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次启程
纯阳子覆手，往日在这种情况下，他或许还会借时机挖苦回去。
但他此时神情严肃，颇为歉意道：“是贫道弄巧成拙，给两位大人添麻烦了。”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虚伪之人，一个两个以为自己能普度众生，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赤鱼此时情绪再不受控制。
“我们的家是被你们毁掉的！你们害死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他们明明可以在海里好好生活，安度一生，是你们往我们倾倒的垃圾害死了我们！”
赤鱼不甘地瞪着纯阳子。
“我们原来就不似你们人类一样能说话，我若不逆天而行，谁替他们鸣冤！”
她也明白人类之中存在善良之人。
刚刚化形时，便寻人求助，希望他们能救救自己赖以生存的水域，里头还住着她的亲人。
但她只是一条长得漂亮的太阳鱼，心智天真，眼神就如稚童一般澄清，最忌那些酒肉林池的貌寝之人惦念。
刚上岸，便险些被排放污水的工厂的老板送上了餐桌。
是一名年轻的科研人员救了她。
她以为科研人员即是她所寻的善良之人，以为他能拯救她的家。
谁曾想，她会被关在那培养缸里数十年，日复一日遭受核辐射的洗礼，最终却成了一个“造物主的失败品”。
科研人员也老了，可他的实验依旧没有他想要的结果。
他看着依旧年轻的赤鱼，手中的刀刃最终落在她身上。
赤鱼最终失去了价值被遗弃在实验室底层，失去了尾巴，肚子里不知何时孕育出的新生命也被人无情地剥离……
“我明明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赤鱼流下的不甘的泪水。
她周身的怨气再一次窜动，但在两鬼差面前不外是班门弄斧。
“你确实没有错，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作恶的理由。”阮青青获得真相后，心中沉甸甸的。
无可否认，赤鱼发现自己拥有操控变异人的能力，便开始胡作非为。
险些还害死了救过他的纯阳子。
“我作恶？”赤鱼目光怔怔，怒斥阮青青道，“凭什么只有你们人类能做恶，我不能！”
“凭什么我遭受着苦难就要忍受，还要对你们感恩感德！这明白是你们欺压我的！”赤鱼呼吸不再稳定，“你没经历过我的苦难，凭什么在高处指责我！”
“执迷不悟。”
黑无常冷冽作声，他面不改色地拉过铁链：“说完了吗？说完便上路了。”
“我们不是判官，你若有冤屈即是见了阎王再说吧。”白无常的话语中也无过多的同情的韵味。
阮青青眼底的思绪庞大。
她显然也做不到与无常那般秉公办案，铁血无情。
赤鱼最终被带走了。
临行前，阮青青见告了鬼差，她对郝月的推测。
郝月应该是吃了赤童的血才获得永生的。
然而白无常听了她的话却觉得奇怪，他并未接受过有关“郝月”逮捕令，如果他真的阳寿尽，生死簿上应该有纪录，或许是被其他鬼差带走了。
现在鬼门关来了不少厉害的后起之秀，他们的任务被判官分配出去也不出奇。
“我替你去向判官请教。”白无常留下陈诺后便离开了。
如果真有阮青青描述那样十恶不赦留在人间，势必会影响到两界平衡，他们不得不重视。
恐怕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如今人间灾祸连连，正是鬼门关繁忙的时候。
阮青青舒了一口气。
山门的事就此也告了一段落。
经过这一站，她发现了不少城防的漏洞，便想着在清理战场后，在道观里砌起一堵围墙，以防变异人再次入侵。
计划往后她能找到搪塞变异人的武器，定给山门捎上些。
只要解决路程上的问题便不是难事。
外面的变异潮平息后，阮青青被纯阳子叫到了道观的药阁。
为救助在受伤的人员，药阁门生繁忙的水平，不比外头收拾残局的门生轻松。
草药的气味弥漫了整个院子，纯阳子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学徒，抬眼笑脸相迎。
阮青青问道：“师叔寻来我是什么事？”
纯阳子看着她，眸光中的深意微微收敛：“经过此件事后，我想有些事我该见告身为掌门的你。”
“友情提示，我现在说的，玄虚子那老死板可不知道。”纯阳子说着，站起身，“这里声音嘈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随我来。”
到底要弄什么名堂？
阮青青狐疑。
赤鱼的事情后，她基本能确定纯阳子心系门派，是自己人，但不能否认他先前加入过郝月的核辐射实验的事实。
二人行至前院，阮青青刚从楼梯口下来，便踩入八卦阵。
阮青青一惊。
这阵法他再熟悉不外，曾经山门试炼，他们都是运用此阵法斗法。
在这里，术数的威力不会波及外界，外界是否能看见里边，全凭布阵者操控。
而纯阳子显然没有想让外界知道他们谈判的意思。
若在此处打起来，阮青青预计她和师叔或许能打个平手，难免泛起两败俱伤的情况。
马上，阮青青变得警惕起来。
纯阳子气定神闲：“师侄是想与我切磋斗法？”
阮青青神情严肃，微微摇头。
“那就放松些，这可是我们之间的闲谈。”纯阳子笑道。
“这些事，我并不希望玄虚子知道，我怕他到时候又发牢骚了。”
纯阳子无奈地摇头。
见阮青青没有放松的迹象，便又道：“我倘若真想与你们为敌，早在多年前大可顺应天命让赤鱼寻仇，毁了这里，何须费尽心思把你们引到那里。”
阮青青若有所思，纯阳子的话并不无原理。
纯阳子循循善诱：“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何会泛起在那一座实验室内？”
阮青青颔首又摇头，纯阳子平日说话就半掺真假，她要理解过来特别费脑筋。
尚且，她已经清楚，纯阳子不会做出伤害门派的事。
纯阳子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失望。
但他最终实话实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其实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作为前提条件，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吧，我其实和你带回来的云小友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