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个刑捕来找她,预计是那个差役将事情报上去了,这样也好,省的她还要找此外法子去给柳澈疏传话。
“咚咚——”刀柄敲在门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程岁桉闻声望去,站在门外的不是柳澈疏又是哪个?
“听说你找我?”柳澈疏双手抱刀,看着程岁桉徐徐站起,挑了挑眉。
“怎么只找我?不找总使,要知道他的官职可比我大。”柳澈疏明知故问。
程岁桉:“总使现在不在兰溪。”
“你怎么就敢笃定?”他似乎真的很感兴趣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笃定,胡乱推测而已。”柳澈疏煞有其事的点了颔首,程岁桉却不计划聊这个话题,“谢不殊怎么样了?你们没为难他吧?”
空气突然平静了一瞬,柳澈疏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难以言喻的工具,庞大极了。
这个女的被关进大牢,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谢不殊?要是她知道就是谢不殊害得她沦落到如今的田地,她的脸色该有多精彩?
另有方不明,这几天他虽然忙,但或多或少也关注着司里的消息,方不明自进来起就一直在探询她和谢不殊的消息,可她呢?见到他的第一面居然是问谢不殊?
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居然比认识多年的挚友更重要吗?柳澈疏在心里轻啧,暗想方不明真是交友不慎。
“他同你一道被抓进司法司,你说呢?”
柳澈疏的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程岁桉却并不着恼。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正事吧。”
柳澈疏抬头,等着她的下文,“我知道,你们想要密钥。”
程岁桉直接把手牌摊开,不玩任何虚假。
柳澈疏:“条件?”
程岁桉笑了笑:“和智慧人说话就是简朴,我怕死,也怕痛,所以条件很简朴,放了我们……”
程岁桉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也就是说她想用一把钥匙换三条人命。
这个条件看似太过实则否则,谢不殊是主谋,方不明是牵制,实际上真正要关的只有她一人。
前两个不用说,到了时机自然都要放,唯独她……放不得。
即便她把钥匙交出来,谢不殊预计也不会放过她,究竟只有死人才气守旧秘密。
不外这件事程岁桉并不清楚,他又只是个服务,所以最终决定权不在他的手里,说白了她的命由谢不殊决定……
“可以,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你先别着急,这只是其中一个条件。”程岁桉抬手打断他,柳澈疏心想她这个条件提了和没提一样,也就没有表达什么不悦的情绪。
“那另有几个?”
“不多,也就一个了,我想见……你背后的人……”
柳澈疏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话还没托出口,就被自己生生止住了,他为难的蹙了蹙浓眉。
“程女人,你这个要求就有点太过了……”
“太过吗?柳副使,究竟是我的要求太过,照旧他不敢见我?”程岁桉言辞犀利,“你也别当我是傻子,第一个条件你们基础不会照办,我猜你们只会放了方不明和谢不殊,而我……最后的下场应该是灭口才对。”
柳澈疏没想到她不仅武功高强,对这种龉龊的事情感受也那么敏锐。
“你既然心里都清楚,还敢与我做交易?”
“错了,我不是在和你做交易,我是在和你背后的人做交易,既然话都说开了,第一个条件其实能不能办成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第二个,我要见他。”
程岁桉咄咄逼人,大有鱼死网破的气势。
“即便你见了他,你又能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你见他一面也改变不了什么。”柳澈疏没有轻易松口,不外这也正常。
“你不知道吗?我很会杀人……”程岁桉歪了歪头,随后觉得自己有点中二,又把头正了回来。
“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虽然是杀了他啊,那天晚上我杀他手下的时候,他应该在吧。而且我猜,我应该认识他……你觉得呢?”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这么快被锁定。
柳澈疏暗自心惊,只凭借一点线索就能推测出这么多,除了谢不殊的身份,她似乎什么都猜到了,他下意识摩挲着刀鞘,眉头从刚刚起就没松开过。
“你胆子很大,平凡人说完这些还没出门就已经死了。”
程岁桉并不否认,但也不体现认同。
“不外你既然这么想见他,我可以帮你问问。”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俩对立,他照旧很欣赏她的。
“那就多谢柳副使了。”程岁桉低声致谢。
柳澈疏冲她浅浅点了个头,转身就要离去,“对了,第一个条件我虽说不是很在意,但能办照旧办了吧,你记得也跟他说一声。”
柳澈疏懒得回过身,只是朝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程岁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否见到那个结构者,但赌都赌了,她也只好慢慢等着。
此时,谢不殊处,柳澈疏正在和他汇报刚刚发生的一切,谢不殊听了愈觉察得程岁桉有意思。
“她说要杀了我?”他的语气充满玩味儿,似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一心要你死,所以你是见照旧不见?”
要他说,程岁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谢不殊肯定会去见她的,果不其然,谢不殊允许的很是爽快。
“见,为什么不见?她如此惦念着我和方兄,那我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
谢不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既然想见,就让方兄也见见吧。”
柳澈疏马上不淡定了:“你疯了?”
他觉得谢不殊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局才刚刚布下,谢不殊就要袒露身份?
“你急什么?我说让他见,又没说让他什么时候见。”
柳澈疏咂舌,谢不殊照旧一如既往地阴险。
“你回去告诉她,什么时候她把钥匙交出来,什么时候我就和她晤面,决不食言,要是她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她。”
柳澈疏不明白他后半句有什么意义,但他既然说了,就说明自有他的原理。
只是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司法司副使,如今沦落到一个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