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瓣梅花?
云舒闻言色变。
冠云楼“天渊十众”七首领玉面郎的标志正是“三瓣梅花”!
原来,每次执行任务时,天渊刺客会在目标身上留下一个标志,以体现掩护、暗害、追踪、视察之意,总之,同行任何人皆不能动。
就算是权力极大的大首领,也无法对这些目标下手。
云舒心情极重,玉面郎虽排行第七,可善于易容变装,轻功卓绝,要跑要抓都不容易。
最要害一点是,离开冠云楼闯凌阴阵时,云舒欠过对方一小我私家情。
老三:“你也想到他了,对差池?我最开始也这人是玉面郎杀的,可是,厥后我仔细视察,那女尸脖子上五道粗粗的青紫手印那,面部发青,像是被人徒手扼死的,更最重要的一点——”
声音又低了一些:“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像是中了和南亭一样的毒。“
云舒眼神一凛,又是雪香毒?
玉面郎杀人向来爽性利落,不行能毒完之后,又去把人掐死。
难道,玉面郎打不外那女子?
这又怎么可能。
雪香毒发时,中毒者相当于内力尽失,凭据玉面郎的为人行事,纵然打不外,也会选择平静蛰伏。
她眉头紧锁,问道:“你确定是雪香毒?”
“虽然,你从前毒发时身上全是那个味道,这味道我死都不会忘!而且,厥后那口棺材里的女尸消失了,这事儿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云舒却断然道:“不义庄被烧,可能和玉面郎有关系,但那女尸肯定不是他所为。雪香毒并非寻常毒药,就算是……楼中主人也不会轻易拿出来,所以,女尸的死因和玉面郎无关。”
老三:“可是,那时,天渊十众的首领不是都服用了?”
他还记得,云舒和几个权力极大的首领都受着雪香毒的折磨。
但是,云舒却没有回覆他的问题。
他不知道的是,雪香是专门研制出束缚天渊十众首的毒药。
天渊是一把很厉的刀,狼烟一起能够横刀立马、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天下升平亦可以为君王收集天下情报,或杀忠臣,或诛奸臣。
但它太尖锐了,有时会让庙堂之上的人夜不能寐。
平静一会儿,老三知道自己问了不应问的,语气一转:“先不说这个,我得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这几日云舒听的全是坏消息,当下心中也毫无颠簸,道:“你说吧。”
“之前,我本想托付牢头把陈武寻来,可我西市买马车花光了银两,现在咱们得想想措施凑出五两银子。”
提到钱,云舒也有些英雄气短,正想说没带钱,就听到老三就问:“你那里不是另有一枚上好的赤玉?”
云舒按在脖颈上,心中一紧:“怎么?”
那玉佩形似飞廉,触手生温,照在光下,里面如同漾着水一样。
老三劝道:“我们只是暂时寄存,待我去外面借些钱财,早晚会拿回来的。”
她的指尖摩挲玉佩,望着窗边一处光斑微微入迷。
这枚红玉其实出自一位故人之手,在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赠予她的。
那小我私家叫做“寒月君”,爱穿一身黑衣,不善言辞,但待她极好。
若不是他,云舒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兴起勇气离开冠云楼,抛弃已往的一切。
云舒笑了一笑,将玉佩挂了回去。
她明白老三为什么这样提议,正如对方不支持她这两年的举动一样。
“我说了,等我去曲园,把师妹师弟们带出来,就独自一人去找大首领。”云舒低低说道:“不会连累你。”
关于这件事,二人之间的争执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老三知她一旦拿了主意,便再无回寰余地,但出于朋友立场,他不能不说,不能去支持她。
气氛沉闷间,栏杆里突然被抛来一枚荷包。
云舒捡起来打开,里面是几两银票和一些碎金。
轻轻抬眸,只见南亭坐在阴影里,高挑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他身上那里来这么多碎金子?
她狐疑扫过对方的腰带——
不会是从上面扣下来的吧?
不外,有钱就好服务,云舒唤来狱卒,把银子全都给他,托他寻人。
那狱卒收了钱,说让她等一晚上,就走了。
办完正事,云舒就开始寻思南亭的来历——说到底,去了一趟明月楼,也没弄清这家伙到底和如意阁有什么关系。
这人倒是挺敌视铁脚羽士的,难道也是颖州人?
正琢磨着,老三突然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南亭,你家是哪里的?我听你口音不像这里的。”
劈面阖眸,又不声不响地调息身体。
云舒见他不回覆,便故意说:“我知道。”
“你知道,云千重告诉你的。”
“这点小事,我基础不必问。”云舒乱说八道着:“天下万千事,本女人知一半。南亭其实来自极寒之地,一个叫南燕的国家。”
当今天下裂土为五国,梁、晋、秦、魏、扶余,其中北边只有一个扶余,哪里有什么南雁?
而那钟三郎竟也不加驳倒:“南燕?燕国不是早亡了吗。难道燕王遗孤又跑到北边,建设了一个国家?”
“非也。此南燕非彼南燕。”云舒神神秘秘地笑,见南亭虽闭着眼,眉却轻轻皱了起来,接着高声胡言:“我说的那个南燕,人人都着玄衣、佩金饰,读圣贤书,熟悉万般武器,只不外,和南亭一样,开口难言,默不作声,所以外人称他们叫做“难言国”!”
老三早就憋不住,吭哧吭哧大笑作声。
云舒也满眼笑意,那边的人终于睁眼了,向来酷寒的眼里,带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云舒言笑晏晏:“如果你是难言国的人,一定是他们的国主。”
南亭淡声回了一句。
“哪个国主会被关在牢里。”
“虽然是爱民如子的国主!你想啊,难言国主有一天来到唠叨国,发现唠叨国的人只长了一张口,却能说着差异的话,整日喋喋不休,于是受到熏染,回到国内后,也开始唠叨起来,被国人视为叛徒,就被关在了牢里!你说是不是?”
南亭嘴角微扬,轻轻所在了颔首。
“是。”
说笑一阵,三人都平静了下去。
纷歧会儿,老三那边飘过来一阵扬州的秦曲儿,婉转悠扬,甚是好听。
“……。”
听了一半,又传来老三的声音。
“云舒,你今日去明月客栈,有没有见到心绝?”
云舒翘起的脚一停。
“她最近怎么样?”
“她……她……”
云舒坐起身来,想起白昼里绿衣女子说的话,不知如何说话。
“怎么,你没找她谈谈吗?”
“她……她说,如果我能乐成的话,明年重阳节到桃花村,等着我们。”
老三:“是么,那……那很好,至少她不恨我们。”
云舒开口,想说些此外,却听那秦曲儿又起。
“梅园一别星桥夜,倚剑策杖尽良宵。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