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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三季春

第八章

别后三季春 竹聿泽 4407 2024-01-22 22:24:46

  淮城穆府

  还未踏进巷子,坐在车里的人老远就听见老宅门口的锣鼓声和鞭炮声。

  “少爷,福叔都多大了,还整这套?”

  云鸣探头看了一眼外面锣鼓升天的景象,太阳穴忍不住的抽搐了两下。

  “又不是接待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穆翊珩抬起假寐的眸子,看了眼车窗外一片欢快的气氛,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浅笑的看着坐在他身侧紧张的人。

  良久事后,他抬起手想在那人毛茸茸的脑袋上,但又很快收回去。

  “回个家而已,紧张什么?”

  “我……”

  穆言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云鸣敲车窗的声音打断。

  “少爷,我看抵家主和福叔在门口等着呢。”

  穆翊珩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捻了捻,眸色暗了暗。

  “好了,下车吧,父亲他们还在里面等着。”

  “福叔,你说小丫头这么多年已往,会不会长成了个大女人了,会不会忘了我们这些老人了?”

  自从昨日穆翊珩让人将找到人的消息送回穆府,穆嵩枭就已经坐不住了。

  在得知他们归途时,早就站在门口和福叔一起翘首以盼了。

  “父亲。”

  穆翊珩和穆言柒一下车就看见站在穆府门口翘首以盼的几人,皆是一愣。

  穆翊珩没想到的是日理万机的父亲居然会亲自出门迎接他们,看着父亲日渐花白的鬓发,因接个假妹妹回来的心头再次泛起愧疚。

  “嗯,回来了,回来就好。”

  穆嵩枭目不转睛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只见先下车的男子一席浅灰色西装,修身挺拔,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桂花纹样怀表。

  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则是简朴的将及腰长发编成麻花辫,乖乖的垂在脸颊两侧,一席淡藤萝紫色旗袍衬的那人生动又俏皮。

  “这位是……”

  穆嵩枭不确定的问道。

  “父亲,这个就是小七。”

  穆翊珩在穆嵩枭面前稳稳站定,随即让开了一条路,好让站在门口的父亲看到身后的妹妹。

  “小七,这个是父亲,站在旁边的是福叔。”

  穆翊珩将站在门口的两个老人,介绍给一旁一脸懵懂的人。

  穆言柒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上的两个头发花白的人,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父亲……”

  “回……回来了就好。”

  穆嵩枭看着躲在自家儿子身后的女儿,宛若一只小兔子,胆怯又软糯,心疼的说道。

  “行了,都是栉风沐雨的赶回来,想必连水都没有怎么喝吧,快进来,喝口水再叙旧。”

  “少爷终于将小姐找回来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走丢的小姐终于回来了!”

  “是啊,整个院子感受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实话实说,这亲小姐一回来比那表小姐来十回都有用。”

  “可我觉得……”

  “居然有时间在这里谈论主人家的事,看来最近府里的事情不够你们忙活的。”

  福叔的声音在一众小声窃语中赫然响起,引的众人噤若寒蝉。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扫除西厢房去,你们三个去扫除祠堂。”

  福叔瞥了眼适才还在聚众说小话的下人,随意指派了几人去事情后,急遽跟上自家老爷的法式。

  待众人坐稳后,穆嵩枭心疼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瘦弱的女人,心就似乎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随即狠狠的丢在地上,来回碾压。

  “小七,这些年在外面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的。”

  穆言柒拘谨的坐在穆翊珩右手边,接受着大堂里带有好奇的审视以及上位者的。

  “欸,说到底照旧我们欠了你,幸亏你现在回来,幸亏日子还长……”

  穆翊珩眼瞅着自己那多年盼女而归的老父亲终于夙愿以偿,情难自拔的失控起来,连忙作声阻止,制止局面愈发不行收拾起来。

  “父亲,小七刚回来,不让她去见一下母亲吗?”

  “也对,想来苏卿见到小七也是兴奋的。”

  是夜,穆府祠堂

  “晏瑾,在祠堂跪着干什么?”

  穆嵩枭将白昼里因见到女儿兴奋许久的苏卿哄睡着后,独自一人顶着凄冷的月光在偌大的院子里散步,不多时便走到了灯火通明的祠堂。

  “父亲,儿子心中有愧。”

  穆翊珩看着满墙的牌位,想到十日前那个疯僧人的话。

  “小少爷,想让那个小女人平安归来,就请保持缄默,谁也不要提。”

  “真是稀奇,除却当年那件事后自己来祠堂跪了半个月,我倒想知道现在有什么样的愧疚值得你亲自来祠堂忏悔?”

