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立规则

　　“大令郎，夫人请你们进去。”

　　含巧站在远处，目光不善的盯着舒言，在转向贺望舟时，又是饱含春水的柔情。

　　舒言睨了眼贺望舟，看着他那张俊朗的面容，再看他那个风骚样子，拈花惹草，看着就来气。

　　她甩开贺望舟的手，径直往前走。到了门前，含巧把她拦下。

　　“侯府规则严苛，你嫁了人就得以夫家为先，怎敢叫大令郎走在你后面？”

　　好一个派头。

　　舒言转身询问贺望舟，“良人，是我叫你走在后面的吗？”

　　贺望舟漫步走上来，凑到舒言耳边，声音陶醉低迷。

　　“夫人开心就好。”

　　舒言冷睨着她，“你听见了？”

　　说罢，她把含巧撞开，抬脚踏进屋中，贺望舟紧随其后，瞧都不瞧这丫鬟一眼。

　　含巧死死咬着下唇，脸上面无血色，瞪了院中那些凑热闹的丫鬟婆子一眼，跟了进去。

　　梁氏一身华贵的坐在那里，端庄大方，似乎刚在在屋里痛哭的那小我私家不是她一般。

　　挨了贺正元的一番责骂，梁氏心头窝着火气，这两人磨蹭一早上，偏偏在她挨骂的时候赶到了。不外转眼听见舒言说自己儿子有前程的话，心里头又舒服了点。

　　这场亲事成的实在不像话，堂没拜成，茶总是要敬的。

　　下人端了茶水过来，舒言接过，凭据规则给梁氏敬茶。

　　梁氏抿了一口，没让她起身，倒是责问起来。“怎么起这么晚。”

　　舒言岂会不知她这是在给自己立规则。

　　可她的规则，还轮不到别人来立。

　　她疑惑问：“刚刚我们在外头这么高声说话，母亲还听不见吗？”

　　梁氏正喝着一口茶，听见这话差点儿没给自己呛死。

　　重重放下茶盏，梁氏冷下脸，“含巧说的对，侯府不是一般人家，你之前的那些规则都得重新学，免得出去叫外人笑话。一会儿我让张妈妈已往，从明日起你就随着她学规则吧。”

　　“张妈妈自己规则都学欠好，你还让她来教别人？”

　　贺望舟适时作声，又给梁氏添了堵。

　　前两年张妈妈仗着在梁氏跟前做事，在侯府里胡作非为，下手极狠，后被人告到贺正元那里，差点丢了老命。其时梁氏为张妈妈求情的说辞即是她规则没学好，待学好了规则，又是忠心耿耿的奴仆，只是这事儿上，贺正元至今略有不满。

　　他媳妇儿这么娇嫩，上次挨打的红印子还没消呢，让这么恶奴来教规则，是想早早折腾死舒言？

　　“那就让其他人去。”

　　哦，那这规则就是非学不行了？

　　既然如此……

　　舒言抬手指向一直偷看贺望舟的含巧，“母亲说的对，侯府不是一般人家，规则是要好勤学学。这丫鬟打从大令郎进门就没舍得移开过眼，这是准备等着被抬做姨娘，照旧母亲跟前的下人基础没规则可言？”

　　含巧噗通跪下，脑袋磕得砰砰作响。

　　舒言侧眸睨着贺望舟，正好撞进他那双灼灼的目光里。

　　她自如的移开目光，心里又乱成一团，身体更是莫名的酥麻起来。

　　“来人，将这不懂规则的丫鬟拖出去，杖毙。”

　　含巧连声求饶，直至被人拖走，再也听不见哭喊。

　　梁氏气得心口疼，摆摆手让他们赶忙走。

　　两人刚要离开，梁氏又把贺望舟喊住。

　　“你已经立室了，总不能夜夜往外跑。下回你把梁尚书家的令郎请抵家里来，我们家中设宴款待也是一样的。”

　　贺望舟颔首，“那就劳烦母亲了。”

　　等他们离开，梁氏砸了手边茶盏，不解气，又把果盘也扔了。

　　“好一个舒家女。找人去给她吃点教训，我看她以后还敢再爬到我头上来。”

　　离开梁氏这里，舒言冷笑，“京城大街都能听见她打的如意算盘了。”

　　目光悄然落在他的蜂腰上，舒言叹息，他这腰身是真真悦目。

　　等她反映过来，她欲要袭上腰身的手已经被贺望舟截住。

　　贺望舟声音里带着些她听不懂的暗哑，“还闹？”

　　她一哂，想把手收回来，贺望舟不让。

　　他不仅不让，反而把她欺压在照壁前，“原来夫人喜欢这种情趣。”

　　舒言耳尖又红起来，她用另外一只手推了推，感受到他衣下差异于女子的强装与坚贞，耳尖那一点红立马延伸到了耳根，红的似乎要滴出血了。

　　“你，你放手。”

　　眼看着她耳根上的红色逐渐蔓上脸颊，那双眸子又急又气，贺望舟简直是爱不释手。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

　　他要让她看看，到底是谁没前程。

　　“你以后可是世子，怎能让一帮下人看你笑话。”

　　贺望舟眸心一窒。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世子？”

　　舒言觉得可笑。

　　“虽然侯爷还未请封，但你是嫡宗子，你不是世子谁是世子？”

　　贺望舟难得的严肃起来，“我二弟啊。你适才还夸他智慧厉害。”

　　舒言更觉得可笑了。

　　“我要不这么说，屋里头那个能这么好说话？”

　　她说：“虽然梁氏是侯府夫人，但你是原配夫人所出，外祖曾是太傅，每年圣上还得差人往你外祖家送礼呢。靖安侯府的世子本该是你，未来承袭侯位也该是你，有你二弟什么事？”

　　眼下虽无外人，但贺望舟着实没想到她这么敢说。

　　他眼眸微沉，连语气也不自觉的沉下来两分。

　　“我二弟实在优秀。”

　　“你二弟比不得你。”

　　贺望舟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他比不外我？”

　　适才那句话舒言脱口而出，甚至都没有过脑，但是她就是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侯府次子贺谂之，绝对比不得贺望舟。

　　“你倒是说说，他为何比不外？”

　　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不知不觉间又凑过来一些。

　　舒言强装镇定，努力压下狂乱的心跳，不叫他看出眉目。

　　“因为你是我良人，我良人定然是天下间最智慧厉害的人。”

　　刚说完这话，贺望舟突然笑起来。

　　他手指轻点在她娇俏可爱的鼻尖，“你说对了，你良人我，还真就是天下间最智慧厉害的人。”

　　回了金玉苑，舒言借口要看账本，巴不得离贺望舟远远的。

　　而贺望舟说哪家令郎寻他做局，带着阿四走了。

　　醉逍楼。

　　贺望舟一口饮下杯中美酒，给自己斟满后，也给劈面倒满整杯。

　　“她只是一句话就让你这般兴奋。”

　　“那是自然。她是除了你之外，能第一个这么肯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