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书微微颌首,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亓官绫明天早上会送回越州老家,身前希望的事,我都已经部署妥当了,还望皇兄,不要再打扰她最后的清净了。”宋未书没有转头,门外的灼烁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宋回舟在他的影子里,看不清神情。
“未书,你是不是也在怪朕?”
窗外的闷热天气,让人觉得有些燥热,可屋内的气氛却显的有些严寒。
“她选择爱上的人是你,利用她出战西平,东邱,她是你棋盘上的黑子,与南徹联姻,她是被抛弃的白子。”
“朕没有想过会这样,真的,未书。”
宋未书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对亓官绫心疼。
“只差一步,她就自由了。”宋未书转头不再看宋回舟,他低头看着腰间的香囊。
只留下一句。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当别人的棋子,她应应当的是我的妻。”
宋回舟眉头紧锁,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逃不出的影象,困住了他的内心,他想说些什么,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气息,打断了他的行动,只能无力的扶着柱子。
弃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上,耳城的飞书来报,北凛的江是郡主不日就入主城,询问宫里的情况,他们说…”
“让她滚回她的南徹,克日起,联姻作废,下旨,迎战。”宋回舟作声,打断了他后续的话,声音有些哆嗦却又压着怒吼,胸口的疼痛在不停的提醒他。
他心如刀绞,弯腰调治着自己的情绪,大口喘着粗气。
一阵风吹过,桌上的纸张也被刮走,被雨水浸湿,只能瞧见上面模糊的字迹写着。
“宋郎,近日可好。”
一子落,满盘皆落索。
宋未书眼角的泪痕随着笑声不停滴落,笑声凄凉又带着些许伤心。
悲中宋郎扶面泣,桥上雨中等人归,不见来人声声叹。
亓官绫的棺椁葬在了她最喜欢的越州花溪河岛,每每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可以在这里看见北凛城,风物很好,也很平静,一片祥和宁静。
宋回舟自那天以后,没有来看过亓官绫的墓一眼,一心在于朝政,决心应战。
宋未书每每有空就过来陪在她的墓碑旁,这一次离别之时,宋未书将那只香囊挂在了墓角。
他喃喃的抚摸着亓官绫的墓碑。
“等此战结束,我们就一起回家。”
北凛的雨季很长,雨水把香囊冲刷掉落,在不远的地方,赫然躺着半截玉佩,被泥水掩盖住了辉煌。
自此,宋回舟拒绝了江是的和亲,撕毁了婚书,正式宣战,这次他选择了亲自上阵,倾巢而出,宋未书也黑暗为他铺路杀敌,就算兵少,地险,宋回舟也没有想过投降。
现在,耳城下的晚上,夜空的繁星高挂,火炬照明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他低眉看着篝火旁士兵们欢笑的样子,无法想象到其时亓官绫的样子,会和他们欢声笑语,照旧和自己一样抬头看月亮。
我一定会拿下南徹,亓官绫,回来看看我好嘛,哪怕只是梦里的一面。
黎明破晓时分,这是最终一战了。
此时的南徹城楼。
“蠢货。”江是看着手里的密报,心情恼怒,直接撕碎了纸张,狠狠的用脚碾压在地上。
冯织薰这一步棋的提前袒露,是她没有想到,把计划整个打乱,本想着等后之后,再里应外合的计划,被迫提前,要不是当初亓官绫的搅局,就不会到今天这个田地。
“好啊,折了一个冯织薰,死了一个亓官绫,这桩买卖不亏。”江是戏谑的嘴角拉长发出冷笑。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斗,那这场仗,我作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