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渣一点
陶云澈抬头看蔺暖阳，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嘴角是浅浅的笑：“你上次问我你是不是挺渣，我现在回覆你。”
“肯定没好话！”
“嗯，我觉得你是渣。从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还总时不时地撩我；明明要跟此外男人结婚了，还借着朋友的借口离我越来越近。不抛弃也不放弃，你说你这不是渣是什么？”
“你还要我多明确，非要用嘴巴说出来？”
“也行啊！”
“就不如你的意！”蔺暖阳撇撇嘴：“我渣，但我渣得肆无忌惮理直气壮，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料定了我不会知难而退。”
“真智慧！不外，我其实挺好奇的，你喜欢我哪？”
陶云澈缄默沉静片刻，放开蔺暖阳，将毯子叠了起来，仔细地装进包装袋里，说：“喜欢你深陷沼泽却不急不躁，喜欢你身处黑暗却总想着带给别人光，喜欢你勇敢无畏，还喜欢你善良可爱。”
蔺暖阳心里一阵感动，故意夸张地回应着：“哇，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另有这么多优点。”
陶云澈笑笑，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睛里便有了温柔的工具似乎要溢出：“有人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其实我更相信或许我们真的有前世的缘分。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情形，你从门外走来，雪落在你的身上，身后是中式大门，门上有坠着流苏的灯笼，那种感受特别像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而我，站在路边，似乎就等你到来的那一刻。就一眼，我就再也忘不掉了你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惊艳吧！”
蔺暖阳对那一次的邂逅完全没有印象，厥后回忆了频频也没能记起，陶云澈给她留下印象就是妈妈的葬礼，他撑着一把玄色的打伞，站在雨雾中，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云澈。”蔺暖阳走近陶云澈身边，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怕再渣一点。你可不行以等等我，别找女朋友，别结婚，别和任何女人走得太近。如果有一天，我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吧！如果，你等不下去了，也请一定告诉我。”
陶云澈摒住了呼吸，提着气，好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好。”
蔺暖阳伸出双臂，撒娇一样地说：“抱抱。”
陶云澈再次将蔺暖阳拥进了怀里，抱着她许久没有松开。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临行前夜。白昼，蔺暖阳特意与大忙人陶云澈插空吃了顿午饭，临分此外时候，便有了些许依依不舍。她突然想起了杨爷爷说的那句“那是你没有真正爱过”的那句话，心里就想，不知道舍不得会不会是“爱”的一种方式。
晚上，钟守意不请自来为蔺暖阳饯行。这段时间，蔺暖阳对他的态度越发得冷淡，这种冷淡完全不似之前的使气，是哄欠好的那种。蔺董看在眼里，也懒得去管了，比起脾气急躁的女儿，他其实更头疼情商为零的儿子。
无声地吃过晚饭，蔺董将钟守意和蔺暖阳叫进了书房，似乎下定了决心，指了指摊在书桌上的一堆报表说：“你俩不是一直想看吗？去看吧，心里有个数也好。”
蔺暖阳疑惑地走到桌前，看了一会才知道是蔺元舟之前投资的那些项目的财政报表。整整四十分钟，她旁若无人地看着报表，一开始看得极其仔细，厥后则是找要害字挑着看，再厥后只盯着某部门看，看到最后，她突然问：“爸，你是最近才看这些帐吗？”
蔺董点颔首，叹息道：“亲兄弟哪能真的完全做到明算账。”
“你这是在纵容小叔。”
蔺董没说话，连蔺暖阳这个财政呆子都能看出问题来，想来他这位弟弟有多明目张胆！
蔺暖阳转向钟守意：“你没看过？照理说，你的职位想看这些不难吧？”
