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二人疑惑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淡绛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赶忙开口:“霜序的手才上了药,做小食定是不方便的。”
想了想,她又增补:“奴婢跟霜序去吧,霜序就在一旁看着,正巧奴婢也学些,若是霜序有事,奴婢也能做。”
李相宜无奈点颔首,淡绛说的有原理。
见二人去了,屋里只剩下李相宜一人,她又躺回床上歇着。
现如今,刘嬷嬷和兰若已经解决了,丞相府那么一群下人已经离开自谋生路。淡绛不像上一世那样,她没有嫁给瘸拐江,霜序也被她提前放在身边,同淡绛晤面了。
她自己也是没有再吵嚷着嫁给宁王,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此事,各人都默认了缄口不提之前。
岳家人也没有前来闹事。
父亲被召入宫中,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事,母亲这场大病,二人都不让再对外提起,萍儿那边母亲也说会去亲自处置惩罚。
丞相府缺少的下人,父亲扬言要亲自把关核对,估摸着此时应该是弄得差不多了。
一切都生长的太快了,刚开始确实有些力不从心,究竟她刚重生,一切都开始马不停蹄变换,短短两天,许多事情都聚集在一起,她基础没有喘息的时间。
许多事情过得太潦草,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她适应而发生的。
李相宜缩在被子里,想到目前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意识开始模糊,不出一会儿她就已经睡着了。
——
这头淡绛叽叽喳喳像个兴奋的小麻雀似的,逗得霜序忍不住笑。
“霜序,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呀?”淡绛兴奋看着霜序。
“许多年了,之前是在老夫人院子的,厥后院子空了,我便听老夫人的话来小姐院子了。”
淡绛有点犹豫,看着霜序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那你可曾记得你在老夫人院子里遇见过什么印象比力深的人吗?”
霜序把后厨窗户关好,防的外头的风把淡绛刚升起来的火熄灭,然后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老夫人喜静,院子都是平静的,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人,都不用注意的。”
看着淡绛似乎一脸失望,她笑了笑:“我跟其他人也不亲近,日常话更是少,更也没空闲聊,你跟我算是聊得多的。”
淡绛似乎有被这话慰藉到,她又问:“那你怎么会做这些的,看起来似乎花费了颇多时日研究的。”
霜序笑了笑,递已往小碟子说:“当初老夫人胃口欠好,我就变着花样给老夫人做吃食,老夫人也喜欢,我就获得准许,专心研究了。”
淡绛点颔首,开始小心翼翼撇那汤上的浮沫。
看来霜序是不记得她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答案是这样,但照旧有些伤心的。
许多几何年前,淡绛刚被丞相府救回来半条命,在奴仆堆里混着日子,不外身子一直欠好,一开始另有人愿意看护几句,可时间长了,谁都觉得她麻烦。
经常因为吃不上热乎饭而生病,倒不是因为丞相府苛待。
是那群人贪,拿了自己那份,又或者总是无缘无故饭菜吃食里有石头树叶泥土什么的。
她的命是丞相府救回来的,她也明白不能再因为这种事情而扰他们。每次都是忍气吞声。
她经常饿肚子,白昼也没什么力气,身子更是好不了。
她是奴,自然比不得朱紫那样病了有药,她只能一边病着一边忍受着漫长。
厥后实在是扛不住了,半夜跑到后厨里想偷几个馒头,谁想霜序竟然在,视察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悄悄走已往。
她实在是待不住了,兴起勇气去霜序那里问有没有吃的,原来是抱着无功而返的心思问一句,谁料霜序看了她一眼,直接就把自己刚做好的糕递给她。
似乎是看出了淡绛的窘迫和羞涩,她没多问,只是轻声慰藉:“这些只是实验做,不能拿给主子的,扔了也怪可惜,你帮我尝尝吧。”
厥后两人聊了小会儿,走之前霜序又给了淡绛许多吃的,淡绛性子也倔,眼泪硬是忍着出去没人了才掉下来。
虽然是自己与霜序先开的口,但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只知道她与自己周围的婢女差异。
她人很好,人美心善。
她记着了霜序的模样,没两日她带着工具想去谢她,问问她在哪做事,可去时早已不见踪影,向后厨人探询,各人似乎都不太清楚。
再厥后就是淡绛被调走,更是没有什么空闲去那边,只能不了了之。
淡绛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婢女,只想着有朝一日能亲口谢过。
看着正在认真盯着菜品的霜序,淡绛只能忍住心中的失落。
自己一进门就看到了当年那小我私家,那一瞬间她模糊的比发了月钱都兴奋。
可霜序不记得她了。
其实也对,对自己来说,霜序是帮了她的好人,可对霜序来说,自己只是她曾经擦肩的过客。
霜序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她是仔细瞧过霜序的,真真是个美人。
只是她这身妆扮过于素净了,她眉眼间都是英气,五官又讨喜,谁见了都觉得赏心悦目才是,一举一动更是不像一个下人该有的似的。
似乎是在故意扮成这样,这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她其实也理解,霜序作为奴婢长得太过于招眼也不是好事,就算没那么多话本子似的经历,也会被其他人嫉妒欺负了去。
“淡绛”霜序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些已经可以了,你快趁热端已往吧。”
把工具放在托盘上交给淡绛,并嘱咐她小心些,淡绛点颔首,打起精神,也不再想以前的事情,端着几样小食就赶忙出去了。
看着淡绛转身出去的背影,霜序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低头笑了。
这个淡绛,可爱的紧。
霜序走已往桌前整理剩下的小食,又想到她替自己擦药的样子,忍不住感动。
看起来她一遍一遍摸着自己的手,恰似那般猥琐为无礼,实际上是不动声色资助揉开手背的瘀肿。
这手法让她立刻就想到了多年前半夜后厨找吃的的婢女。
那时候她的手也是这般肿胀,她说作为酬金,要替自己揉开。
刚刚如同多年前那样,还没来得及拒绝,劈面轻车熟路上手了。
那手法,霜序一下子就知道眼前人是谁了。
只是,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