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打败我的……唯有数学题！
气沉丹田，破！
啪的一声，有工具碎了，但不是他的拳头，而是……石头。
牧野离惊呆了，呆呆地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手，再看看碎成粉末的石头，一时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进化了，照旧这是颗假石头。
身前传来一声轻笑，但他抬头看已往时檀夕已经收敛了笑，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九转回魂丹的效果确实不错。恭喜你啊，凡胎肉体吃了这么多素灵果还没有爆体而亡，也算是你终于踏入修仙之路的第一道门槛吧。”
“……素灵果？九转回魂丹？”
这都是些没听说过的工具，牧野离一头雾水，紧接着檀夕便开始解释起来:“九转回魂丹，顾名思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将你救活之后，药效似乎还与你体内原本就存在的长春骨发生了某些神奇的反映——还记得我说长春骨的功效吗？”
“……容颜永驻，不老不死？”
“对，而你服下回魂丹后，不老不死……现在还应该再加个不灭。”
“而你刚刚吃的素灵果，是修仙者用于增补内力的灵果，一般人吃下这么多的数量，大多都市因身体经脉蒙受不住大量内力而爆体而亡，但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明你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领域。”
檀夕用最平常最冷静的语气说出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把牧野离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老不死不灭……”
这三个不是几多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最终目标，是无限趋近于神仙的存在。可对于对修仙一窍不通的他来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不老不死不灭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酿成怪物了？”
对牧野离来说，这是他最原始的理解。
生物本就该遵循天地的规则进入生老病死的轮回，而脱离轮回之外，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檀夕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映，一般人对于不老不死不灭的反映不应该是惊喜兴奋的吗？
可他看起来很迷茫，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有任何装饰的黑发柔软地落在肩膀贴在脸庞，轮廓被火光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辉煌，跃动闪烁，睫毛落下的阴影笼罩底下绿眸，光影昏暗不明。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不安迷惘的心情。如果这是游戏，那么此时绝对是最佳的刷好感时机，作为一个资深乙游玩家，檀夕早已看穿一切套路。
“怪不怪物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
什么叫一句话杀死气氛，此话一出，饶是牧野离也忍不住心脏颤了颤……这么冷冰冰的语气，一点都没觉得她说的是玩笑话:“其实我也没那么想死……”
她轻哼了声，恰似在讥笑他的胆小，淡淡勾唇，这抹笑若有似无，墨瞳深邃明亮，眉宇间是一段狂情野气，热烈又优雅，似骄阳，似烈火，刹那间气势迸发，凛然于这一处被火光照亮的小天地。
“不管是怪物照旧人，就算是不老不死不灭，在我的剑下，只要我想杀，就没有杀不死的，更况且区区一个你。”
“……”
牧野离险些看呆了，眼前的女子明明气质如冰，可说这些话时却又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和澎湃，所谓强者的意气风发，正是如此——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如雷鸣般跳动。。
“顺便一提，给你吃下的九转回魂丹这天底下或许就这一颗，要是随便死掉的话预计全天底的修士都要来找你拼命。”
心跳死了。
牧野弥手都在抖:“为什么这么珍贵的工具要给我……”
檀夕眼皮也不抬一下，说的轻而易举:“因为我用不上，而且总有蠢货为了这颗丹药来找我送死，我烦了。”
说的很有原理，牧野离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像一只湿水后疯狂甩水的大狗。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在世，争取不给你添麻烦的。”
“不给我添麻烦？为什么跟我有关系？”
“啊？”他结结巴巴的，“不是你说让我随着你……”
“……我不喜欢和人结伴。”她极为冷淡地说道，不留一点情面，“明天我就会离开，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会有任何瓜葛……嘶。”手腕突然被刺了一下，檀夕急躁地看向罪魁罪魁……活该的红线又重新缠了上来，而且缠了一圈又一圈，缠得紧紧的，甚至生怕她扯下来似的生出了小刺扎进皮肤里。
这tm的是寄生虫吧！？
檀夕以指为剑，划出的气刃唰的一下将这层层叠叠缠绕手腕的红线切断，红线应声掉落，可没过多久，又从牧野离的偏向卷土重来，不死心地勾住她的手——
“……”在这家伙还没醒来之前，她已经割了不下十次这个破红线了，可无论切断几多次，都市像这样“东风吹又生”。
她狠狠瞪向那个一脸无辜，但眼底明白盈着笑意的男人，无端迁怒：“话就说这么多，最后救你这一次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不许再靠近我！”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牧野离摊手，大叫冤枉，“仙姑不要冤枉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那小心情很显然是在沾沾自喜。
檀夕深深吸了口气，她这小我私家生性叛逆，玩游戏喜欢把主线剧情放一边非要先去玩支线的那种玩家，越是被催就越是不想顺着来，特别是如今的这种情况——
她也不管现在是深夜，出发！现在立刻就出发上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我走了，这些工具就都留给你，后会无期！”
“仙姑等……！”牧野离话还没说完，女子的身影已经从黑夜中消失，如同这堆篝火不停升起的浓浓袅烟，转眼就不见。
“……”
牧野离重新躺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唯有那一根无限延伸至远方的红线是那么显眼——他觉得，他们早晚会再晤面的。
虽然他也没想到这个“早晚”会来得这么快。
…
第二日，牧野离收拾好仙姑给他留下的肩负慢悠悠下山准备到山脚边的小乡村探询消息，刚出小树林没多久，就见到前方树丛一阵窸窸窣窣，从里面滚出来一个稍显凌乱的身影。
“仙、仙姑？！”
原本应该早已经离开的女子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一身雪白衣裳不知经历了什么沾上了泥土的污迹和碎叶，不只是衣服，连头发都变得毛毛躁躁，夹着石砾和土屑。
这样的仙姑没见过，好新奇。
他上前想替她摘下头上的树叶。
她猛地抬头，面色阴沉地像是索命的厉鬼，吓得牧野离感受自己马上就要被杀人灭口。
“你没事吧……？”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然而很明显，正确答案不是这一句——
嗡的一声锐鸣，散发冷气的剑尖直指他的喉咙，剑锋之后，是一双杀气凛凛的黑眸。
“我果真就应该杀了你——”
…
难以置信檀夕在昨晚都遭遇了什么，先是迷路，鬼知道她为什么会迷路，堂堂全探索解谜通关的玩家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山林里迷路，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她实验了多种要领，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檀夕甚至发生了纵火烧山的念头，可又是在她发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她坠入了一个约莫有十层楼这么高的深坑里，摔虽然是摔不死，但这个坑底四面八方的墙上刻有奇怪的图腾和符号，仔细一看居然是象限图和方程式，生怕她解出来一样，这些数学题约莫有几百道。
但是她照旧硬生生解了一个晚上的数学题才终于从坑里离开——
心力交瘁，精疲力尽，檀夕现在处于爆炸的边缘……无论是以前照旧现在，能让她心态崩裂的只有数学！
面对她莫名其妙的怒火以及剑锋，牧野离并未露出恐惧或是不解，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日光落入眼眸之中，闪烁得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那就杀了我吧。我的命是你救的，原来就应该由你收回去。”
说完，他直直往前迈了一步，朝指着咽喉的剑尖撞了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