钟守意摸摸鼻子：“没时间，再说刻意找小叔的账去看容易引起怀疑，现在公司动荡，不合适。”
钟守意打从回国就总团体、德蔚两头跑，要面对一摊子烂事儿，没抽出时间来是真，蔺暖阳其实可以理解，就是听不惯他画蛇添足的那句话，白让人生气。
蔺暖阳不理钟守意，见都是复印件，便将装订好的报表用力一撕，挑出一些摆了一桌，又从笔筒里挑出一支红笔，在报表的部门类目和签名处一阵划。
“六年之间投资了七个项目，全部亏损，你也不用全看，只看我给你划的重点就行了。财政方面你比我懂，预计很快就看出门道来了。”
财政方面，钟守意比蔺暖阳明白更多，再加上一划重点就更直观了。
“洗钱。”钟守意绝不避忌，“打着投资的旗号把公司的钱转一圈，再想措施放进自己的腰包。”
蔺暖阳忍不住笑了，冷笑加讥笑那种：“爸，如果你再放任下去，几个闺女都不够卖的。”
蔺董“啧”了一声说：“这些年我也知道一些，究竟是你小叔，也不是流进外人手里。咱虽然是股份制企业，说到底照旧自己家的。”
蔺暖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忍耐着。蔺董看法守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清楚他不会轻易改变，能做到现在的改变已经意料之外了。想了想，她尽量放缓语气，试探着说：“爸，我能给哥提几个意见吗？究竟我在德蔚快七年了，许多事情我比他清楚。”
蔺董虽然不阻挡，站起身来：“公司你们都有份儿，有什么事你俩商量吧，我熬不住，去躺会。”
送走蔺董，蔺暖阳等钟守意看完报表后说：“爸爸一直不忍心，我也不想总是逆着他让他生气上火。无论爷爷照旧爸爸都是计划将公司交给你的，小叔的事儿先心里有数行了，咱先不提，总团体的事也不提，先从德蔚下手。我建议你接下来的时间找财政部、仓储部、采购部、销售部这几个部门碰一下头，将我们库存的产物先尽快清一下。”
“你是觉得我们的仓储占太多资金？”
“不用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不止德蔚，总团体下面的工厂也是，或者更糟糕。德蔚还好些，不牵扯原质料的问题，据我了解工厂的原质料存储量已经远远凌驾计划。”
“预计是新药的事影响其他药品生产了。”
“别找借口，新药失败的事早就有苗头，这都多长时间还不改生产计划？这是不应该的，积压原质料和产物本就会占用大量资金。”
钟守意忍不住叹息道：“爸爸真的是老了，许多想法都跟不上生长。预计生产部的问题也不小，简直不止新药的问题，其他药品的计划也做得乱七八糟。蔺氏的问题太多了，想改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我让你先从德蔚入手。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德蔚的问题相对来说单纯些，主要在于经营方面。之前我不是给你推荐了几小我私家吗，那些是太过的，现在你也该往各个部门深入一下了。詹野的同学你要好好掌握住，顺便让她试探一下卖力招聘的李主管。销售部那些人统统不用理，直接去门店，一会我给你几个店长的资料，没事的时候你去巡一下店，正好了解一下。另有采购部，找个时机把二组主管正式给苗娴雅，四组虽然张璞去给你做助理去了，但基本还在，应该问题不大，三组的吴组长我有把柄，把他争取过来。”
“把柄？”钟守意的嗓音抬高了八度。
“怎么，我不能有他的把柄？”蔺暖阳的声音比钟守意的还高，立刻把他的气焰压了下去，“你还记不记得小叔有段时间找了一个女人去给小婶和照照做阿姨？”
钟守意点颔首：“有印象。”
“那就是吴组长的妻子。三组在吴组长妻子还在外洋的时候每个月都市多报一笔公关用度，内容有名牌包有酒店和汽车租赁费，另有很是有生活气息的超市购物用度。预计是曹晖山打过招呼，一开始财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几多报几多，厥后发现越报越多便有些犹豫，这事无意中让我给发现了，我就留了证据。吴组长曾经找小叔来试探我，我知道这点小事起不了多大作用就装糊涂给混已往了。”
“看来这人人品不怎么样。”
“这事儿虽然是小叔和曹晖山默许的，但吴组长的手肯定也洁净不了，想找他点错处不难。正好能给你用，人品太好能这么容易倒戈？用完之后该扔扔，你也不会内疚。”
“该扔扔？不会内疚？”钟守意认为如此现实的话从蔺暖阳的嘴里说出来是很是匪夷所思的事。
蔺暖阳冷笑：“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去肩负结果，你的善良也要有个限度，如果在这个历程中他真的能改邪归正了，你想留着继续用也没什么，但如果照旧狗改不了吃屎，不用完就扔你还留着他当隐患吗？”
