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寒自脚底直窜天灵盖。
林风荷如同扔垃圾一般将手里的两个银铃铛扔了出去。
铃铛落地发出脆生生的付托,她的心也随着这声音猛地跳动。
门外的工具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袒露了,瞬间急躁起来,不再有节奏的敲门,而是连踢带踹。
如暴雨搬密集的拍门声传来。
林风荷的神经根根紧绷,她向退却着,却又顾及身后床榻下的工具。
只得站在中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气氛使然,林风荷脑子里那些属于原主、但又不太清晰的术法霎时间如同浮木一般从潭水中涌了上来。
瑶光驱邪咒——创生明,符修门顶有名的一家门派,缔造的一种耗灵值极低却效果极强的术法。
林风荷跑去衣柜里又拿出来一套衣衫,撕碎了袖子,寻了把铰剪,剪破了指腹。
忍着疼,循着影象里的样子,在那断袖上描绘出符咒。
画好后,林风荷口诵真言,调动术法,将画好的符咒抛向镂花木门。
衣袖沾上木门的刹那,血水为墨画出的符咒瞬间发作出金光。
拍门声马上消失,随之一股巨大的能量颠簸反弹回来。
林风荷一个疏忽,被这股力量冲飞,马上眼前一黑。
等她再次被窒息感困绕时,马上惊醒。
隔间,水池,昏睡,挣扎。
林风荷从水中坐起身,看着光秃秃陶醉在池水中的身体,她痛苦的抹了把脸。
“又他妈是梦,有完没完。”
林风荷嘟囔着在脸上掐了一把。
疼。
但梦里也会疼。
她起身,摸着黑走到自己脱下的衣服边,从中翻出自己仅剩下的两颗霹雳弹。
借着月光,看清手里的工具。
银质外壳,闪电雕纹,背有“爆”字。
是原主生前留下的霹雳弹无疑。
林风荷又走出隔间,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的全掏了出来。
没有弃捐太久发霉发黄的旧衣服。
全是一个模子做出来,黑漆漆的短褐布衣。
见此林风荷长舒一口气,随手捡起一套穿在身上。
拧干头发,再看向镂花木门。
月色透过镂空处照了进来,平静,一派祥和。
正值现在,门外传来林风荷最不想听到脚步声,敲门声。
当当当——
她心烦意乱,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木门。
当当当当——
她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耳朵里充斥着心跳声。
林风荷呼吸加速,一步并作两步走了已往,努力分辨这着声音的位置。
左三,右四,是青桑告诉她的要领无疑。
但两次噩梦叫她神经紧张,纵然是真的她也在犹豫。
门外再一次传来敲门声时,林风荷将门打开了。
她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大门从内敞开,月光如日,将整个小院照的通亮。
白石青砖上,站着的是顶着大脑袋,嘴巴露着白骨,手里拎着两个食盒的青桑。
“女人,住着还适应吗?”青桑拎着食盒绕过林风荷走了进来。
她熟络的找到灯火处,捏着生火决点燃,照亮整个屋子。
“不适应。”林风荷见到是她,紧绷的神经徐徐松弛下来,如实说是。
“沐浴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一直在做噩梦,全是鬼。”
林风荷随着青桑走到桌子旁,拉过一把木椅坐了下来。
青桑将食盒打开放在桌子上,推到林风荷面前。
“女人已经很厉害了。”说着,青桑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永生殿选址历来都是选择阴气重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阴气越重越适合修炼,但对人族来说却消耗精气。”
“不外这些屋子都下了咒,那些邪祟是进不来的,女人可以放心住着。”
林风荷扒拉着饭送进嘴里,一听如此,她稍停顿。
“青桑妹妹的意思就是这里真的有鬼?”
青桑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配合着她露着骨头的脸颊,怎得看都显得阴森。
她并未作答,只是以此笑来回应林风荷。
见如此,林风荷只好换个问题问。
“另有没有其他不闹鬼的地方住?”
短时间她就被折磨的如此,林风荷不敢想住上一晚她会成什么样。
青桑见她如此难免失笑:“女人若是能求原主事放你出去住倒是可以。”
“他?不行能绝对不行能,他不杀了我就不错了。”林风荷就地否决,低头又扒拉一口饭,吃了两口青菜。
“那就只能让女人你受几天罪了。”
青桑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腿上敲着节拍。
她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林风荷,看着她将自己带回来的所有饭菜尽数吞入腹中。
屋内饭菜余香未尽,缄默沉静片刻,青桑开口打开话题。
“女人,你是哪里的人?”
林风荷扒拉饭的手稍顿,须臾又继续。
“自幼无父无母,走到哪哪里即是家。”林风荷脑子里关于原主林清荷小时候的影象很少,有也模糊不清。
甚至越向前追溯,就越发记不清。
“那女人师从那边?”青桑继续敲着节拍问。
“小门小派,说了也没人知道。”
其实就是天人城里的一个做霹雳弹的小作坊——叫雷宫。
“有了女人,日后便不是小门小派了。”
林风荷听此干笑两声,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
“女人从那边知晓破解起死回生池的封印的?”青桑又问。
林风荷塞了满嘴的饭菜,一时半会儿回覆不了。
不外她也好奇原主是如何晓得一炮屎尿就能破了封印的呢。
“女人又是为何要破了起死回生池的封印呢?”林风荷不回覆,她便继续问。
“女人是听了谁的指使这般做的吗?”
“是宋老?”
青桑说着,放下手,支撑起前半身倾身上来,把脸迫近。
“照旧张老?”
林风荷被她突脸过来吓得一颤。
青桑不再笑了,而是瞪着一双清白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视线里的人突然多出来两个两全。
林风荷用力眨了眨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主人说,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青桑一字一句的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药劲生效,林风荷摇摇晃晃起身,却突然大脑一片空白,瞬间跌到在地,昏死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