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憋屈

　　方家是有两个女儿的，一个方秋，十六岁，等哥哥定了亲，就要给她说亲。一个方冬，七岁，倒是不急。然而就算再不急，也不能被污了名声。方家与大多数农家一样重男轻女，但是女子也值得彩礼钱的。要是因为一个名声欠好，弄得嫁不出去，那不是亏大了？

　　李倾儿的话，众人不爱听了。她这是诅咒方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吧？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小贱人挺狠的！

　　林氏向来泼辣，事情关乎她的女儿，那就越发不得了了。她冷冷地瞪着李倾儿，骂道：“老娘撕了你这张比粪桶还要臭的贱嘴。那是你表姐和表妹，你是黑了心照旧烂了肠，居然诅咒她们。她们嫁不出去，对你有什么利益？小贱人，真是几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林氏提起旁边的扫帚挥过来。李倾儿皱了皱眉，朝后面躲了躲。李峰走出来，挡在李倾儿的面前，冷冷地看着林氏。

　　“我们是回来看两位老人的。就算年老大嫂容不下我们，是不是也请让我们尽尽孝心再赶人？”李峰冷笑道。

　　“哟？大嫂，你别拦着人家尽孝心了。虽说咱们家不缺几斤野菜，但是好歹也能喂猪。人家有那份心就不错了。”兰氏嬉笑道。

　　“呸！”林氏呸了一口，口水喷在李峰的脸上。那张松驰的老脸上浮现讥嘲的心情：“这几斤工具，猪都不长肉，还美意思拿出来。你们这穷酸样儿，要是换作是我，早就上吊死了，哪里还敢出来丢人？以前还听话，舍得回来做点事情，现在连事情也不做了。那回来做什么？我们才懒得伺候你们。”

　　“难道是没有吃的了，回来找我们接济的？我先说好，我们三房是没有的。就算要接济，找年老大嫂和二哥二嫂。”唐氏戒备地说道。

　　唐氏是三个媳妇里最年轻的，调养得不错。然而那双精心算计的眼睛破坏了那张还能看的脸。

　　李倾儿看着这些眼神酷寒的亲戚。他们原本是她娘最亲的人。然而此时，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他们。如果每个亲人都是这样，还不如孤苦伶仃。李倾儿看着方氏，她的眼里满是痛苦另有伤心。李铭晟扶着她，无声地慰藉着她。李铭炙在旁边想在生机，一直强忍着。

　　“爹，娘，我们进去看看外祖父就离开吧！这样的家……我们也呆不下去。”李倾儿说道。

　　“好。”方氏颔首，在李铭炙的搀扶下疲惫地走向房门。方立直拦在门口，摊开手说道：“我的礼物呢？没有礼物，别进去了。”

　　兰氏自得地看着方氏等人。方立直才五岁，却对上门的客人这样无礼，他们不光没有教育，反而露出赞赏的心情。就算方立直还小，她已经能够预见未来会酿成什么样子。她不由得为这些人感应悲痛。愚蠢并不行怕，可怕的是愚蠢的人没有文化。

　　孟氏看着这些子女另有媳妇，眼里闪过沉痛的神色。向来不多话的她难得地开口说道：“让他们进去。我知道你们不接待他们。二丫是我生的，就算过得再欠好，也是我的女儿。她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另有老头子，我心里欢喜。别说几斤野菜，就是空着手也没关系。”

　　李倾儿可以肯定，印象中的孟氏从来没有说过这样有底气的话。她一直在为子孙子弟忙碌着，不管多苦多累，从来不诉苦。儿子媳妇说她什么，她也听着，从来不反驳。以前方氏宁愿宁可为各人做牛做马，她也在旁边陪着，不体现任何态度。然现在天，她居然说话了。

　　方氏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其他人可以不把她当回事，她的亲娘照旧认她的。就凭这一点，足矣。

　　“让他们进来。你们娘说得对，她是来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死，这个家就轮不到你们作主。”方大中在里面淡淡地说道：“不孝的工具，一年难得来一回。如果没有事情，是不是就不踏这个家的大门了？断亲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说一声，另有没有把我们看成你的爹娘？别人欺负你，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掩护自己。还在外面愣着做什么？滚进来。”

　　李倾儿看向李峰和方氏。方氏眼眶通红，踉跄地走进房门。当她迈进大门的时候，一个妆扮富贵的女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那是方氏的小妹方彩月。那样的眼神，就算是陌生人也不如。或许金钱这个工具，无论在哪个朝代，它都能维持和破坏许多工具。

　　方彩月的旁边站着方彩云，方氏的大妹。她心情淡漠，看不出什么反映。这个女子新婚不久就守寡，养成了一幅波涛不惊的性子。

　　方氏的几个哥哥没有说什么。究竟二老开了口，他们可不敢挺着不孝的名声。

　　林氏一肚子气没有发泄出来。她叉着腰，对着旁边的方秋吼道：“看什么看？真以为自己是巨细姐？傻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圈里的猪饿得直嚎吗？你是聋子照旧瞎子？还不快点把猪喂了。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如猪好使。把猪卖了，好歹能换些银钱。你这个赔钱货，只会帮着外人欺负老娘……”

　　林氏指桑骂槐，这里的人又不是傻子，谁听不出来？兰氏和唐氏乐得看好戏，恨不得看他们对骂起来。

　　然而李峰和方氏进了里屋，似乎听不见外面的响动，连个屁也没有放一个。两人觉得无聊，只得各忙各的。

　　二姑子和小姑子来作客，他们照旧要好好地招待的。究竟这两个姑子有银子，值得他们投合。特别是小姑子，镇上的面馆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们每次去都看见挤破头。二姑子没有小姑子富足，但是她早夭的良人是木匠，留了些家产给他们。如若否则，这些年二姑子的独子一直在读私塾，哪里有银子撑下去？

　　方立直和方冬明白投合人。在大人的教育下，他们知道大姑母是穷鬼，二姑母和小姑母有钱，他们讨厌大姑母，投合二姑母和小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