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教训

　　李倾儿坐着邻村的牛车回到李家村。

　　李铭炙守在村头，看见李倾儿从牛车上下来，急遽迎已往。

　　李倾儿对赶牛车的大汉说道：“多谢陈叔。”

　　大汉扬起憨厚的笑容，说道：“不用谢。丫头以后要去镇上就告诉叔，叔在镇上做工，每天要走一个来回。”

　　“好，那就麻烦叔了。”李倾儿扬起甜美的微笑。“我回去了。叔慢走。”

　　大汉颔首，赶着老牛离开。经过李铭炙身边时，大汉说道：“炙小子，以后你妹要是再去镇上，记得通知我。一个小丫头在外面跑，你们家的人也放心。”

　　“多谢陈叔。”李铭炙谢谢地说道。

　　兄妹两人看着陈庆赶着牛车离开。李铭炙从李倾儿的背上接过背篓，说道：“娘让我在这里等你，她不放心，在家里哭了几回了。”

　　“娘的眼睛欠好，怎么又哭了？”李倾儿皱眉说道：“算了！回去再说吧！”

　　兄妹两人朝家里走去。几个孩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看见李倾儿的时候，他们拾起地上的碎石头扔向她。

　　“丑八怪……又出来吓人了……”

　　“滚回去呆着！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想吓死我们吗……”

　　李铭炙挡在李倾儿的面前，冲那些孩子吼道：“你们再扔一块，老子让你们吞下去。”

　　“哎哟！炙小子好威风啊！有本事耍威风，怎么不找害你爹和年老的人威风？在村里吓几个孩子算什么本事？”几个妇人在不远处聊天，他们听见李铭炙的话满脸不兴奋，因为那几个顽皮的孩童就是他们的孩子。其中一个刻薄刻薄的妇人冷冷地说道。

　　“婶子，我二哥可不威风。要是真的威风的话，也不会只是说狠话。换作是我，说得再狠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做。”李倾儿掀开额间的碎发，露出狰狞的胎记。“再说，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出来走就出来走，由不得别人为我作主。那么畏惧被吓着，怎么不回去绣花？”

　　“你……你长得丑还不能说了？”另外一个妇人叉着腰说道。

　　“可以说。为什么不行以呢？嘴巴长在你们脸上。可是，动手打人就差池了吧？不管是哪里的王法，从来没有听说可以随便打人的。如果列位婶子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要小心了。我这小我私家……最喜欢打人。特别喜欢打孩子。看着那些孩子在我的面前哇哇大哭，吓得屎尿失禁，我就觉得最兴奋了。列位婶子千万要看好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我手里，我一时之间玩得太兴奋，你们就不兴奋了。”

　　“你敢！”众人脸色大变。李倾儿阴恻恻的眼神，阴恻恻的语气，配上那个胎记，怎么看都像恶鬼附身。

　　那些顽皮的孩子见到她的样子，一个个哇哇大哭。他们跑到妇人们的身后躲起来，不停地说着‘好可怕’。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可以打我妹，还不允许我妹打回来？你们自己算算，这些年欺负了她几多次。以前我妹漂亮不说，你们以为她好欺负？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我管你们是孩子也好，大人也好，再说我妹的坏话，我听一次打一次。”李铭炙冷冷地说道。

　　“行了！二哥。别吓唬他们了。”李倾儿说道：“其实这些孩子挺可爱的，我很是接待他们以后过来陪我玩。”

　　“娘，我不要呆在这里，好可怕。”适才带头欺负李倾儿的胖小子吓得大哭。“娘，她是鬼……好可怕……”

　　那几个妇人也觉得李倾儿阴森可怕，就像变了一小我私家似的。听说她病了两个月，原来快死了，结果又活过来。这样的人最邪！

　　李铭炙看着那些逃之夭夭的妇人和孩子，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他说道：“丫丫，这样以来，他们以后会很怕你！”

　　“那不是很好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怕我，就不敢再惹我，可以免去许多麻烦。”李倾儿说道：“回去吧！”

　　回到李家，方氏又坐在那里抹眼泪。李倾儿见状，轻叹一声：“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方氏听见李倾儿的声音，抬头看见李倾儿和李铭炙从外面走进来，兴奋地迎过来：“丫丫，你很少出门，娘就是担忧你！”

　　“那你要慢慢习惯，以后我会经常出门。”李倾儿说道：“这是爹和年老的药。这几剂吃完，我计划请医生来诊治一下，看看他们的恢复情况。这里另有些银子，二哥放着吧！我在山里找到草药，另有些野果，今天去卖了些钱。昨天的银两放在我这里，今天的二哥收着。”

　　方氏看着李倾儿用布包着的半钱银子，以及三百多文铜钱。她震惊地看着李倾儿：“你今天又赚了？”

　　“嗯。”李倾儿颔首。“半钱银子是卖草药赚的，铜钱是卖野菜和野果赚的。那些野果很稀有，各人都挺喜欢吃，赚得多了些。”

　　“有了这些钱，就算还了你奶的孝敬钱，剩下的也够我们用几个月了。”方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的心情有释然，也有如释重负。犹如恒久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突然之间全部卸下来，那种感受特别轻松。

　　方氏为李峰和李铭晟熬药。

　　李倾儿拉着李铭炙往外面走，在距离屋子稍微远些的地方时，她对李铭炙说道：“山上有几颗枇杷树。这段时间正是成熟的日子。我们采下来卖吧？”

　　“还没有被摘光吗？前几天各人都在山里找，就算是有也摘光了吧？”李铭炙说道。

　　“我说的是山里深处。其他人不敢去那里。”李倾儿说道：“二哥敢不敢去？”

　　“你这段时间卖的草药就是从里面找的？”李铭炙惊讶地看着她：“我就觉得奇怪。如果只是山外围的话，我们也经常去，怎么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些工具。你这丫头真是胆大！”

　　李铭炙弹了一下李倾儿的额头，继续说道：“你能够为家里冒险，我这个哥哥难不成是胆小鬼？家里穷成这样，只要有银子赚，一点儿危险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