她连最近新学的词都用上了），你懂吧”，多的她说不下去了，双手拧着衣角，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哦，原来是这样”，北冥炎也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女子洗净，像她这样娇养着长大的女人应该更考究些，是他考虑不周了。

　　“我让人给你打个木桶怎么样？省的你跑了”，他贴心的问。

　　看样子有戏，若曦摆摆手，一鼓作气的说：“不必了，我不想搞得自己有些特殊，你告诉我在哪儿就行。”

　　“好”，北冥炎闻言点颔首，“军营旁有一处取水的小河，你顺着它往上走，就能发现一处瀑布，瀑布的不远处有一处湖泊。”

　　“太好了！谢谢你呀炎将军，就知道问你靠谱！”，她笑的两眼微眯，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其实，他也经常去那里洗”，但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晚饭事后，若曦和芸娘离别，兴冲冲的前往湖泊。

　　“芸娘，我走了啦，去外边洗个澡，很快回来，你不用等我了。”

　　“好，若曦你注意宁静”，芸娘招招手。

　　“快干死我了”，她迫不及待的脱下衣服，只余一件肚兜在身，尔后扑通一声跃入水中，久旱逢甘霖的滋味着实好受，她欢脱的在水中游了一圈又一圈。

　　游痛快酣畅了之后，她唰的破水而出，将头发捋到身后。月影朦胧树影婆娑，这幅惊艳无比的月光下的美人出水图只可惜无人欣赏。

　　她游向湖中心的巨石，顺势爬了上去，借着月光，以手为梳慢慢梳理起自己的长发，嘴里哼唱起了鲛族特有的歌谣，却不想这一举动引起了山中异动。

　　山林中的鸟兽开始躁动，发出阵阵兽鸣，无数鸟群竞相飞出林子，在空中盘旋不息。

　　无数的萤火虫从草丛中飞起，朝着林子飞去。

　　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的若曦丝毫没有发现差池的地方。

　　“你看，这是什么！”楚韵指着山林上空盘旋的鸟群，惊异道。

　　北冥炎眉头紧锁，双唇微抿。

　　那个偏向……“欠好！”，他想起了之前若曦和他说的话，那个偏向正是湖泊的上空。

　　“我前去检察，你稳住军中！在我发信号之前，不要轻易派人过来。”

　　“好，你当心！”，楚韵颔首道。

　　二人马上离开行动。

　　山路狭窄，北冥炎没有带赤焰，徒步向山中进发。

　　他一路上注意到不少兽类的身影，就连平日里最难见到的赤鹿竟然也现身了。

　　北冥炎混迹在兽群当中，在林间穿行。

　　随着靠近湖边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停有断断续续的歌声入耳，身边动物也变得原来越迟缓，有点甚至呆滞在原地，随着歌声的频率摆动脑袋或蹄脚。北冥炎觉察到差池，连忙停下脚步。

　　意识却突然陷入了一瞬的模糊，他甩了甩脑袋连忙捂住耳朵，马上意识到这怪异的歌声有迷惑心智的能力。

　　北冥炎咬了咬舌尖，封住听觉，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被蛊惑。

　　扶着树干朝水边走去，直觉让他在距离湖泊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隐匿在一棵树后。

　　弹无虚发的视力让他一眼就能够看清湖中心的状况，北冥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的注视着湖中心。

　　照旧那张熟悉的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怎么会？她竟是听说中的鲛人……”，北冥炎的第一反映不是畏惧。

　　无数的萤火虫遮盖在湖面，如同星夜般闪烁，更有不少聚拢在她身边，随着她手臂挥舞的弧线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光线，美得就像仙境，黑发曳地没入水中，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一张一合间惑人心神的歌声也随之溢出，似仙更似妖。

　　这样下去不是措施，要怎么阻止她继续唱歌。

　　北冥炎低头思索间，注意到了脚边掉落的枯枝，计上心来，“咔嚓——！”，他故意踩断枯枝发作声响。

　　“谁！？”，朝颜若曦一听到动响，立马跃入水中。

　　随着歌声的消失，周围的鸟兽纷纷四散而逃，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若曦悄悄探出脑袋检察情况。

　　“是我”，北冥炎从树后走出。

　　“啊——”，若曦受惊后撤，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北冥炎。

　　“你——都看到了？”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以他弹无虚发的实力怎么可能没看见，“我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树枝，歉仄吓到你了。”

　　“那你来这儿作甚？”，若曦面带不悦的看着他。

　　看他平日一副正经到不行的样子，难不成是假象？

　　“林中泛起异象，正好是湖泊的偏向，我畏惧你有危险，就赶过来看看情况”，北冥炎解释道。

　　“是这样啊，啊哈哈”，若曦打着哈哈，刚刚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尴尬，她再怎么缓慢，也察觉到了此事跟她有脱不了的关连。

　　“既然没事，那便穿上衣服回去吧。”北冥炎淡淡道。

　　“好，你先——”若曦摆了摆头示意。

　　北冥炎僵硬的转过身去，“看不见了，你放心。”

　　若曦蛄蛹着游到岸边，心中懊恼无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杀了她吧！！！”探头重复确认他没扭头后，迅速上岸擦干尾巴，拿起衣服套在身上。

　　“好了”，若曦摆弄着身上的衣服，走向北冥炎。

　　“这事怪我，我的歌声有召唤生灵的作用，湖水太舒服我一时没没控制住”，她低着脑袋嗡声道。

　　“嗯，我知道了”，北冥炎的语气波涛不惊。

　　“哦吼！介么淡定的吗！[？?_??]”，某人体现不解。

　　“没有给你们造成麻烦吧？”，她有些愧疚道。

　　“有什么事等下山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说罢，径直走了。

　　二人在一路上都默契的对此事缄口不谈，缄默沉静着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