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傅明晖已经进入界限。
可是却处于一处黑雾弥漫的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不到路,令她不禁有点慌神。
“人呢?”她不禁轻叫了声。
“在这儿。”罗昭的声音从不知哪个偏向传来。
下一秒,他破雾泛起。
傅明晖暗松一口气。
但看着周围的混沌,又皱眉,“没有路,要往哪个偏向走?”
罗昭不回覆,只走到傅明晖的前面。
静待片刻后,突然有一团灼烁从远处的黑黑暗透出。
悬空着、摇晃着、慢慢飘着。
哒哒哒。
另有脚步声传来,略带迟缓。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利落的木头,敲击在石板地上。
罗昭一拉傅明晖,藏身于树后。
可是树?怎么会有树!
疑惑中,蓦然发现他们正置身于一处陌生的场景,火灾事故中从来没有泛起过的地方。
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木,玄色,歪歪扭扭,杂乱无章。
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把他们紧紧困绕。
天上没有星月,但却奇异的透着暗红,照得不远处一条河流的水面鳞鳞闪光。
只是那河水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水流声,宛如一条肮脏扭曲的黑线,散发着极重的腥臭味,伸向不知名的深处。
哒哒哒。
哒哒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陪同着一条模糊的身影泛起,并徐徐清晰。
傅明晖这才看到,来人是那个老忘八。
他手持一个纸灯笼,穿着他国的传统服装,脚上踩着一双木屐。
木头敲石头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此。
这是哪里?
由他的梦境引入的界限空间吗?
再看老忘八的脸,幸亏傅明晖不是太爱尖叫,所以惊呼声直接咽在了喉咙里。
那人的脸上挂着诡异地笑,眼珠子却动也不动,似乎活人却挂着死人脸,看起来很是瘆人。
“怎么不是火灾现场?”傅明晖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问。
为怕惊动来人,她快把嘴唇贴上罗昭的耳朵了。
而且罗昭好高,她不得不抓着他的臂膀,使劲踮起脚尖,整小我私家都恰似挂在罗昭身上。
虽然是在虚拟时空中,但因为会无限真实的映照到现实,罗昭只觉得脖子上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一僵。
“站好。”他也放低音量,同时把傅明晖按下去。
又把目光转回树林那边,小声道,“他的意识还在反抗,不愿进入界限中的特定场景。不外快了,这是他影象深处的画面,说明他正在失去自我控制。”
不禁悄悄咬牙:希望一会儿傅明晖可以发挥作用,否则以此人的意志力,就算把他拉入界限,能量加到他脑袋爆炸,也可能看不到他脑海里隐藏的工具。
正想着,手臂上一沉,发现傅明晖又抓住了他,一脸紧张。
就见那人徐徐走到他们身边,却突然定住了。
脖子僵硬的转动着,不住四处张望。
落在他们的偏向,“看”了半天,眼睛似乎两个黑洞,阴森而死气,深不见底,恶意满满。
傅明晖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那人终是慢慢转过身子,背对他们,向着那条河走去。
罗昭轻手轻脚的跟上去。
傅明晖有样学样,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不管是做噩梦照旧进入界限,她虽然也怕得要死,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似乎穿越时空,感受怪异之极。
那人就这样走到河滨,趟入河中,直到腐臭黑暗的水流淹没到他的腰间,他才弯下身子。
哗啦哗啦。
水声中,那人双手插入水里不停搅动,似是在水中摸索,寻找着什么工具。
半晌,他脸上僵硬的笑意加深,嘴角差点咧到耳侧,显得特别兴奋。
紧接着,从水里拉出个工具来。
并背转过身,背在自己的背上。
一个死人。
淹死的人。
苍白着,浮肿着,面上却七窃流血,满头的长发垂着,似乎烂掉的水草。
傅明晖只感受喉咙都似被掐住了,基础无法呼吸。
又见那人背着死尸从河里走出来,因为体型相当,远远望去,就似乎浮尸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下意识的,傅明晖看向地面。
居然另有影子,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本能中退却,却撞上了罗昭的胸膛。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走到了罗昭前面,于是赶忙退回来。
可是再抬头,却看不见人了。
反倒是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嘎吱嘎吱的怪声。
“疼!好疼!放过我,救命。”另有尖叫传来。
猛然转头。
就见不知何时,那人蹲在后面的一块空地上,正拿着一柄小刀,剖析浮尸。
刀子切肉碎骨的声音,以及凄厉的呼救声,是浮尸发出。
那张泡得两倍大、浮肿的脸上,还露出很是痛苦的心情。
可是施暴者却一脸兴奋,还哈哈笑着,很快把尸体凭据比划出的角度,切成一块块。
再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挖出深深浅浅的坑,把尸快划分摆放进去。
两只手,五指朝上。
脚也一样,像是倒栽进去。
填好土之后,指尖和脚尖露在外面。
主躯干却是埋在中间,只把头切下来,架在莫名泛起的火堆上烧着。
咔嚓一声,头上的血肉烧尽,骨头裂开。
那人也不嫌烫,直接取下来,砸成碎骨,再把骨头放在手心中使劲搓,使劲搓,成为粉末后,一口吞下。
傅明晖又怕又恶心,差点吐了。
火灾的场景那么可怕,她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吃人啊。
哪怕吃的是个死人。
就在她快要干呕的时候,那人已经把整颗头都吞服掉了,舒服得按着自己的脖子往下顺着,脸上的神情变为享受,似乎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工具。
然后他又回到河里捞尸,重复着同样的行为,一连七次。
空地上的残尸越埋越多,因为指尖和脚尖还露在外面,很快就形成一副诡异的图案,恰似兽口獠牙的形状。
那人围绕在外围,先正转再反转,口中念念有词,还不停结着手印,貌似在进行某种仪式。
“正七圈,反七圈。”傅明晖不禁轻喃作声。
“看清楚些,也许可以判断出流派。”罗昭低语道。
傅明晖不懂这些工具,但她能感受获得邪气。
这绝对绝对,不是正常正当的工具,更和正气不沾边了。
“什么人?!”
不知是不是对话声音大了,那人突然大叫一声,黑洞洞的眼珠,朝他们的偏向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