  “我……”

  穆翊珩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时,穆嵩枭用最为平淡的语气说着让穆翊珩最为心惊的话。

  “晏瑾,今日你所带回来的那位女人不是我们要寻的小七吧。”

  “父亲,您怎么……”

  “晏瑾,我好歹是你的父亲,对你我能不了解吗?”

  “我……”

  “那孩子后颈处虽有一红色印记,模糊不清,但仔细一看照旧能看出那并不是小七的蝴蝶胎记。”

  穆嵩枭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捻着从自家夫人手中拿来的佛珠。

  在小七被穆翊珩带下车时,穆嵩枭隐约感应差池,直到他无意间瞥到那女人后颈处的痕迹时,他才明白儿子的欲言又止,恍然间想起了挚友临走前前留下的话。

  “老朋友,此番幼女归家必有坎坷,但请你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携着诸星归来。”

  “父亲,我已经找到了小七,但现在不是她归家的时候。”

  穆嵩枭看着跪坐在祖宗灵前,身姿挺拔的穆翊珩,脸上坚定的心情一如往日的他。

  他似乎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突然间觉得这一辈的孩子们长大了,也该撑起一片天了。

  实在不行,那些孩子们的身后另有他们这个老骨头撑着。

  “而已,晏瑾,你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你决定的事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一点。”

  说至此处,穆嵩枭起身点燃了三只香,走至桌前为穆家的列祖列宗添上一份微薄之力。

  “可这件事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忏悔,也不要让两个孩子最后因为你而受伤。”

  说罢,穆嵩枭起身离开了灯火通明的祠堂,带着一身尘烟走向了那扇属于他的门。

  彼时的淮城魏府

  “嘶!真特么舒服!”

  柳莽一打开门,就被初升的太阳洒了一身,懒散的抻了一下腰。

  “柳令郎,夫人有请。”

  蒋霂冷若冰霜的声音自远及近的传到柳莽耳朵里,致使柳莽舒适惬意的心情狰狞的僵在了脸上。

  “阿姊?阿姊找我什么事?蒋副官,我姐夫今天在家吗?”

  柳莽看到蒋霂那张正经的脸,下意识的站好,随后讨好的问了一下。

  “科长和夫人都在大堂等您,您若是再不外去的话,生气的就不止夫人一人了。”

  蒋霂冷着张脸,毫无颠簸的回覆完柳莽的问题,转身便走。

  “切,死鱼脸一个。”

  柳莽见状,紧跟在蒋霂身后,自以为小声嘀咕了一句,殊不知早被内力深厚的某人听的一干二净。

  而面无心情的蒋霂闻言只是向后淡淡瞥了一眼柳莽,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法式不禁快了些,丝毫掉臂及身后腿短的柳莽是否能跟上。

  温婉贤淑的女子坐在大厅,手里端着盏青花瓷杯小口啜饮着。

  蒋霂带着柳莽踏进来时,只是抬头看了眼明显照旧鼻青脸肿的来人,随后拍了拍一旁空地,示意他坐已往。

  “幺弟,过来。”

  “好的,阿姊。”

  柳莽乖顺的坐到柳珺身侧,丝绝不像他平时在外面张狂的样子。

  一张顶着青紫的脸赫然泛起在大厅里,雀跃的声音引的主位两位注目相看。

  蒋霂则是淡然的看了一眼身旁那张颇有喜感的脸,走到自家主子身侧站定,随即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给蒋霈那个憨包传信。

  “姐夫,你怎么也在……”

  柳莽雀跃的踏进大厅,当他看到坐在主位的人时,他瞬间感受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柳莽。”

  坐在上位的男人淡然的喝着自家夫人泡的茶,淡然的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舅子。

  “哎,姐夫,我在!”

  “你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去军营。”

  “哈,为啥呀,姐夫?”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过了年就二十三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每日不是在淮城的舞厅里厮混就是在庄里招惹是非,每天就是不学无术,我听闻你昨天又去欺男霸女了?”

