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恨毒高门妇

　　德庆侯气狠了，也不想给嫡宗子任何面子：“要是你勤奋刻骨念书，好好当差，不搞出和人私奔生子这种丑事，我至于要给你娶一个高门新妇给你收拾烂摊子？”

　　德庆侯斥骂：“你之前不是还很兴奋能去兵部吗？你以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我这张老脸吗？还不是崔家的面子！”

　　宁邦彦羞愤，一口气堵在心口：“那儿大不了就不去兵部还不行吗？！”

　　德庆侯沉冷盯了他很久：“你确定吗？”

　　宁邦彦很想硬气地说确定，没曾想德庆侯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还想颔首！”

　　“你要是颔首，我现在就把邦安叫回来，让他来当这个世子！”

　　宁邦安是德庆侯的次子，是庶出，但常年在外求学，考进了闻名遐迩的白鹿洞书院，是有希望能科考的。

　　戚夫人着急了：“不行！良人，您这是做什么呀！彦儿是嫡出，怎么能……”

　　“那我现在就休了你，他就也是庶出了。”

　　德庆侯深觉自己糊涂，也认为这是自己的报应。

　　“良人？”

　　“阿父？”

　　德庆侯苦笑一声。

　　德庆侯和戚夫人青梅竹马，也曾情意绵长，为了她和余老夫人较劲，毁了门当户对的亲事，在戚夫人怀上宁邦彦后，为了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有个灼烁前程，义无反顾地将她扶正。

　　结果呢？

　　她是越来越让自己失望了，儿子也心性坏了。

　　现在的宁邦彦，冷待发妻，试图以庶占嫡长，难道不是自己种下的恶果吗？

　　可错已经铸成，只能尽力挽回了。

　　德庆侯扫视戚夫人：“母亲回来以后，你连门也不要出了吧。”

　　这不是戚夫人撒娇卖痴就能搪塞已往的语气。

　　“良人……”

　　戚夫人瘫倒在地，只能愣愣地更换称谓：“主君？”

　　德庆侯一眼厌恶地看已往，背手离开了。

　　戚夫人只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儿子：“彦儿……彦儿，你阿父……我怎么办呐……”

　　昌儿哭道：“阿父，祖父是不是不要我了……”

　　宁邦彦则是呆呆的在那里，连儿子和老母的哭诉都模糊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原来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现在他内宅事一团糊涂账，政界前途也一脸迷雾蒙蒙。

　　可明明前几天都好好的呀？怎么会酿成这样？

　　他听到老母咬牙哭诉：“都是那个跋扈的贱人！不知廉耻的小娼妇！要不是崔氏执意把事情闹大，何至于到如此田地！她是你的妻子，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对，对，就是因为崔智光！

　　刚刚也是，她随处拱火，一句话也不替自己讲！

　　贱人贱人贱人！

　　宁邦彦恨毒了这个名字：

　　“崔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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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庆侯要回自己的居所，听到一阵低微的哭声。

　　“……杏儿？是你吗？”

　　德庆侯召唤。

　　那哭声的主人，梨花带雨的女子擦擦眼泪：“侯爷。”

　　“你怎么……”

　　德庆侯想起什么，越加愧疚，心乱如麻：“唉，是我对不住你。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杏儿小声回覆：“奴婢现在伺候少夫人。少夫人回母家了，没人呵护奴婢，奴婢不知道和孩子的前路在哪里，所以……所以……”

　　她继续啜泣。

　　“你说……崔智光庇佑你？”

　　德庆侯不敢置信。

　　杏儿颔首：“是啊，如果不是少夫人，杏儿怕是被夫人打死了。”

　　她说：“少夫人究竟是个心善的女郎，她见奴婢有身，给奴婢请了医生，从夫人那里把奴婢要已往，说我到底是怀了您的骨血，稚子无辜……”

　　杏儿见德庆侯面容有疑问：“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夫人。”

　　那八成就是了。

　　德庆侯拦住杏儿：“你受苦了。唉，我那个儿媳……”

　　杏儿接上：“少夫人从小被娇纵，孩子气究竟多些。”

　　“而已，明日起你搬到翠园去，我做主给你抬小娘。你好好照顾孩子就是。”

　　“奴婢谢谢侯爷！”

　　杏儿长舒了口气。

　　少夫人说得果真没错，她一走，自己才气真正成为小娘。

　　现在戚夫人被禁足了，她的孩子起码能安循分分生下来了。

　　唉，什么侯爷，还不如一个小女郎能掩护得了自己。

　　怎么少夫人就不是个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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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邦彦回到剑凌轩，直接见什么砸什么，所有人只顾着躲闪，噤若寒蝉。

　　“崔智光……崔智光，你好样的！”

　　宁邦彦举起花瓶砸碎，如牢笼困兽，到后面只能发出嘶吼。

　　“世子爷……”

　　“闭嘴！”

　　宁邦彦随手抄起一个砚盘就丢已往。

　　血花飞溅。

　　芳绡发出一声闷哼，额头淌血。

　　但她同时更抱紧了怀里的昌儿护住。

　　“小娘！”

　　昌儿着急地喊。

　　宁邦彦回了一些理智，看芳绡默默蒙受痛苦不言语，也过意不去：“快去请医官！”

　　“不用！奴婢自己抹点药就好了，不用劳烦。”

　　芳绡自己拿手帕擦一擦，跪下来：“芳绡没有管教好昌儿，是来带昌儿给世子爷请罪的。”

　　昌儿随着跪下磕头，按着芳绡教的说：“是昌儿欠好，昌儿给阿父磕头，阿父别生气了，别气坏身体。”

　　宁邦彦发泄完也气消了，昌儿究竟是他唯一的儿子，照旧容易心软。

　　再者既然从前能碰芳绡，那自然是有点情意，眼见芳绡温顺小意，也有点忏悔对她这么急躁：“你起来吧。”

　　芳绡擦掉血站起身，青竹这才敢使唤人来收拾残局。

　　芳绡还拿来了药箱给宁邦彦擦药。

　　烛光下，美人白皙如玉，手掌温暖柔软，宁邦彦一根筋松开了，心底里的委屈就蔓延开：“……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至于让我如此下不来台吗？”

　　他委屈算委屈，但还要一点脸，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可谁家郎君不有点风骚韵事了？他也就乔薰和芳绡，昌儿是他不占理，可……

　　他好歹也会分好嫡庶，昌儿不外一个孩子，能碍着崔智光什么事了！

　　更况且，崔智光这么做，他以后怎么和崔智光生嫡子！

　　“崔氏也不想想，以她的名声，除了我以外谁会娶她，真以为自己能成皇子妃吗？好歹我对她也有救命之恩！”

　　“少夫人就是小孩心性了。”

　　芳绡其实有意为崔智光再说几句，看宁邦彦还在气头上，便不再说，而是耐心陪伴在宁邦彦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