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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者

第四章 家训

失婚者 霜蕈 3654 2023-10-23 10:30:00

  从思梧社区拆迁的事一定下来隋歆就开始和隋妈妈要求分拆迁款,隋妈妈认为隋歆是嫁出去的女儿,没有权利分居产,但隋歆却不认同,正大灼烁理直气壮得一度让隋妈妈忏悔送她去当律师。知道这件事后隋靖和从嫆嫆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在他们眼里隋歆争得一点都没错。

  作为家里的老大,父亲去世得早,隋歆肩负了许多本不应肩负的责任,就算拆迁款都给她也不为过。可隋母死脑筋,女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止应该还不能诉苦,一诉苦就会贴上逆子的标签。隋歆之前就是太懂事了,才让隋母肆无忌惮地将这个想法延续到了她未来儿媳妇身上。

  从嫆嫆坦言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要。一个爹妈生的孩子,为什么要分男女,都有赡养义务和继续权。”

  隋歆用她那看惯了客户们撕逼和狗血剧的眼睛去审视从嫆嫆,不得不认可,从嫆嫆很是坦荡,也简直不稀罕那点拆迁款。

  “你别听我妈的话去住回迁房,先不说那边荒郊野岭生活未便,离单元远,以后孩子入托上学也是个问题。就为了两个臭钱只看眼前,你不能由着我妈犯糊涂!”

  “我不由着她我说了也不算啊!”从嫆嫆是真无奈。

  隋歆也无奈,究竟因为钱的事,她已经和妈妈的关系闹得很不愉快。

  “姐,这事儿你别管了,说到底照旧隋靖的问题。他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做主,我一个没进门的更没有什么话语权。由他去吧!”

  “打小就没前程!”隋歆咬牙骂完弟弟冲从嫆嫆说,“我现在叫你回家用饭肯定会让你为难吧?”

  从嫆嫆很配合地露出了一个为难的心情。

  隋歆和从嫆嫆离别,回到妈妈家,听到隋靖正在接受“讯问”。左右不外照旧那几个问题,譬如从嫆嫆允许不办婚礼了没、允许先租房再住回迁房了没、允许装修一切从简了没。隋靖开始回覆得很是搪塞,却架不住隋妈妈非要问个明白,最后吼出了一句:“连套市区的屋子都不舍得买还结什么婚!”

  隋妈妈错愕片刻后破口痛骂,骂完了不孝子又骂拜金准儿媳。隋歆隔着门听着,忍不住胳膊肘要往从嫆嫆那拐,她要真的是拜金女,怎么也不会和一穷二白的隋靖在一起六年,更不会和他谈婚论嫁。更气的是,妈妈和隋靖也明明知道,一个心虚口不择言无中生有,另一个却一句话都不愿为她辩解。隋歆替从嫆嫆心寒,甚至发生了劝她不要和隋靖结婚的激动。但这仅仅只是激动,究竟在她眼里,全世界的女人只有从嫆嫆能配得上她那单纯又优秀的弟弟。

  妈妈的病是气出来的,从嫆嫆知道。

  从嫆嫆真不想回家,但也不得不回家。她特意绕到楼前看了一眼那颗无花果树的“遗址”,顺道缅怀了一下。预计物业不想被投诉,在坑里又栽上了一棵枣树,据说是被整栋楼那些家有剩男剩女的业主们强烈要求的。

  从嫆嫆看着小枣树上蔫巴巴的叶子觉得这树够呛能活。天色渐暗,十八层的大楼像座大山,黑黝黝地立在从嫆嫆的眼前。她深深地叹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了楼。

  客厅里很暗,没有开灯。从嫆嫆喊了一声妈,没有人回应,再要喊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呻吟。从嫆嫆终于适应了室内的昏暗,这才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小我私家。

  “妈,你怎么了?我爸呢?”

  从母咬着牙要起身,苍白着脸实验了两次又放弃了:“我的腰!”

  从嫆嫆惊了一下,立刻拨通了120。

  急诊室的人不多,从母从抢救车上下来直接推进了CT室。从嫆嫆排队缴费找医生取化验单再找医生再排队检查……折腾了小两个小时,等再去找医生的时候,一直联系不上的爸爸泛起了。

  从爸爸赶到医院的时候是麻将四圈结束之后,一身的烟味,他不吸烟,但衣服上、鼻孔里、嗓子眼里全是二手烟。

  “您老人家可真会挑时候,我都带我妈检查完了!”从嫆嫆拿着一沓检查陈诉,语气很是不友好。

  从爸爸看看躺在临时病床上的从妈妈,突然抬头问从嫆嫆:“你妈都进医院了,你那个好未婚夫呢?”

  从嫆嫆立刻卡了壳,刚要瞪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丁果,想要和她说秦町的一些情况。她简朴向丁果说了妈妈的事,听到她使气没有叫隋靖,丁果脑子一抽,抛下一句“我让我哥去资助”扣掉了电话。

  从嫆嫆虽然要拒绝,但再拨丁果的电话已无人接听。从嫆嫆无奈,也顾不上,又忙着去借轮椅去了。

  “第二、三腰椎压缩性骨折。看这里。”年轻的医生用笔指着电脑屏幕,“打个比方,原本两节腰椎的长度一共有七厘米,现在因为外伤等原因压缩不到五厘米。”

  从嫆嫆吸了口冷气:“压缩?那得多疼?!”

  “是啊,阿姨挺能忍的,新伤加旧伤,应该有段时间了。”

  “怎么办,需要手术吗?”

  “现在的情况建议守旧治疗,静养为主,睡硬板床。骨质疏松也很严重,多吃些补钙和有营养的食物。”

  “不用吃药输液打石膏什么的?”

  “不用。”

  “推拿推拿呢?”

