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走到快递驿站，闻璐就接到了沈晓舟打来的电话。
乐旻看闻璐满脸笑意，猜：“晓舟要回来了吧？”
闻璐点颔首，说：“宁师兄似乎也要来。”
听到庭宁也会来，乐旻心里一动。
说实话，倒也不是想谈恋爱，但有人体贴和照顾，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且就算是暧昧，能有个学业以外的事情做消遣，似乎是压抑学习生活中难得的调味剂。这么说有点伤人，但许多人谈恋爱却只是为了消遣，好歹这样比玩弄别人情感许多几何了。
乐旻和闻璐溜达着刚回到站上，就接到了导师打来的电话。
“你看邮件了吗？期刊编辑发邮件来催稿了，上次评审人提的意见你改得怎么样了？”电话刚接通，导师就直奔主题。
“来站上之前我就改得差不多了，现在稿件在语言公司润色，预计今晚就会返回来，我等会儿给客服发消息再催一催进度。”乐旻有条不紊地回覆。
“那就行。尽快，这篇论文是你入学以来的第一篇SCI一区文章，早点出书你心里也有底。而且再晚一点，就赶不上年底绩效考评了。”
导师语气里的急躁和敦促似乎沿着通讯信号过来掐住了乐旻的命脉。
乐旻连连保证了频频，导师才挂断电话。
闻璐在一旁听得发愣，“乐旻姐，你们导师逼得还挺紧的。”
乐旻勉强挤了个微笑，麻木地回应：“习惯就好了”。
看时间才早上十点，乐旻拿着电脑、条记本、水壶等一系列“打工人”套装去了自习室。
上午自习室的人并不多，各人一般都在测样或者补觉。
乐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接了满满一大壶水，坐下来开始追踪论文润色的进度。
运气不错，客服催过之后，润色专家很快返回了稿件。
乐旻快速校对了修订原告和返修意见之后，整理好花样，修订了cover letter之后，上传了投稿系统。重复跟导师确认无误之后，点击了提交。
专注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连茅厕都没来得及去，忙活完一切，乐旻才发现自习室已经坐满了人，外面天都黑了。
乐旻伸了个懒腰，去上了个茅厕，回自习室收拾家伙什的时候才发现庭宁就坐在劈面。
两人四目相对，庭宁正对着她笑。
乐旻礼貌回了个微笑，低头专心收拾工具，才发现庭宁也起身开始收拾工具。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自习室，碰上一股脑埋头往前走的杨秋然。
在快要撞到乐旻的时候，庭宁挡在了乐旻前面。
“神游呢？走路不看人。”庭宁语气有点严肃。
杨秋然吓一跳，抬头看到庭宁，一脸惊讶。“宁大爷，你怎么在这？我就说怎么上午开完组会你就没影儿了。”
“我跟晓舟一块儿过来的。”庭宁回覆。
“人家沈晓舟过来是体贴闻璐，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杨秋然故意抬杠，瞥见旁边的乐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过来体贴谁的啊？”
“管得着吗你？我就过来检查一下师弟师妹们的进度，好早点跟导师汇报。”
“行行行，后天等我一块儿回学校，我先忙活去了。”杨秋然说完就进了自习室。
“你别管他，他一天嘴不把门。”庭宁侧头看了乐旻一眼，有点欠美意思的解释。
“啊？没事儿，开开玩笑很正常。”乐旻没想到庭宁会特意解释一句。
“我中午到的时候，听闻璐说你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现在饿不饿？”
“听你这么一问，我还真饿了。不外食堂已经关门了，四周的小卖部预计也关了。”
“没事儿，我有措施。你先把电脑拿回宿舍，我在楼下等你。”
乐旻看庭宁一脸自信，马上多了许多期待。快步回宿舍放好工具跑下楼，庭宁已经在等了。
看乐旻跑着下来，庭宁没忍住笑出来，：“师姐，你这是饿极了啊。跑这么快。”
今天刚处置惩罚完论文返修的事情，乐旻心情极好，“可不是嘛，看你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
“那师姐要跟紧了。”庭宁邀请乐旻往站外走，徐徐远离站上的光源，视线也越来越黑。
两人并肩往马路上走。
乐旻有些畏惧，拿脱手机打开了电筒，但光源不够强，只能照亮眼前的路。
庭宁也拿脱手机打开电筒，也是杯水车薪。
“试验田边上的露营灯够亮吗？”庭宁突然发问。
“挺亮的，穿透力很强。听璐璐说，是你在那弄了一盏灯，真是帮了我大忙。”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去试验田的时候很畏惧，猜到你怕黑。就设了一盏灯。”庭宁直白的回覆。
听庭宁绝不掩饰的表达体贴，乐旻觉得有点不自在，想离庭宁远一步缓解尴尬，但因为太黑，身体很老实，愣是没往边上挪步子。
眼见着从乡村公路拐进了乡间小道，乐旻不自觉往后缩。
庭宁察觉到乐旻的不自然，伸脱手臂，“师姐，你抓着我胳膊，跟在我后面，再走五分钟就到了”。
一男一女，天色已晚，走在乡间小路上，足够暧昧。
乐旻有过恋爱经历，且26岁了。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青春尚在、疯狂去爱的戏码很难上演。这种暧昧的气氛在被学业和前途未卜的巨大压力下很容易被碾压得稀碎，但对学位的不舍和渴望又不得不把命脉交到导师手上。再直白点就是，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可能连搞暧昧都略显奢侈。
乐旻想得入迷，也没注意庭宁转头看着自己。
“师姐别怕，就快到了。”庭宁看乐旻眉头紧锁，作声慰藉。
乐旻看着月光下庭宁柔和的轮廓，眼里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包裹着热忱。
乐旻低头看了看自己捏着的手臂，手臂的温度顺着自己的手掌窜到心脏。
月光撒了满地，稀碎的小水坑里反照的点点光影，像跳跃着陪衬暧昧气氛的精灵。
微风拂过，吹得树叶莎莎作响。低语呢喃，他是能抓住青春尾巴的少年。
会说话的土豆泥酱
勾起了论文投稿的痛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