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婚宴
赶得巧不如赶得好,村子今日有一件大喜事,王猎户家的大女郎结婚了,说亲的正是隔邻村的何家哥儿。
听说何家哥儿是个勤快的,人也长得机敏,两家说亲时看两小孩越看越满意,立即直接订婚。
这亲定得也是值当,王女郎与何哥儿竟看对眼了。
昨日木言钓鱼归家,王猎户就急急遽的找上她,要她资助去接亲。
这不,到了结婚这日木言早早的就准好去王家等着。
也有幸见证了自己来这个时代以来的第一场婚礼。
村里的婚宴说不上隆重,该有的礼节却是一样也不少。
木言腰间系着红绳跟在接亲队伍后方。
小淮安沾了木言的光,也获得了一根小红绳,此时他正摇头晃脑的跟在木言身后。
为了撑局面,木言昨日雇了一辆马车给王家接亲。
马车在村子里是何等稀奇,以往结婚的还从沃匦马车接亲,顶天的也只是牛车。
这下王猎户家面子可谓是足足的。
一路上欢声笑语、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隔邻村距离长留村也不远,半个时辰就到,王家女郎欢欢喜喜的接了夫郎,脸上洋溢着幸福,在场的人能感受获得。
木言作为陪伴接亲的傧相,今晚是一定要帮王女郎挡酒的。
接亲回来她早早的就托付村长夫郎资助照顾淮安。
木言的酒量说不上是最好的,也不算是最差的,也能喝上几杯。
但她是真的小看了这个时代的酒,一口酒下肚是没什么感受,后劲却是很是大。
来来回回喝了不下十杯,木言晕得找不着北,幸亏她意志力强悍,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场婚宴到深夜才结束,晕乎乎的木言特地交接村长夫郎帮她照顾淮安一晚,才晃晃悠悠的回家。
小家伙的心思敏感,要他和自己一个醉鬼待一晚确实不妥。
夜晚寒风咆哮,因为喝酒的缘故,木言也不觉得冷。
说实话,前世里她还从未喝过那么多酒,这一次也是过足了瘾。
被寒风吹那么一遭,木言也清醒了些,她正计划回家之后就好好休息。
明日一大早就去接回小家伙,也不知道小家伙第一晚在别家住会不会哭。
好不容易走到离家不远处,木言模糊间看到一小我私家正蜷缩在自家门口。
那人埋着头木言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清楚的看出,那是一位小令郎。
越走越近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
小令郎!
木言疾步走已往,她不知道小令郎在寒风中等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木言走到小令郎面前急遽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小令郎身上。
“小令郎。”
她的沙哑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被浓烈的酒味包裹着,阮瑜缓慢的抬起头,眼眶通红。
他走了很久才到长留村,到了木言家里屋子里却是空无一人。
他又累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在墙角找了角落蹲下。
“你怎么才回来。”
委屈的情绪立刻袭向心头。
他都来了,她为什么欠好幸亏家里等他。
木言也顾不上繁文缛节,抱起小令郎跨步走进屋子。
夜里太过严寒,她生怕小令郎冻坏身子。
“对不起,小令郎,让你等了那么久。”
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阮瑜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为了躲开姐姐的眼线,从家里的狗洞里钻出来,就为了见言女郎一面。
就想劈面问清楚,她到底是何意?
现在见到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木言拿起被子盖在小令郎身上,在他身边无声的慰藉。
有什么工具在她心底破土而出,说不清道不明,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呆在小令郎身边。
累极的小令郎在她怀里沉甜睡去。
木言怕他着凉,小心翼翼的将小令郎放在床上,转身去厨房熬姜汤、烧热汤。
再浓的酒意也在这一刻清醒,木言忍下心里万千思绪。
再等等,她另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明白,她还要好好想想。
小令郎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喝了热姜汤再次睡去。
木言神色不明的在他床边站了一晚,这一晚是她二十多年来最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明,阮瑜从睡梦中醒来,现在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极重。
赶了一天的路,又在冷风中坐了几个时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着凉。
阮瑜吸了吸鼻子,好吧!
现在鼻子也出不了气了。
他有些泄气。
昨夜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虽说是有些丢脸,但更大的是他没有问出那句话就睡去。
这让他有些气闷。
“年老哥,你醒了。”
小淮安趴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阮瑜。
阮瑜适才只顾自己神游天外,听到声音他才看到小家伙趴在床边。
他怕自己病气传给小家伙,用被褥捂住自己的口鼻。
“小石头,哥哥没事。”
见小家伙爬得离他更近,阮瑜连忙阻止,“小石子不能靠近哥哥,哥哥染了风寒,会传给你的。”
淮安惆怅的颔首,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
阿爹生病时也不让他靠近。
“小石头,别哭,哥哥真的没事,你不要怕。”
小家伙擦了擦眼泪,软糯糯的问,“年老哥会不会死。”
阮瑜心中一震,似乎想到什么。
“哥哥只是染了风寒,不会死的,你不要怕。”
木言端着药推开房门,将药递到小令郎面前。
“小令郎,喝药。”
阮瑜闻到苦涩的药味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木言,试图蒙混过关。
“小令郎,喝了药风寒才气好。”
一听淮安小眼睛一亮,“年老哥乖乖喝药,喝完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他和小淮安的秘密只有……
为了秘密拼了,他迅速端起药一口闷。
木言暗自闷笑,原来小令郎畏惧喝药。
怕小令郎真的苦惨了,木言将事先准备好的糖剥开放到了小令郎手里。
阮瑜呆愣愣的看着手心的糖果,心里欲哭无泪,他再一次被当做小孩子哄了。
特别是当着小孩子的面,真的好羞耻。
幸亏言女郎又拿起一颗糖递给小家伙,阮瑜心里才好受一些。
他坚决不认可自己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