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香有些心悸,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小声唏嘘:“小姐可否是身体不舒服?”
南若淳原本迷糊的视觉,一点点恢复清明,她轻声道:“也罢,你去叫郎中过来!”
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原主叫南若淳,南府虽不是官权之家,也算得上富甲一方的商户,原主生母许娘子因生她难产而亡,娶的续弦秦娘子育有一子,彻底稳固了家庭职位,把控着全府,秦娘子秦姝深知余下的女童是她今后的筹码,虽不恶毒致人性命,可一直明里暗里打压她的性子!
南阳生虽是商人,可他钟爱名声,京城名门贵族皆对他赞美有佳,说是至纯至孝,和堂妻有着情比金坚的情谊!
虽亡母已过,可他每年却出重金捐与寺庙,说是为黄泉下的母亲积攒阴德,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况且本是做人看的花招,这名声就出来了!
另外,只要家主南阳生发怒,就一定是原主的错,不追其原由。
久而久之,原主养成了懦弱的性格,而南家家主,南阳生,他不在乎内宅事务,他在乎的是家族的兴衰,对南若淳也是甚少体贴!
原主晕倒在炳亲王府,炳亲王40寿宴,宴请各方人士,作为京都最富的南阳生,椅然在受邀之列!而炳亲王,正是二十年前用京都黎民性命威胁投降的“军师”!
炳亲王花旻四十年华,贵寓未曾娶妻妾,只得一个色衰的通房,有人曾打趣:“王爷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花旻长相俊美,自打他入学堂,身后的莺莺燕燕皆是不少,现虽四十不惑之年,相貌冷毅,愈发的成熟!
他和这些人差异,娶则心悦者,亲事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其实此次寿宴,他本不想共喜,奈何君王一直为他终身之事担忧,名为寿宴,实则是让他相看女子,此宴会得女子在他眼中,不外都是些胭脂俗粉而已。
对于南若淳晕倒之事,则对外宣称因泛旧疾晕倒,草草了事!并未有人真正探知她真正晕倒之因!
南小令郎南天成,天性顽劣,十四年岁,家中通房早已成群,家中事务皆由秦娘子计划,他自然看不上性格懦弱,逆来顺受的南若淳。
在家中束缚颇多,未便明着对南若淳下手,好不容易逮着外出的时机,他深知父亲是何种性子,在外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父亲想的则是息事宁人!
于是,他趁人皆不注意时,将准备颇久的“曼陀罗花”涂抹之杯口,在已木兰之言,利用她将杯中的酒饮下,虽不致人性命,却可晕倒戏弄一翻,南天成自认为此事天衣无缝,可这一切落在南若淳眼中,跳梁小丑而已!
胜在他们并无杀人之心,这也是南若淳不想搭理他们的原因之一,原主的身体孱弱,如同开败的花,一触即落,虽是孩童的戏弄,可这“曼陀罗花”也把原主杀于无形。
南若淳抚摸着心脏,嘴角微动:“你这么不中用,我替你了活这余生。”看来我还得谢谢这“曼陀罗花”了。
钰香请来的郎中诊治,称未有大病,需稍加注意即可。
南若淳轻摆着头,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现在只想心无旁骛的重新过这一生!黎民安身立命,不正是她所求吗?
现在她需要的是增强体质,身子太弱,满身娇软乏力,生怕稍微用力客异他乡!
原本孱弱的人,突发兴趣,张口便嚷嚷要买刀买剑,着实将钰香吓着一跳!生怕她买来割腕自杀一般!
南府默契的传开了谣言。说是小姐恐自己身体拖累,现买刀剑一刀一刀割在已身,流血寻死!
很快,庭院堆满了种种刀,可没有一件衬手,比她的离刀差远了,那日成头跃下,离刀也就随她而落,不知现在离刀流落那边…
练武之人,如同磨刀,刀刀尖锐才显英雄本色;练功之道,如同试药,药味苦才气体会人生真谛。
好功夫自是要配上一把好刀,南若淳将刀丢至一旁,似乎只有离刀才气陪衬心意。
她重生二十年后,一个十六青春的小女人身上,也许,这一辈子纷歧样了!
