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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者

第四十四章 惊喜

失婚者 霜蕈 3367 2023-12-02 10:16:00

  秦町这会儿虽然强忍着,但痛苦照旧写在了脸上,但他照旧点了颔首。

  病房是个双人间,秦町的病床在最外面靠门,里面是个四五岁急性阑尾炎的小孩,醒着的时候险些是无时无刻都在哭,为了不打扰其他病人,他妈妈天天抱着他在走廊。其实秦士朗特别理解,每次都提醒她不必这样,孩子哭很正常,但她仍旧如此。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就会泛起丁果的身影,每次大苗或者小苗生病闹脾气,她也总是一抱就是一宿。

  大人们一走开,病房只剩下了秦町和赵小迪。秦町满脑子都是疼,压根儿没心思招呼赵小迪,也没心思去尴尬。赵小迪差异,只要秦町一皱眉头,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搞得秦町不招呼都不行。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秦町说。

  赵小迪突然站起来冲秦町鞠了一躬:“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秦町皱着眉头说:“你别这样,我又没死。”

  “我真知道错了,但是你也想想,谁愿意自己爸妈离开?你愿意?所以你就理解一下,原谅我呗?”

  秦町一脸淡定:“你不愿意有用?”

  赵小迪咬着牙作势要打秦町,秦町没法躲,又增补了一句:“只知道使用暴力的男人是最没用的男人,长大了也不会有前程!”

  赵小迪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没用,但主要是我爸娶的后妈是你妈,如果我爸娶的是从老师,说不定我就不闹了!”

  秦町盯着赵小迪一歪嘴:“谢谢你爸!”

  “你个不孝子,改天我就告诉你妈!”

  “你是因为孝顺才弄得你爸爸家天天鸡犬不宁?”

  “凭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给拆了!”

  秦町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妈挺乐意呢?”

  赵小迪斗不下去了,语气颇有些要告饶的意味:“行吧,你们都兴奋,都乐意,就我一小我私家心理不平衡,我的错,行了吧?”

  秦町低下头,又抬起头来,冲赵小迪咧嘴一笑:“我也心里不平衡,尤其是在你总欺负我之后更不平衡,但是看到我妈和我爸现在过得都挺好,我就平衡了。”

  赵小迪盯着秦町:“我怎么记得你和你爸关系并不咋好呢?”

  “那也不影响我一直盼着我爸幸福起来。怎么,如果你爸妈过得欠好,你心里就平衡了?”

  “你赢了!”赵小迪瞪着秦町,眼神完全变了,神神秘秘地凑近他,“我跟你说件事儿让你兴奋一下?”

  秦町对赵小迪这句话体现怀疑,从他嘴里,能听到什么兴奋的话?

  “昨晚我妈去找我爸了,把他一顿臭骂,顺道把你妈也骂了,说你幸亏没随着她,否则好孩子也让她养废了!”

  秦町瞪着赵小迪:“我该兴奋?”

  赵小迪一哂:“横竖我挺兴奋。”

  门外的秦士朗一直留意着病房里的两个孩子,见他们气氛还算可以,心里的悬了几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朱云蕾将一个信封递到了秦士朗手里,满脸歉意地说:“真是欠美意思,我没管好儿子,让秦町遭这么多罪,我知道之后真的是心疼坏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就包了个红包,您给孩子买点养身体的。千万别推辞,这钱虽然买不来教训,但至少让赵小迪明白犯错就必须支付价钱,昨晚我们娘俩都商量好了,今天我给他留点面子,才没有当着秦町的面给您。”

  放在以前秦士朗肯定就推辞了,但这一次,他想起了从嫆嫆之前说的话,也觉得朱云蕾的看法是对的。他收下了,说:“虽然两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家人,希望以后他们能宁静相处。”

  “那是虽然,真的很是歉仄。”

  “我们接受你们的致歉,也谢谢你们今天能来。”

  “应该的,应该的!”朱云蕾说完和秦士朗一起进了病房,拉着赵小迪再一次郑重地向秦町道了歉,唯恐打扰他休息,娘俩一起告辞出了门。秦士朗将他们送到电梯厅,帮他们按下下行键才回了病房。

  等电梯的时候,朱云蕾见周围没人,问赵小迪:“看了秦町的样子,什么感受?”

  “行啦,我知道错了!”赵小迪一直低着头。

  朱云蕾摸摸儿子的头:“对不起啊,妈妈不应该出尔反尔又打你,妈妈也跟你道个歉,能原谅妈妈吗?”

  赵小迪略显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朱云蕾,默默所在了颔首。

  朱云蕾叹息道:“一切还不晚,我们娘俩都很幸运,实时纠正了错误,也获得了原谅。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多人做了错事得不到对方的原谅,这人得带着这份愧疚生活一辈子,是不是很煎熬?妈妈看出来了,知道秦町住院后你也很难受对差池?”

