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礼尚往来
江氏进屋还没等给老太太请安呢，左老太太就先发作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四丫头好好的一个官宦小姐，被你教成了什么模样？”
江氏冷静脸道：“老太太这是一天要来一场吗？”
左老太太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江氏这话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江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竟然敢这么跟婆母说话？”
“夫人，您这不顺怙恃可是犯了七出……”柳姨娘在左老太太身边拱火。
“柳姨娘光知道七出，可知三不去？”江氏冷笑道：“前贫贱后富贵，不去！而且，柳姨娘你最好记着自己的身份，你不外是老爷的一个玩意，我想留你，你就是左府的姨娘，我若是不想留你，随时都能把你给卖出去！”
“你……”柳姨娘气的脸色铁青，转身跪在左老太太脚边，哭道：“我为左家开枝散叶，兢兢业业二十来年，还请老太太为我做主。”
“江氏，谁给你的胆子？”左老太太气的声音发颤，指着江氏道：“你这是看我儿不在，就想把我给活活气死？”
“好，既然老太太觉得我说话是在气您，那我就不说，等老爷回来了，让老爷来跟我谈，我到底犯不犯七出！”江氏绝不退缩的冷声道：“三丫头是老爷亲生的，四丫头也不是在外面捡来的！”
“我就不信老爷就会容忍三丫头接二连三的害四丫头！如果老爷真的如此嫡庶不分，宠妾灭妻，那我索性就把这正妻之位让给她柳姨娘，只不外也要看老爷有没有这个脸面做那将妾扶正的丑事！”
江氏说完礼也没行，拂衣而去。
“她这是要反了！”左老太太气的轻捶着胸口，“她何时变的这么泼辣？”
“老太太，夫人现在一点也不听您的，您照旧赶忙把老爷叫回来吧！”柳姨娘哭的似乎六神无主似的说道：“要不这家里可就乱了套了。”
左老太太听了柳姨娘的话，心里一震，眉头紧蹙，“江氏适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三丫头接二连三的害四丫头，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柳姨娘捂着脸痛哭，“我可怜的玉儿现在还昏厥不醒呢，夫人连个医生都不给请，玉儿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
“既然玉儿那么凶险，你不赶忙让人请医生，还在这里哭闹什么？”左老太太训斥了柳姨娘两句，让王妈妈亲自去找人请医生。
“你先回去照顾玉儿，等医生看完了，赶忙告诉我结果。”
柳姨娘用眼角瞄了左老太太冷着的脸一眼，委委屈屈的出了世安堂。
左老太太喝了口茶，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却并不糊涂。
她一直不喜欢江氏，也乐于敲打她几句，来凸显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她也不得不认可，江氏所生的嫡宗子和嫡长女都很是精彩，左家未来就得指着这两个孩子光宗耀祖。
而且，江氏虽然孤苦，但却从未曾跟她正面如此冲突过，这两天江氏接连如此，一定是有什么缘由。
她叫自己身边的大丫头珍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珍珠跑了回来，边审察着左老太太的神色，边说道：“后花园的婆子说，三女人失足落水，四女人和盼翠好不容易把三女人拉上来，三女人却反手把四女人推到了水里，然后……”
“然后怎么了？”左老太太沉声喝道：“实话实说！”
“然后三女人带着个小丫头跑回了玉兰斋。”
“混账工具！”左老太太咬着牙骂道。
老太太话音刚落，王妈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医生请来了？”左老太太捂着自己阵阵抽痛的心口问。
“我从咱们这院子里出去，就正好碰到蔡妈妈带着医生从四女人院子出来，正准备去三女人的院子。”王妈妈道：“我就陪着医生一起已往看了看。”
王妈妈说到这里，话音微顿了顿。
左老太太立刻不喜道：“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毛病？非得我追问，才气说？”
“医生的银针还没等扎到三女人的穴位，三女人就醒了。”王妈妈忙道：“医生把过脉给开了点驱寒的药，就又回了四女人的院子。”
“四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左老太太体贴的问道。
“听说还没有醒。”王妈妈道：“夫人在院子里，奴婢没有进去。”
左老太太脸沉如墨。
柳姨娘这是以为自己老糊涂了？
照旧她一直就在自己面前欺上瞒下，混淆视听？
玉兰斋，柳姨娘正在恼火的训着躺在床上的左香玉，“我都让金坠告诉你了，你要装成昏厥不醒，你怎么就不听？”
“我再不醒，他那银针就扎我手上了。”左香玉白着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我差点没被淹死，你不替我报仇出气也就算了，竟然还骂我。”
“我倒是想替你报仇，你听我的吗？”柳姨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恨声道：“现在江氏就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那不是更好？”左香玉激动的说道：“你现在就去撺弄老太太把她给休了，将你扶正……”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朴……”柳姨娘话没说完，就听玉桃在门外说道：“老太太来了。”
柳姨娘忙对着女儿说了两个字“装病”，说完就转身去外间迎接，“您老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三丫头怎么样了。”左老太太进屋看到左香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动，脸色微沉，“三丫头适才不是醒过来了吗？”
柳姨娘看着左香玉眼皮下面不停来回转动的眼珠子，暗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适才是醒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又晕了已往。”
“王妈妈，你去四丫头那里把医生叫来，给三丫头好好的扎几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床上的左香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左老太太心里更寒，三丫头也开始在自己面前耍起了心眼子。
左香玉看到左老太太，朝老太太伸出了手，带着哭意叫道：“祖母，玉儿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呢。”
“别多想了，快点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左老太太坐在床边，温声道。
“祖母，左香凝让她丫头把我推下水，然后她们就在岸上看着我在水里挣扎，也不救我……她想害死我！祖母，您可一定要替我报仇！”
“玉儿放心吧，老太太一定会为你主持公正的。”柳姨娘在旁说道。
左老太太看着左香玉殷切的目光，点了下头，“好，我为你们主持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