天色渐暗,进入正厅食饭的时辰。
南若淳审察食桌上,这是她第一次与“家人”共食,之前几日她都以身体不适,在绿菊轩,也就是她的住处吃食。
正坐的是家主南阳生,对坐的则是秦娘子,而她和南天成在另外两侧。
秦娘子率先开口:“淳儿身子孱弱,可得好生补补!”
南天成在一旁自得的看着南若淳,在炫耀着他的乐成。
南若淳不敢体现的太过自我。只得面不露色的洋装羔羊,直接跪倒在地:“是女儿不孝,让母亲,父亲担忧了。”
秦娘子惊呼,连忙起身扶起南若淳:“你这孩子,明白孝心自是好的,快快起来!”
南若淳心里翻着白眼,要是真体贴,她这晕倒的几日,怎的不见一小我私家影。但面上依旧柔弱:“母亲~”犹如母慈子孝般。
坐上的南阳生冷峻的开口:“还不快起来,你这是让你的母亲更担忧?”
原主家里最怕的即是这位南阳生,她见着他便哆嗦的说不出话,南若淳可不怕,可也不能一时让他们看出眉目!“是,女儿这便起身!”
南阳生徐徐开口:“南府未曾亏待过你,不知你院中刀剑是何意思?”
原来是这事,这些人如此市井,她在路上也听得一耳朵,心中有些无奈:“女儿自知身体孱弱,便想着练练身子,不必让父亲,母亲忧心。”
“你练练身子无可厚非,女子应以女红为主,舞刀弄剑成何体统!”南阳生闪过不耐烦,轻拍着桌!
秦娘子连忙拍着南阳生的手:“老爷勿怪淳儿,她这也是心急用错了要领。”转头一副体贴的样子:“淳儿还不认错,快说你错了!”
而秦娘子娇娇柔柔的这般为着南若淳说话,并不能使南阳生消气,反而会推波助澜!
果不其然,南阳生的怒气以迅速度:“姝儿,你这般只会让这孽障愈发放肆,若是以后出什么事,东窗事发,谁来给这孽障求情。”
秦娘子转过头,脸上有着别人看不出的笑意。
这让原本静谧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南天成笑谑的说:“父亲说的极是,大姐姐怎的舞刀弄剑,丢尽南府的脸。”
若是原主,她立马便下跪认错,说着再无下次之言,可她是越惜,曾经带兵杀敌的越惜,她斜看着南天成,不卑不亢的道:“二弟…………”欲言又止的道:“之前在炳亲王府时,二弟便对我说女子当以木兰为模范,把酒言欢,人生好不快意!我当下便饮下那酒…………效仿…………”
南天成心底一惊:“大姐姐别胡乱说话,我几时让你以木兰为模范…”
南若淳抹着眼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在反驳,显得俞发的我见犹怜!
秦娘子正欲给南天成求情,然而南阳生捏了捏头的两侧,头疼的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多言,听闻西郊的慧一学堂甚好,也该让你们打发打发时间!你两一并前去,天成可修养其性子,淳儿可适时增强体质,对你们皆有益处!”
秦娘子在一旁听了,心底乐开了花,能得炳亲王亲自操办学堂教习,日后就算未能中榜,也可得借其名望,说出去也是亲王亲自教习的。
想到这,若不是此事,秦娘子看南若淳也顺眼起来。
南若淳的手篆着拳头,炳亲王,是她亲自迎进越国城门。命运总是这般巧合,这一世这么快就相遇了吗?
越日开始便准备着入学堂之事务,在此之前南阳生便在三斟酌,又四处探询着西郊的学堂如何,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使得他们姐弟方有资格!
一是南若淳的年纪已到及笄之年,去慧一学堂就看她的造化了,究竟南阳生对他女儿的样貌甚是满意,如果南若淳容貌称第二无人敢称其一,他可从未将南若淳带出席面,若是带出席面,说是京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也该发挥用处了。
其次南天成闲赋家中,年纪不大,家里通房已然不少,有着这些女子,若是在再家中教习,唯恐日后难成气候。
虽南阳生对后院事宜并不体贴,可他对子女的培养,以及目光的久远,南若淳照旧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