  赵小迪颔首:“我真没想到会把他打住院。”

  “有一点妈妈要跟你说清楚,秦町住院纷歧定是因为你,或许与你无关,也或许是你踹的那一脚引发的。我们得谢谢秦町和他的爸爸,他们没有报警也没有找司法机构去做伤情坚定,我觉得是因为他们的宽容和对于你照旧个孩子的掩护。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觉得既然获得了原谅就可以心安理得,也不能因为自己是未成年可以在某些方面钻空子就肆无忌惮,我们不光要感恩,还要惊醒,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要因为一时激动而做害人害己的事。可以吗?”

  “记着了,妈妈。”

  校庆的运动是整整一天,上午以种种大会为主,有教育局的领导加入。下午则是孩子们的世界,有文艺汇演、社团运动,家长代表观摩。

  钟朝朝从午饭后便没了影,他是文艺汇演的主持人,眼看着演出就要开始,作为筹谋和导演的从嫆嫆撒出去十几个孩子都没能找到他,直到他自己突然泛起。从嫆嫆已经顾不上去骂,赶忙找老师给他化了妆,卡着点盯着他上了舞台。

  开场辞后是学校长达十分钟的宣传片,这段期间,暂退后台的钟朝朝与从嫆嫆有了一个相对独处的空间。

  三个小主持在五米开外的角落对词,从嫆嫆看一眼身旁心情亢奋的钟朝朝拧起了眉头却偏不问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钟朝朝就等着从嫆嫆问,从嫆嫆比他还任性就不问,两人总是这样,僵持一会,照旧钟朝朝忍不住说:“小舅妈你知道我中午干嘛去了吗?”

  钟朝朝已经很久没有叫从嫆嫆小舅妈了,这个称谓在他的舅舅失踪的那一刻他便没脸再叫,现在又叫,很是可疑。

  “我不是你小舅妈。”从嫆嫆盯着会场入口的偏向面无心情。

  钟朝朝漂亮得不与从嫆嫆盘算,自问自答:“我知道舅舅做什么去了。”

  从嫆嫆的视线猛地从门口的身影转向钟朝朝。她是语文老师,习惯性地咬文嚼字,立刻捕捉到钟朝朝说的是“做什么去”,而不是“在哪里”。但这个消息足够给她造成攻击,尤其是在她已经开始迎接一段新的情感和新的生活的时候。她定了定神,故意说:“你舅舅是谁?不认识!”

  钟朝朝瞥一眼从嫆嫆,老气横秋地说:“小舅妈你怎么比我们还幼稚,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舅舅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从嫆嫆扭头就走。钟朝朝死命拉着从嫆嫆,指向门口偏向:“我爸来了!”

  礼貌上从嫆嫆应该和钟智强打声招呼,她拨开钟朝朝的手,从后台的一侧绕了出去。

  从嫆嫆客套地与钟智强握手、外交,请他在代表家长区入座。钟智强习惯性地扫视一下周围,目光在身后的一位家长身上停留了两秒,是秦士朗。

  钟智强看看从嫆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从嫆嫆回看钟智强,突然转过头冲秦士朗打招呼。隋靖一失踪,原本该他卖力的事临时交给了另外一位万老师,他显然还没有进入状态,忙得整天不见人影。秦士朗作为七年级部全校第一的家长被学校邀请做经验陈诉,稿件她记得他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拿着的那个红色文件夹里却是空的。

  从嫆嫆伸长了脖子去找秦町,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出院,正好钟朝朝往他们这边看,一碰到从嫆嫆的眼神立马猫着腰跑了过来。

  “讲话稿呢?”从嫆嫆压低了声音问。

  钟朝朝挠头:“秦叔叔写的稿件万老师一直没定稿,说是要改一下什么敏感词汇,似乎还没打印。”

  从嫆嫆扶额:“赶忙去找万老师……”

  “不用了。”秦士朗制止从嫆嫆,指了指自己的头:“都在脑子里。”

  钟智强听到后扭头又看一眼秦士朗,将文件夹里的稿子默默地抽了出来。

  钟朝朝的好胜心果真是遗传了他爸,眼看着宣传视频接近尾声,从嫆嫆准备离开。

  钟朝朝突然拉住了从嫆嫆:“等一下小舅妈,有惊喜。”

  听到这个称谓,钟智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去拦,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屏幕上突然泛起了隋靖因离镜头过近而略显变形的脸。那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清秀的模样,黝黑的皮肤、疲惫的神情、干裂的嘴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困难卓绝辛劳太过的中年男人,唯一稳定的是他那双只有在谈到理想时才会焕发神采的眼睛。

  从嫆嫆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明明视频中不停幻化着石岭、荒原另有一所盖了一半的教学楼的画面,音响中另有隋靖那夹杂在大自然声中的嘶哑嗓音,可她像看不到听不见了一样,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大屏幕,视线捕捉着他的那张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完全失了神。

  “从老师的未婚夫,小学部的,我舅舅,是不是很伟大?”钟朝朝跟旁边的同学兴奋地介绍着。

  坐在一旁的秦士朗注意力仍在大屏幕上,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下意识地去看从嫆嫆,发现她攥紧拳头的双手已经开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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