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疤痕

　　“小、小叔。”

　　向思俏脸通红，双手窘迫地背在身后，不敢去看车上下来的梁沉舟。

　　意外看到他，更尴尬的是她现在的狼狈。

　　面试的缘故，差异于往日休闲轻便沉闷的着装，向思特意穿了一条蓝白色连衣裙。

　　跟前被冰淇淋奶茶糊了一身，黏黏黏黏，脏兮兮的不成样。

　　最糟糕的是布料另有些透，胸衣轮廓颜色都映现了出来。

　　梁沉舟注意到这点，眉头蹙起，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先上车。”

　　向思有些犹豫，担忧会弄脏他的车。

　　“不用了，我打车……”她话还没说完，高尚冷峻的男人已经上了那辆玄色宾利。

　　向思小手儿抓着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只得硬着头皮乖乖随着上车。

　　车子启动，司机张铮询问：“五爷，莫小姐的衣服脏了，是要先回京安么？”

　　京安大厦落座于市中心最富贵地带，极方便男人平时办公，是梁沉舟经常落塌的住宅。

　　彼时已往不到十分钟。

　　回梁宅却是要一个小时车程。

　　梁沉舟淡淡扫了眼向思还湿漉漉脏兮兮的裙子，蹙眉道：“回京安。”

　　向思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见梁沉舟说完就靠在车里闭目假寐，没有要问她意见的意思。

　　自知她话不管用，也只能将到口的话，悉数都咽下，随着回了京安。

　　是一套顶层复式房。

　　约两百平方，冷色调的设计洁净整洁，三面玻璃落地窗，足以将整个都市富贵风物尽收眼底。

　　走进玄关，梁沉舟拿了双备用拖鞋给她换。

　　向思咬着嘴唇没接，俏脸泛起一丝窘迫。

　　跛了的左脚平时不细看分辨不出来，鞋子都是特意定制的，她少少会穿拖鞋，不愿意将自己的缺憾袒露人前。

　　梁沉舟眉宇蹙起，视线落在下意识往后缩的双腿，磁性悦耳声线平淡：“怕笑话么？”

　　向思一怔，意外他会问得这样直白。

　　她指节收紧，到底没有选择在他跟前撒谎，声若蚊蝇认可：“有点。”

　　尽管早就接受了自己跛脚的事实，但究竟只是个十八九岁，正在青春期的少女。

　　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和讥笑？

　　尤其，照旧在梁沉舟跟前……

　　梁沉舟薄唇吐字：“坐。”

　　向思怔愣，看向他如墨清润深眸，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犹豫了一下，乖乖在鞋柜旁的长凳坐下。

　　少女留着齐肩的学生头，平整齐刘海，掩盖了她五官应有的精致明艳，不愿显露半分媚丽妩色。

　　倒是显得清稚呆萌，柔顺极了。

　　梁沉舟单膝蹲下握住她的脚踝，洁净修长的大手控制她瑟缩的行动，脱去她脚上那双小白鞋。

　　“小、小叔……”

　　除了治伤的医生护士，她的小脚没被人碰过，现在却如稀世珍贵的玉器，明晃晃的被他捧在掌心。

　　向思脸蛋红的似乎能滴出血，纤瘦的身躯都有些抖。

　　梁沉舟指腹落在少女脚踝那处凸起，术后的伤疤，低缓了的声线平常：

　　“向思，你的脚，是为了见义勇为所受，为救梁家当家人所伤。没有人有资格笑话你，外人没有，梁家人更没有资格，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