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被气得冷冷发笑。
他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视鄙夷的利芒,然后面无心情的沉声道:
“没有拜帖,自是不能觐见我家提督大人。你们是从那边来的流民,居然如此不懂规则冒冒失失?是怎么混进城的?你们的路引呢?”
他用目光扫过几人,只见这四小我私家年纪明显都不太大,也不知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孩子。
一个少年腰间别着两根怪里怪气的、被灰色软布包裹的“短棍”;一个少女面容奇丑无比、手中还拿着一根长长的脏兮兮的手杖;而另外两个一男一女少年人身上甚至连武器都未曾佩戴......
还真的是......怎么瞧怎么落魄,怎么瞧怎么离奇!
那护卫皱眉。
“滚开,不要在门前挡路,否则将你们打出去。”
谢昭的视线带着一丝凉意,她冷冷瞥向那护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但兴许是记挂着不能惹事,依旧忍了下来,没有吭声。
不外,那护卫却突然有种被什么凶悍野兽盯上了的错觉。
他神色一凝,再次看向几人。
他的武道境界在灵觉玄境——天宸军中的普通将士大多都是灵觉境。
只有少少数的将士是更高一阶的金遥境,至于观宇境和大乘境则大多是偏将之列,寻常士兵里绝无仅有。
由于他和面前的几个少年男女实力差距悬殊,所以乍看一眼,基础看不出他们四人的境界深浅。
——于安安是真的不通武艺,而其他三人的武道境界又都远在他上面。
虽然那护卫明显有些看不起人的架势,但是凌或却也并没有失礼,他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道:
“官爷,在下乃是琅琊关守将、正二品武威将军许铎的徒孙,老君山凌或是也,偶然路过昭歌、特来造访师门尊长故人,还请通禀李大人。”
他只言未曾提及平威将军于念之和于安安,而是拿出老君山前任尊长许老将军做了幌子。
——究竟此处是在大街上、府门外,人来人往,人多口杂,而于安安照旧个女人家......解除婚约也好、送还信物也罢,照旧都等他们进了李家家门、见到了李家家主再说也不迟。
若是如此随意将于家姓名见告提督府门口的护卫,到时指不定在外面传成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那护卫微微一愣,他再次看向凌或,只见凌或从怀中掏出一枚样式古朴的木制令牌,上面用草书篆刻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老君山。
他一时踟蹰,无法分辨那令牌的真假。
不外,老君山虽然有些名气,却也并非是什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门派,料想应该没人会冒充吧?
虽然二十多年前许铎许老将军亡故在琅琊关时,他才未曾入伍,但也曾听过这位武威将军的威名。
那护卫迟疑了一瞬,面上的狂妄不知不觉收了起来。
他看了看四人中岂论是容貌照旧气度都格外出挑的凌或,又蹙眉看了看满身上下都透着离奇的谢昭,最终照旧丢下一句——
“大人早朝未归,不外大令郎此时正在府中。凌少侠,稍等。”
凌或等人微微怔忪,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映,那护卫已经转身进了提督府。
片刻后,一个芝兰玉树的令郎的身影,随着先前那名护卫来了。
李家大令郎李遂宁果真不负盛名。
只见他五官俊朗,身姿挺拔,虽是一位大乘人境的天之骄子,但却又有一股掩不住的文臣风姿。
韩永生看着远远向他们走来的贵令郎,小声喃喃道:
“怪不得啊......”
怪不得那位色欲熏天的平阳长公主,紧紧盯着这位李令郎不愿松手!
这男人是真的很悦目啊!
韩永生下意识又扭过头去,看了看身旁凌或那张清隽中还带着一丝冷峭、极其能唬人的脸,然后心满意足的在心里增补了一句:
——不外,照旧我的兄弟更胜一筹!
谢昭突然凑到他身边,带着一丝好奇的凉凉问道:“韩永生,在外面稍微注意一点,你一脸荡笑,是在想什么污七八糟的事?”
韩永生笑容一僵,他啧了一声,眉头挑的老高。
“啧!要你管?”
这边,李遂宁已经走到府门前,浅笑向凌或施了一礼。
“凌世兄,初次相见,有礼了。”
能一眼认出谁才是老君山的来人,这对于李遂宁来说并不难。
究竟提督府门前的四人中,一个是观宇境,一个是金遥境,另有一个女子完全不通武艺。
而另外一个,他居然完全看不出对方境界的深浅......想必就是那位老君山的来客了。
要知道,李遂宁如今已是大乘人境的境界,他的武艺在昭歌城年轻一代王令郎弟中已经算是数一数二了。可是就连他都尚且无法看出眼前少年的武道境界崎岖,由此可见,此人一定天资极高。
李遂宁这么仔细一看,还真是越看越心惊!这人居然如此年轻?与他相比,似乎更要年少一些。
难道已经在大乘人境之上了吗?
凌或顿了顿,施礼道:“大令郎。”
韩永生在一旁欠欠的插了一嘴,“那个李令郎啊......您叫凌或‘世兄’似乎不太合适,他还小呢。”
李遂宁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脸上不显,但是心中更为错愕。
“莫非凌令郎的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一些?失敬失敬,那确实不应称谓‘世兄’,应该该叫‘贤弟’才对。”
韩永生脸上心情离奇,心里也直咋舌:好嘛,这昭歌城的权贵令郎怎么比他还要自来熟?第一次晤面就跟人称兄道弟起来了?
李遂宁看向门前其余几人,他的视线在谢昭的脸上十明白显停顿了一瞬,许是被她脸上如此大的“胎记”所吸引。
但见谢昭看过来,他又立即十分蕴藉礼貌的微笑颔首,转开了脸,不再多看。
至于于安安......歉仄,兴许是因为她的长相实在太过普通了,又毫无内力武功,以至于李遂宁险些未曾留意她,他只是将视线随意从她脸上略过,便再度看向凌或。
于安安微微一顿,不外他们二人本就素未蒙面,所以被李遂宁忽视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她温婉且缄默沉静,未曾多说什么。
李遂宁彬彬有礼的道:“凌贤弟,列位少侠,里面请。家父早朝未归,由我先行招待列位贵客。”
凌或拱手一礼,“叨扰李令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