  “现阶段不建议。”

  从嫆嫆有些失望,还不放心,感受进医院不打个针拿点药这病就跟没看一样。但医生的话就是圣旨,她只能听着。

  刚出医生办公室,从嫆嫆便看到不远的地方秦士朗正东张西望,赶忙招了招手。

  “真不用过来,我自己能行,再说另有我爸。”

  秦士朗冲从嫆嫆怙恃打完招呼,对她说:“丁果说你没开车。”许是当着尊长的面,秦士朗一改平日里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仍有些拘谨,但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从嫆嫆看一眼秦士朗,很是不适时宜地想起丁果说小时候特别想嫁给他的话。丁果是外貌协会,从嫆嫆也是。只是,两人的眼光差异,丁果偏爱温文儒雅的熟男,从嫆嫆则是阳光帅气的小鲜肉。结果,两人选的工具却又偏偏掉了个,白子林一点都不儒雅,而且照旧个极其幼稚的妈宝男,与成熟男人完全不搭边;隋靖也不是什么阳光大男孩,闷骚得一度让从嫆嫆怀疑他只剩下了闷。

  也不知道是医院的灯光太柔和照旧秦士朗蕴藏在浓眉大眼中的浅笑,第一次,从嫆嫆觉得丁果的眼光真够刁钻的,秦士朗不是不帅,只是不显山露水。

  秦士朗的车型是SUV,比力高,从妈妈体重凌驾一百四,九十多斤的从嫆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和一百三十斤的爸爸将她送进车里。秦士朗见状上前扶住了从妈妈,他会用巧劲儿,手一托,腰一用力,从妈妈便稳稳地坐到了座位上,位置都不用调。关好车门,他冲致谢的从嫆嫆说:“隋靖在你家楼下等着。”

  从嫆嫆有些意外:“你认识隋靖?”

  “不认识。丁果让我转告你,她看到了,那会儿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从嫆嫆赶忙掏脱手机,翻了几下之后发现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全是丁果的,隋靖压根儿就没和她联系过。

  “谢谢!”从嫆嫆笑得有些勉强,很快又说,“秦町的事儿我听丁果说过一些,今晚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谈吧。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

  秦士朗在从嫆嫆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替她打开了车门,并说出了一串号码。

  “微信同号吗?我加你,方便的时候通过一下。”

  秦士朗很是麻利地掏脱手机:“方便。”

  从妈妈腰疼得厉害,在后座上一会儿歪向这边,一会儿歪向那边,眼睛却一直没有转换偏向,死盯着从嫆嫆和秦士朗的一举一动,一直盯到从嫆嫆坐上副驾驶座,趁着秦士朗还没上车,阴恻恻地说:“我们从家的家训是禁止反复无常反复无常。”

  从嫆嫆眼皮没抬:“你这家训是为我爸设的吧,何须扯到我身上呢!”说着扭头伸长脖子冲从爸爸故意嗅了嗅,“丁果婆婆还没戒烟呢?敢出门了?据说拉皮拉得脸都肿成恐龙蛋了!您这审美,啧啧啧!”

  丁果的婆婆是小区里老年男人的公共情人,谁跟她走到一块总会被人说这样的闲话,虽然,也是料定了丁果婆婆看不上扎人堆里就认不出的从爸爸,从妈妈才基础不拿当回事。

  从爸爸不气,但也不甘示弱,问从妈妈:“你那准女婿今天来不了?”

  从妈妈种种看不惯平凡、窝囊的从爸爸,但一遇到女儿的婚姻大事总会立刻与他告竣统一战线:“我有准女婿?我咋不知道?”

  从嫆嫆猛地转转头,因为太过用力脖子像通了高压电,疼得她五官都变了型,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秦士朗看一眼从嫆嫆,发动汽车,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心情。

  从妈妈的腰伤一点都不影响她的洞察力,一眼扫过秦士朗后,想提醒丈夫去留意,却发现他已经在二手烟的包裹下睡着了。从妈妈怒火攻心,“啪”一巴掌拍在了从爸爸身上。

  从爸爸吓一机敏,揉着生疼的肩膀龇牙咧嘴,质问从妈妈干嘛。从妈妈一阵挤眉弄眼也没能让从爸爸的注意力转向女儿和秦士朗,用失望透顶却又意料之中的眼神结束了她的疯狂体现。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下不了决心和隋靖结婚吗?”从嫆嫆鼓捣着手机突然开了口。

  从妈妈和从爸爸齐刷刷地看向女儿的后脑勺。

  “因为我觉得隋靖和我爸太像了。”从嫆嫆自问自答。

  从爸爸反映了一会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刚要去怼从嫆嫆,却被从妈妈黑暗拉住。从爸爸见从妈妈的视线瞟向秦士朗,认命地缩了回去。

  从妈妈的上半身向副驾驶座前倾,用尽量温柔和耐心的语气说:“你爸怎么了,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不多事儿,家里有什么事都我一小我私家说了算,多好。”

  从嫆嫆冷笑:“你大女主剧看多了吧?明明是两小我私家的家,一个像隐形人,一个累死累活,这叫好?”

  “那你想怎么着?”从妈妈的耐心就这么一丁点,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从爸爸觉得她已经很给女儿面子了,他这辈子都没享受过这待遇。他悄悄戳了戳妻子,提示她另有外人在场,从妈妈甩开他,色厉内荏地说:“从嫆嫆我警告你,别想三想四,好好跟隋靖赶忙结婚!”

  从嫆嫆从后视镜里冲妈妈喊:“你闺女是有多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

  “你不贱,就是年龄大了!”

  “我才三十!”从嫆嫆吼。

  从妈妈立刻将转向窗外的脑袋又转了回去,比从嫆嫆的嗓门大多了:“要点脸吧,把你的‘才’给我收回去,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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