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竹似乎另有些期待傅珩的反驳:“我不会娶她,我不喜欢她。”
至少是一个“不”字。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像傅珩的心。
他照旧张着嘴想说什么,林雪竹却不愿再看。
“竹儿慎言。傅兄,小妹喝醉了,还请多多担待。”林雪竹将脸埋入林羽怀中。
“……无事。”良久,傅珩才憋出这两个字。纷歧会,林羽便向着傅珩告退:“告辞。”胸腔随之震动,震的她脸微麻。
“我们回去吧?嗯?”林羽低着头去找她的脸,:“要抱着吗?竹儿。”
林雪竹点颔首,她的脸很红,似乎是很醉了,宴会上的金镶玉后劲很大,她现在似乎是真有些晕了。
林羽将她打横抱起,她的眼圈有些红,林羽只当他真的醉了,明明不应这样说话,明明没有权利嫉妒,明明不应还……余情未了。
整整二十多年,如果她没重生过,这已经是她的半生时光了。
如果这二十年,她没有遇见过傅珩会怎么样呢?
到底是一种空缺的人生,照旧会有他人的接替。
没有答案,就像每日的同床共枕,她也不知道傅珩到底爱不爱他,曾经她以为所有人都爱她。
林羽替她取下珠钗,整理发髻,让她自己在屏风后易服,又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她只能看见林羽的下巴和他飞扬的发带。
“哥。”林羽在规整她的房间,没有理她喝醉的呓语。
“哥哥。”
“怎么了,小酒鬼?”
“才不是。”
缄默沉静,林雪竹又说:“我是不是很差?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林羽放下她摆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走到床边,盖好她踢走的被子。
“竹儿,你不差,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哥哥,未来嫂嫂听你这么说会生气的。”林雪竹笑着,可是笑的很惆怅。
“我爱你。”他的心情很严肃:“我和父亲都很爱你,母亲也很爱你。”
“……”林雪竹盯着他沉静的眼眸,似乎要将一切都看出来,情感,假话,未来,已往。
“千万不要妄自肤浅。”他握着林雪竹的手,掌心滚烫。
林雪竹笑着说:“好。”又转换话题:“那哥哥呢,哥哥计划什么时候去娶妻?”
“不急。不娶妻又如何?父亲也不在乎林家是否留后。”林羽摸摸她的头发。
“哥哥,我想……”
看你幸福。
林雪竹笑笑,照旧没说完:“那你现在幸福吗?一小我私家的话。”
“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你。”林羽笑得很温柔,比床边温暖的灯光更能照亮她的心。
“快睡吧,很晚了,有事就叫哥。”林雪竹点颔首,看着林羽离开。
等到那帐帘落下,一滴泪从她的眼眶滑出,在鼻梁处积成一片小湖泊。她再也忍不住哭了。
她的眼泪隐入枕头,头发,又忍不住笑。
“好值得……真是……”明明已经见过许多,获得过许多,爱过许多,恨过许多,可为什么有一种第一次获得爱的感受。
“没有人,和我说过。”她捂着脸自言自语。
帐外
林羽不敢再进帐。
“又哭又笑,竹儿,这些年,你果真……”
那温柔的灯火,从寝帐里透出来。林羽的脸旁掉下了一滴泪,转眼青衫已湿。
一股熟悉的感受袭击了他。
是愧疚。
两小我私家,一个在帐外,一个在内,落着两样的泪。
春猎第六日
林羽照旧偷偷违背了诺言,随着林雪竹。
见她只是四处游玩,又遇上了傅礼。
“殿下安。”
“雪竹女人,怎么一小我私家?飞翼将军呢?”
“我叫……我想一小我私家静静。”林雪竹照旧有些羞上次的事,但内心还算是坦然,究竟做了这么久伉俪了,什么没见过,但这一世他们顶多算朋友吧。
“雪……竹儿,你介意与我同行吗?”他瞥了眼暮行,林雪竹越发羞愤。
“不……不介意。”
林羽看着两人,只觉得岁月静好,暮行就纷歧样了,缰绳都快被他抓碎了。
春猎第七日
林羽继续尾随。
只见林雪竹突然停下,惹得慕行都不住的开口问:“小姐?”
“哥,你能不能别再随着我了。”林雪竹高声叫:“否则我就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别啊!”林羽总是出来了:“对不起,我错了。”
“昨天一天还不够你看的?”林雪竹冒充怒斥。
“走走走,哥带你吃鹿肉去。”林羽笑的一脸讨好。
林雪竹哼了一声,照旧随着他走了。
春猎第八日
林雪竹三令五申让林羽遵守诺言。所以今天是没有林羽的一天!
营地今日基本所有的武将都在进行骑射角逐,杜若汐换了一身红色罗裙,坐在一旁寓目。
“暮行,知道我为什么走吗?”两人慢悠悠骑着马,逐渐远离营地。
暮行看着她说:“我不知道。”
“恶心,看见那个女人我就觉得恶心。”林雪竹说,手不自觉握紧了缰绳和马鞍。
“小姐……”暮行似乎是想慰藉她照旧做什么。却被林雪竹先行打断了:“走走,我们去玩!”
“好。”又是缄默沉静,却不窒息。
“暮行,有你在我总是很放心。”林雪竹笑着说:“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暮行低着头一副被调戏了的样子。
林雪竹见他这个样子本欠好再说话却突然想到什么。
“暮行,你和齐王殿下认识吗?”
暮行像一只听见猎物响动的豹子,立刻竖起了耳朵,两只眼睛看得林雪竹有些发毛。
他似乎是在做斗争,又似乎最后妥协了:“是。我和他小时候见过。”
“小时候,你还没被我救的时候?”
“是。那时是在我的家乡,他是远来的客。”
“你的家乡在哪?”
“……我忘了。”
背弃家乡之人,不配被家乡记的,也不会记得家乡。
她推开那扇塔门,像之前一样走到七层,却多了一副棋局。
黑子胜一子半。
她不自觉抓住衣袖,一步步走向准备下六层的楼梯,刚走几步,就听见隐隐的说话声。
“好棋艺,殿下。”
“方大人,那你允许我的……”
是傅珩!
“自然……做到……你……”
“那位你也……失德……”
两人的声音忽大忽小,模糊不清。
“多谢方大人。”傅珩说。
林雪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这绝对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听的内容。不管她听没听过,不管她是否听清,她泛起在这里,就是。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顾不得再多,拉着暮行就跑。
听到他拉拢朝臣,这不得把她弄死!
“谁?”那个方大人突然加大音量。
“方大人稍安勿躁,静候,我去就好。”傅珩说。
林雪竹看着旁边的窗户:娘的,真想跳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雪竹两人只能再快,再快,此时脑中另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为什么不早点去抱傅珩大腿?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傅珩开始谋权的时间早了这么多!
林雪竹跑的脚都要抽筋了,终于快到了。
突然背后一阵剧痛,她顾不得,继续拉着暮行,暮行却不动了。
“快走啊!”
“小姐!不行!”他去看她后背:一支短箭刺入她后背,血立刻扩散了整个后背。
“快走!傅珩不会放过你的!”林雪竹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第二层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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