钟守意说：“我明白这个原理，就是觉得你说得过于直白了。”
“看来你就是跟我在一块的时候情商才酿成负数！”
钟守意识趣地没有继续较真，看着蔺暖阳说：“这段时间我也看好了几小我私家，你帮我照料一下。”
钟守意说出几小我私家名，蔺暖阳听后说：“这几个都是平日里比力低调的，我不是很了解，你看着可用，就斗胆用。另有，你选人也不要局限与德蔚本部，门店和工厂的人你也可以考虑，爸爸肯定会支持的。好比詹野家的嫂子，她对门店的经营情况特别熟悉，抽闲可以套套近乎。”
钟守意撇撇嘴：“你那詹野哥都不理我。”
“你活该！”蔺暖阳咬着后槽牙说完又叹了口气，“我会和詹野哥说，放心吧，大事上，他也不是个较真的人。”
钟守意点颔首。
看一眼墙上的钟表，蔺暖阳面无心情地说：“差不多了，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没事不联系也行。现在我只想做好一件事，那就是馨阳。”
“你会为了馨阳允许肖家吗？”
“爷爷既然知道了，以他的脾性，肯定又要对我道德绑架了吧？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继续放飞自我？你们肯吗？”
“我和爸爸都市支持你，只要你不喜欢，我们绝对不行能逼你。”
“钟守意，别扯淡，你有私心，巴不得我赶忙同意，好先让蔺氏快一点脱离困境！新药失败的事我为什么主张现在不宣发，不就怕发了公司的股价会暴跌吗？虽然前一段时间我们用与医学院的运动缓解了一下媒体的逼视，但那也只是暂时。如果肖氏的资金一到位，那时再发结果就纷歧样了。我再给你个建议，倘若那时馨阳开业，声势造一下，操作恰当的话，会有惊喜。”
钟守意思忖片刻，眼前一亮：“有原理！不外，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陶医生，放弃了这么许多几何人岂不行惜？”
“说事情呢，你又替他做什么！”蔺暖阳说急眼就急眼，急完眼坏情绪很快又已往了。手指在沙发上游离着，好半天后才使气一样说道：“恋爱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哪有搞事业重要，如果真的能帮我实现梦想，牺牲就是了，我不在乎。”
“你真不在乎？”
蔺暖阳转头瞪钟守意：“要不你教教我，我怎么在乎？”
钟守意的情商又掉线了：“我看你不是不在乎，是心里有底了吧？！”
蔺暖阳立刻起身离开，嘴都懒得斗了。
天下起了小雨，一大早，詹野就载着蔺暖阳去机场，中途顺道在约定的所在接了杨爷爷他们另有栾睿和任迪。飞机准点起飞，两个多小时后准点落地，这里已有了初夏的味道，虽然有些阴天，但暖煦煦的，一切都顺顺利利，让蔺暖阳这个无神论者也有了一种“美意头”的感受，心情也好了不少。
来接杨爷爷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不笑的时候心情有些严肃，乍一看，与杨爷爷有几分相似。
“我儿子，杨秥。”杨爷爷说着，转头介绍蔺暖阳，“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馨阳的卖力人，蔺暖阳。”
“这么年轻！”杨秥审察着蔺暖阳，心情依旧淡淡的，伸脱手的时候，眼睛里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蔺暖阳微微一笑，与杨秥碰了下手指：“不是说，年轻就是资本吗，没有资本哪敢去做。”
杨秥也一笑：“希望你不是三分钟热度。”
蔺暖阳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照旧回覆道：“我有决心把馨阳做好。”
杨秥前面带路，与蔺暖阳并肩走着，听到她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指的是云澈。”
蔺暖阳有些跟不上杨秥的节奏：“您似乎什么都知道。”
杨秥转头看一眼马遥和马小蝶，意思不言而喻。转头的时候，他说：“我还听说你挺渣。”
蔺暖阳扶额，尔后笑得特别坦荡：“这你也知道？好吧，我认可。”
杨秥挑了挑眉毛，冲蔺暖阳伸出了大拇指：“够坦诚！你喜欢我们云澈什么啊，长得帅？！”
“悦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蔺暖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