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甘泉宫外。
一抹高挑的倩影闪过,来人抬手轻轻推开殿门。
暗处的一名暗卫见状便要上去擒住这名“刺客”,却被身旁的暗卫长拦住。
濯尘嫌弃地看他一眼,“你眼瞎啊,认不出这是谁?”
闻言,暗卫擦了擦眼睛,待看清那人的脸,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
尔后暧昧地看他一眼,“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可真有一套。”
濯尘双手抱于胸前,冷冷道:“议论妃嫔,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暗卫拍了拍自己的嘴,忙道:“不敢不敢。”
甘泉宫内,拓跋矜提着鞋,悄悄潜入内殿。
隔着明黄色的帷幔,她看见床上男人的身影。
拓跋矜轻手轻脚地来到龙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处在睡梦中的刘昭被身下的消息惊醒,他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见从被子里突然钻出来的人。
他吓了一跳,忙坐起身。
拓跋矜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在肩上,她坐在大床内侧,冲他无辜地眨了眨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眸。
刘昭冷声质问:“你怎么进的甘泉宫?”
拓跋矜抿唇不语,“……”
刘昭蹭地一下便要起身去唤人,“来……”
拓跋矜见状,连忙将他扑倒在床上,情急之下吻上他的薄唇。
刘昭愣住。
他躺在大床上,任由拓跋矜胡乱地啃咬自己的唇瓣。
不知道已往多久,拓跋矜感受他怒气徐徐消去,才敢松开他。
刘昭眉头紧锁,望着她,“你……”
“陛下,我知错了。”拓跋矜先他一步将话说出口。
“……”
见他没有反映,拓跋矜又将绣好香囊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生辰礼,望良人笑纳。”
刘昭挑眉,“良人?”
拓跋矜一脸无辜地反问:“难道陛下不是我的良人吗?”
“……”
她这话,刘昭竟无法反驳。
他冷哼一声,“你若真将朕看成良人,又为何每每事后都市偷偷喝那药?”
“是我的错。”拓跋矜大方认可,紧接着又解释道:“陛下,我是被迫千里迢迢嫁入大汉的,起初我并不心悦于你,自然不想怀上你的孩子,但是……”
刘昭追问:“但是什么?”
拓跋矜继续道:“但是自陛下教我作画那日起,我便再未服用过避子汤。”
闻言,刘昭眉心微松。
拓跋矜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委屈巴巴地开口:“陛下一定要相信我。”
“哼……”刘昭抽过她手中的香囊,拿在手中重复审察了一会儿,最后点评道:“真丑。”
拓跋矜娇嗔一声,晃了晃他的手臂,“陛下……”
刘昭又皱起眉,“怎么不叫良人了?”
听见他这话,拓跋矜马上喜笑颜开,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问:“良人可是原谅我了?”
刘昭低低应了一声,尔后揽着她一起躺回床上,语气颇为无奈,“真的拿你没措施。”
拓跋矜灵巧地躺在他怀里,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我就知道良人最好了。”
刘昭冷哼一声,话里带着对她的不满,“知道朕好,你还差池朕好些。”
“良人……”拓跋矜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声音软软糯糯的,“婖婖以后会对你好的。”
“婖婖?”
拓跋矜趴在男人身上,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起来,“婖婖是我阿娜给我取小名,寓意不受约束,自由随性,她希望我可以随自己的心意生活。”
刘昭问她,“那朕以后可以唤你婖婖吗?”
“虽然可以啊。”拓跋矜用他的发尾扫了扫他高挺的鼻梁,低头在他殷红的薄唇落下一吻,“那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可以唤良人阿昭吗?”
他们鲜卑的人都以这样的称谓来表达人与人之间的亲密。
刘昭弯了弯唇:“自然可以。”
“阿昭……”
“嗯?”
“阿昭阿昭阿昭……”
刘昭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我在呢。”
拓跋矜重新躺好,同时抬腿搭在男人身上,“阿昭,我困了。”
刘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睡吧。”
“嗯……”
怀里的女子低低应了一声,便沉甜睡去。
……
第二日
刘昭与拓跋矜一同去长乐宫给裴太后请安。
此时现在,太后寝殿之中,凤袍与阉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掩着红色帷幔的大床上,不停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太后,陛下与贵妃娘娘来请安了。”掌事宫女在殿外低声提醒。
闻言,床上的两人倏地止住行动。
被压在下方的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墨色的长发如瀑散在枕上,面如冠玉的脸庞,冰肌玉骨般的身子……
不外裴窈最爱的照旧他那一双狭长透着撩人媚意的眼眸。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眼中似乎都只有她。
裴窈一双纤长的玉臂撑在男子不停起伏的胸膛上,徐徐坐起身。
棠止拿起一旁的锦帕,贴心地为裴太后擦拭着身子,一双漂亮的眼眸盛满柔情。
“太后快些去吧,莫叫陛下等久了。”
裴窈在他的伺候下穿好衣裳,临走前在男人唇上印下一吻,勾唇道:“等我,我去去就回。”
棠止对她柔柔一笑,“好。”
裴窈理了理耳边凌乱的鬓发,迈步朝殿外走去。
走到门边,她又停下脚步,转头说道:“你的胡子该刮刮了,都扎到哀家了。”
男人微笑着颔首,“好。”
外殿
裴窈端坐于榻上,看见刘昭与拓跋矜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险些将杯中茶水撒出来。
发生何事了?!
明明昨夜宫宴上,昭儿还对这姝贵妃爱搭不理的。
怎地今日一早,两人便又如胶似漆了?
这异族来的公主果真是个媚惑子。
裴窈悄悄腹诽着。
“儿臣见过母后。”刘昭携拓跋矜向她行礼。
拓跋矜向她行膜拜礼,“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凤体康健。”
裴窈轻抬一只玉手,光艳逼人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起来吧。”
刘昭伸手扶起地上的拓跋矜。
“见你们二人琴瑟和鸣,哀家甚是欣慰。”裴窈的视线转移到拓跋矜脸上,“姝贵妃也应当谨守天职,早日为我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拓跋矜朝她微微颔首,恭顺道:“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裴窈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