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裴谦的质问
宋钦言马上语结，不知该如何回覆，想到苏芷最后的模样，他不知该如何告诉苏远。
纵然是个男子，但想到此处的宋钦言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直扑簌簌地掉个不停，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呀，岂有不心疼的原理。
正因为苏芷自小在苏远身边长大，所以宋钦言才一直都觉得亏欠苏芷，只想着加倍对她好，却没想到，将她接回京州却成了最大的错误。
“苏兄，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照顾好芷儿。”
一句话，苏远便已经明了，他仰起头，试图将泪水逼回，但却照旧抵不住心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怪你，是芷儿命苦。”
苏远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宋钦言，但是最终他忍住了，他很清楚宋钦言对苏芷的疼爱并不亚于自己。
苏芷的离开，也并非宋钦言所愿，他不再追问，只是不想在宋钦言的心底再插上一刀。
“带我去芷儿的墓地吧。”
他没能亲自送她一程，已然是做父亲的失职，如今他人都赶到了，自然是要已往看看的。
宋钦言颔首，随即部署人准备马车带着他们前去，这一路，两人相对无言，马车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两个男人心情都异常极重。
很快就到了苏芷的墓地，远远的他们就看到顾淮站在那里，挺拔的背影透着无尽的哀戚，二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可是这一等便等到了日暮归西。
宋钦言这才意识到，顾淮很有可能一直都在这里，先前他听闻顾淮回了王府，便没有太过在意，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一直陪着苏芷。
许久后，顾淮漫步走来，在看到宋钦言和苏远的时候，敬重地朝着二人行礼。
“岳父大人，您什么时候赶来的？”
在顾淮的心中，不管是养育苏芷长大的苏远，照旧苏芷的亲生父亲，都是他的岳父。
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宁愿折腰行礼之人。
“王爷，芷儿也不希望你如此颓废，还请您保重身体。”
苏远慰藉着顾淮，纵然他自己都已经心如刀割，却照旧看不得别人惆怅。
“岳父亦是如此，岳父在京的这段时日，不如在王府下榻，芷儿不在了，但她始终是我的妻子，未来我会取代她为您二位养老。”
顾淮淡然开口，苏远和宋钦言欣慰颔首。
人人都以为威震朝野的摄政王是个凉薄冷情之人，却不想他对苏芷的情感竟如此真挚，只可惜苏芷没有这个福气，早早的撒手人寰。
顾淮并未告诉他们苏芷的死是一场人为的阴谋，究竟后续视察的事情太过于危险，不管是苏远照旧宋钦言，他都要保证他们的宁静才是。
至于给苏芷报仇，顾淮有的是时间揪出凶手。
就在这时，幻月急遽赶来，在顾淮耳边低语几句后，顾淮便告辞离开了。
宋钦言带着苏远祭拜了苏芷，苏远坐在苏芷的坟前，眸底闪过凌厉之色。
他的芷儿走的不明不白，作为父亲的定要为她讨一个公正。
……
郊区别院
晚饭事后，裴瑾照料苏芷休息，拂衣之间早就撒上了淡淡的迷药，看着苏芷沉稳的呼吸，裴瑾轻轻推了推苏芷，见她没有半点反映，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到她的脸上，废了好半天力气才揭开笼罩在她脸上的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面，苏芷的容貌豁然泛起，裴瑾看着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容，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几日，是他在京州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有苏芷陪伴，生活也变得惬意许多，更况且，能够让顾淮那般痛苦颓废，让他格外有成就感。
裴瑾久久凝视着苏芷的脸蛋，想到白昼里，苏芷目光从苏远身上略过，并未激起半点波涛，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高竹和庞虎的蛊虫照旧很有用的，他起身，挥手示意手下为苏芷重新贴好人皮面具，便出了房间。
门口，手下侍卫正持剑站在那里，裴瑾勾了勾手指，侍卫便走上前来。
“盯紧了高竹和庞虎兄弟，用些手段最好让这二人能为我所用。”
裴瑾眸底尽是算计之色，也许日后他们会派上大用场，侍卫颔首应诺，便急遽离开了。
裴瑾回到房间，手下还在忙碌着，易容是个技术活，更况且，给苏芷贴的人皮面具为免被人看出破绽，可是十分考验手艺的。
若不是太过想念苏芷的脸庞，裴瑾也不会一时激动的揭开面具，他自嘲一笑，如今人都在他身边了，至于是何样貌又有何妨呢？
“令郎，二令郎急着要见您，奴才实在挡不住。”
看着急急遽进来禀报的小厮，裴瑾眉头一挑，刚要问些什么，裴谦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年老，我有事情要问你。”
裴瑾并没有因为小厮服务倒霉而恼火，他招招手，小厮便退了下去，房间里手下还在为苏芷易容，为免惹得裴谦怀疑，他直接到了庭院，就在他跨出门后，身后的婢女急遽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坐下聊吧。”裴瑾示意裴谦到树下的石桌边坐下，裴谦看着他从容走已往的背影，眸底尽是探究之色。
裴瑾掀袍坐下，为裴谦倒了杯茶。
裴谦走已往坐定后，便也不再压抑心底的疑惑问道。
“皇宫中桃梧宫失火可是兄长所为？”裴谦思索许久，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朴，他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裴瑾做的，但是经过他的视察，那晚裴瑾却是离开过。
裴瑾端起茶杯淡然喝了口茶。“二弟，怎么如此大的火气，莫不是桃梧宫的火也烧到了你那边？”
他并没有正面回覆，裴瑾清楚的很，裴谦虽然不加入许多事情，但是并不代表他这个亲弟弟就是个好乱来的。
“回覆我！”裴谦态度骤冷，一把打掉了裴瑾手中的茶杯，杯子飞出去掉落在地，碎裂成数片，眼下只要裴瑾回覆是，那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便也到此结束了。
裴瑾骤然变了脸色，恼怒的把手拍在桌上。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你自以为是的朋友，如果有朝一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善待你吗？”
裴瑾平息了一下怒火，深吸了口气，“你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想必你也想家了，明日便启程回西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