  魏向屿板着脸,细数着柳莽自踏进淮城来的种种劣迹,每数一条罚站的人心惊胆颤一次。

  “阿屿,昨天的事情我相信幺儿不是故意的,其时我就在四周,也让他向人家女人赔礼了。”

  柳珺朝着魏向屿的偏向挪了一下,将他放在桌上的茶杯端起,将里面已经凉透的茶替换成新茶后再递给他。

  “阿弥,这小子仗着你我之名,在外行不堪之事,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我皆毁在他手里。所以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劝我。”

  魏向屿抬手将坐在身侧的柳珺揽入怀里,抬眸看了一旁战战兢兢的小舅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柳珺顺势倒在魏向屿的怀里,闻言只是在男人的拥抱中抬眸淡淡看了眼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柳莽,浅淡一笑。

  自从昨日见过那人后,柳珺就已经想好了他们未来的路怎么走。

  今日魏向屿先她一步她向幺弟说出了这番话,倒不用她向幺弟开口了。

  “不,我只是想问一下,阿屿是想把他送到哪支军营里面去。”

  “你我的旧人。”亦是你我的恩人。

  魏向屿接过柳珺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重新放在了桌上,抬眸看了一眼大厅外的诡谲多变的天,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来。

  “阿弥,淮城的天要变了,出门记得带伞。”

  “阿屿,我知道了。”

  淮城警察署

  “柳莽,你先随着我回警署拿些工具,随后我带着你去程隐那儿,你先在车上等着。”

  适才吃完饭,魏向屿就带着自家小舅子来到了警署。

  魏向屿淡淡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柳莽,无语的摇了摇头,示意那人在车上等着,便下了车。

  “以后谁要是再管他穆翊珩的事谁就是那景河的鳖!”

  魏向屿将将把柳莽收拾利索带到警署,还没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听见里面气急松弛的声音,陪同着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怎么着?谁惹着我们程副官了,这么气急松弛?”

  魏向屿心疼的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早上好不容易贴合起来的心再次四分五裂。

  地上的碎瓷片原型全是他媳妇亲手捏出来的,拿过来还没摆几天就被这个颠公给碎了。

  “你才气急松弛!”

  眼瞅着程隐的魔爪伸向仅存的花瓶时,魏向屿一个箭步上前,将那个青花瓷抱在怀里。

  “不是穆翊珩惹了你,你不去找他撒火,来我这儿摔工具干什么?”

  “我摔你几个花瓶不行了,大不了等会儿让程叔再给你送几个过来。”

  “少爷,你给我放手!你知道你摔的几个花瓶是谁做的吗?那是我媳妇做的生辰礼物!我刚拿过来还没显摆几天,你全给我摔了!”

  “这么重要啊……对不住啊……要不你去我那儿拿几个百年的花瓶回来?”

  程隐闻言看了一眼魏向屿怀里的花瓶,欠美意思地挠挠头。

  “呵,那能一样吗?不外话说回来那穆大少爷怎么着你了?你俩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魏向屿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抬头一脸怨怼的看着坐在他位置上的男人。

  “说起来我就气愤,我真是不理解,他说他找到丢失多年的妹妹了,费劲吧啦的去一个小乡村找人,结果他告诉我那人是假的,说什么为了掩护妹妹,还要让那个假的认祖归宗。”

  “这……”

  “我就不明白了,淮城四各人掩护不了一个小女人?至于他这样小心翼翼吗?还整劳什子的真假千金戏码,也不怕日后别人笑话。”

  “这……你说得对!穆大少爷的做法确实不太隧道。”

  “是不是,他这做法我真的恕难苟同。更离谱的事情是我昨日刚回到大营,就被周扒皮给叫了已往,然后给了我一个檀木盒子,说让我转交给夏家庄的一个叫穆南嘉的人。”

  说完,程隐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檀木盒子。

  只一眼,魏向屿便知道那个檀木盒子精美绝伦,价值不菲。

  但他不体贴这个盒子是否价值千金,究竟他家里有满满一堆栈的这玩意儿。

  他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就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位淮城著名纨绔出门,屈尊纡贵的来到这警察署,找他服务。

  “穆南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似乎在哪儿听过,不外不重要。”

  程隐盯着那个檀木盒子思索了一下,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熟悉的名字,只能作罢。

  “我记得嫂子似乎是夏家庄的,能不能让嫂子帮我送一下,然后我就不去了。”

  待程隐说完,魏向屿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看着他。他转头一想,这正好是小我私家情,顺带着把他那不争气的大舅子给推出去。

  “可以,但是你得先允许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去做。”

  “我有个小舅子,年纪不小了,想着让他进营锻炼一下,想着你们那儿正招兵吗,就想着让他……”

  “不是你一个警署科长,干嘛不让他来你们这儿?”

  “在我这儿容易让他偷奸耍滑,搞小行动。想了一下照旧放你眼皮底下老实。”

  “哦,那行吧,人呢我今天带走照旧明天?”

  “现在就可以!”

  魏向屿闻言忙不迭的将程隐递过来的檀木盒收好,叫门口的副官将车上的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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