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天天来家里闹,我爹和继母拦着他们,什么不堪的话都说了出来,还翻出了许多从前的陈年旧事。
夭夭,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过这么可怕的新年,他们就似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拉出来一一踩一遍。
我一开始只知道哭,厥后哭得眼泪都哭不出来了,我跟爹爹说,我愿意把方单给舅舅,只要舅舅舅母能不要再这样闹了,只要我们家还能像从前一样,安牢固稳,只要舅舅能对我像从前一样好。
可是谁曾想,我说完这话,我爹和继母就完全变了脸。
我知道我爹的,自从我娘去世半年,他另娶了老婆这件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究竟是我爹呀,这些年,虽然我因着不愿原谅他,总不跟他亲近,可是他对我也没有什么欠缺,弟弟妹妹有的,我也都有,他也未曾缺过我什么。
而且我爹也从来都不拦阻我去外祖母家,每次去,外祖母给我带好些工具回来,我也都是跟继母生的弟弟妹妹分着吃,分着穿,分着用。
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舅舅来家里闹的时候,他也总是站出来维护着我,哪怕舅舅说出当初娘自缢是因为娘撞见爹跟我继母在外头做些见不得人的运动!
夭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这个世上的人,一夜之间全变了。
自从我说了要把方单给舅舅,爹说那是娘的工具,我不应该交出去,我应该守住外祖母给我娘的那一份。
可是我娘的命,却是他弄丢的!
爹又说我小小年纪守欠好方单,让我交出来他来保管,等未来我要结婚了,再拿出来给我当妆奁,我不愿。
软的不行,他们就开始来硬的。
爹竟然掉臂我还在孝期,将我许给了我继母的侄子,那小我私家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傻子,连话都说倒霉索。”
吴妍哭得越发凄惨:“我这才看明白,什么骨血血亲,都抵不外一张方单。他们只想要我手里的方单,基础就不把我当他们的女儿。
我外祖母给我银子,让我来紫绫阁学刺绣,悉心得培养我,希望我未来能嫁个好人家,替我母亲千般为我着想,她临终拉着我的手哭,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我风风物光得嫁人,她托舅舅舅母好好照看我,托爹爹和继母好好为我寻小我私家家。
却未曾想,那些人都是畜生,外祖母所托非人!”
吴妍边说边哭,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和我的继母翻遍了我的屋子,都找不到方单。
她们捆着我,要把我嫁出去,只要把我困在村子里,总有一天他们能找到方单。
是我小妹偷偷从草屋里给我解开了绳子,让我逃了出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夭夭,天下这么大,没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我了。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能一路跌跌撞撞逃到紫绫阁。
我该怎么办,夭夭,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