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复鹰军雏形（3）

　　有的女人眼眶也没忍住随着红了起来，显然她们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可能回不了家了。

　　哪怕是回到了原来住的村子里，没有人去浸她们的猪笼，可吐沫星子自己就能淹死人。

　　——换句话来说，自被掳上山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

　　归商看了她们一眼，半眯着眼仔细想了又想——

　　看来，夜瑾那小子留下于安这条小命是这个原因啊！

　　好家伙，还真是懂物尽其用的！

　　于安自然也反映了过来这些虎帮蛇帮的老弱妇孺是谁留给他们的。

　　可他没措施置之不理——更况且，自己他就对那位摄政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于岁看了一眼正在陷入沉思的哥哥，知道这里基本用不上她了。

　　给哥哥打了一声招呼、刚想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小姜似乎还发着烧来着。

　　于是她转身又折返回来，走到了归商的身边，“小姜，你要不随着我一起回去？你这身体还没有好全就在外面随处走可不行，横竖现在也没咱什么事了…”

　　可归商却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忧。”

　　“而且——”

　　她突然抬眸和于岁的视线相撞，语气莫名，带着一些隐约的诱惑。

　　“难道你们就宁愿宁可一辈子在这个山里窝着？不想出去看看吗？”

　　于何在旁边听到归商说出这话后，颇为感兴趣似的挑了挑眉，而于岁自然是心道不甘。

　　可不宁愿宁可又能怎样呢？

　　于岁叹了又叹，“就现在这种世道，说不定哪一天就打仗了，我们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呢。”

　　“这样清闲的小日子也挺好的，苟且偷生吧。”

　　归商在听到这样的一番没什么志气的话后并没有放弃，反而勾着唇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么。

　　“简直，逃避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对此时现在最有效、也最为舒服的一种选择。”

　　“可以后呢？总有一天这世道会彻底乱起来，等到战乱四起、硝烟弥漫之时，你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如果逃避可以以绝后患——那你们虽然可以这么选择。”

　　“可要害你们能够彻底与世阻遏吗？当有一天战火烧到这里的时候，你们就连一丝一毫反抗的时机都不会有！”

　　说道这里的时候，归商的语气逐渐变得极重、甚至可以被称之为严肃。

　　“当山河动荡、大厦将倾的那一刻，我、你另有他，乃至千千万万的大燕子民最终都只会沦为亡国奴！”

　　“——到那时，你觉得各人还会有反抗的余地吗？”

　　于岁的心情也随着归商的话而极重起来，也在现在才终于醒悟——

　　是啊，这世道本就如此，若是国破家亡，他们谁都逃不了！

　　可就这么简朴原理她竟然还没有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小姜懂的多——

　　这让她心里有了几分内疚。

　　归商目光灼灼的看着于岁于安二人，语调开始慷慨激昂起来。

　　“大燕不只是那些皇室、朝廷官员的大燕，更是你与我乃至千千万万大燕子民的大燕！”

　　“我们如果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能守住，反而是任由那群敌军肆意蹂躏羞辱，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那些为国捐躯的前辈？”

　　“抛开这些虚的不说，就说现实——无辜的孩子怎么办？那些老人又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于安也被说动了些，两人在此时现在都陷入了诡异的缄默沉静。

　　他突然抬眸不知道看向了哪儿，语气飘渺。

　　“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可那又如何呢？我们这群堪称毫无战斗力的青云寨山匪又能怎样？”

　　说道厥后，他的语气徐徐多了些压抑的恼怒与无尽的讥笑。

　　“我们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世道、这样的狗官一步步给逼上山的！”

　　“如果那天子老儿但凡在十一年前没有把堪称满门忠烈、为国尽忠的将军府一家都给逼死，哪怕只是朝廷在十年前大旱之际、饥荒各处成灾的时候给各人大开国库发放一些救济粮，都不会把我们逼成这样！”

　　“说到底，大燕成了现在这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模样，都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于岁身侧的手随着哥哥那一句句戳人肺腑的话而徐徐握紧。

　　直至指尖都戳破掌心、流下了鲜血，她都毫无察觉。

　　于安说完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眸底多了几分凉薄。

　　他不在乎这些，真的。

　　他现在只在乎岁岁，如果真的国破家亡了，那他和岁岁就在他们铁骑踏破城门的那一刻，与岁岁一起去找爹娘。

　　归商看着满眼都是讥笑和冷然之意的于安，将刚刚那个说的自己都快信了的自己抛开在一边。

　　虽然她刚刚说的几多有点大义凛然了些——可她再清楚不外，她说了这么多，其实照旧为了自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原理她照旧明白——若大燕真的挺不外来，她也纷歧定能够逃过。

　　虽然剧情里没有大燕国破家亡这个画面，可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在围绕着两位主角的爱恨情仇写的，唯一写过的战争照旧在书中大结局的时候，甚至那时只是对此一笔带过，只说摄政王最后胜了。

　　可最后就是两位主角的大婚，番外就是两人生了对龙凤胎就没有然后了，书里基础就没有说清之后大燕会如何如何！

　　换句话来说，她心里其实照旧些没有底的，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人生这般不行控——哪怕这或许并不算是她的身体。

　　归商从来都不是一个把自己的人生来交给命运的人，用她的自己的话来说，哪怕命运让她去死——她也依旧坚信，自己终将获告捷利。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哪怕她在怎样的境地——对于她来说，都市有一线生机！

　　*

　　所以，与其是随剧情被所谓的“命运”推着走，不如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她在想清楚这一切后，看向了眼神已经有些隐隐漠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