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水上的叶
这鬼屋的恐怖水平肉眼可见的升级了。
先是地下室，又是医院，现在又是马戏团。
说实话林霜昭只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因为下一秒，女孩的演出就结束了。这意味着林霜昭和江野就是下一个演出者。
这太像五年前的人性游戏了，江野和林霜昭都很熟悉。
驯兽者手持皮鞭，直朝二人走来。
“铛——”驯兽师的脚步声逐渐响起，边走边咣咣地敲着墙。
似乎是在提醒下一个该进场的就是他们。
光线昏暗，随着驯兽师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林霜昭才看到他的样子。
驯兽师的皮肉不停地摇晃着，一步一步，即迁就要垂在地上，而他的内脏，全部被掏空...只剩下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和那即将落地的皮牵连着，摇摇欲坠。
林霜昭伏在笼底，生怕驯兽师拿她开刀，究竟笼中空间狭窄，基础施展不开手脚。
驯兽师接连将鞭子狠狠地打在二人的笼子上，空荡的剧场内，这两声鞭响就如...
上菜前的传菜铃。
而她和江野就是即将给食客演出的两头畜生。
驯兽师两手各拿一只笼子，生生将二人提了起来。
紧接着，暗红色的幕布哗啦一声拉开，驯兽师拎着笼子，自信地在观众面前展示。
林霜昭被耀眼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
驯兽师用生锈的钥匙旋开笼锁，林霜昭瞥到，身旁的江野徐徐爬出了笼子。
随后一阵热烈的拍手声响起，驯兽师拖着一身皮。向退却了几步，站在了阴暗之地。
林霜昭只手捂眼，盖住耀眼的舞台光，她清晰地看到台下的观众，只有身子和一双手，脖子上空空荡荡，留一双手机械地拍着。
如今江野和她，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作为斗兽场里的奴隶，拼命地相互残杀，给无头观众演出。
林霜昭现在只能保持冷静。
她不知道如果反面江野厮杀，NPC会把他怎么样，或者还会不会穿越到下一个空间。
林霜昭冷静地看着江野，发现对方也没有行动的想法。
他二人在穿越时就一直打架，地下室的黑暗使人紧张和迷茫，医院的护士疯狂地给病人注射，马戏团的驯兽师在欺压人成为奴隶，给观众演出...
三个空间中都有令人恐惧的事物和人物，在逼他们做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离开这个地方的逻辑是一反常态呢。
不是顺从，不是反抗，不是杂乱。
而是保持理性，找到一种内心的平静。
有时候，停下来反而会获得纷歧样的效果。
她靠近江野，悄声说道：“如果你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停战吧。”
“怎么做？”江野似乎也恢复了理智，没有再执着地和林霜昭一较高下。
“别在意你周围的情况，无论他们做什么，说什么，都别在意。”
林霜昭说着，便席地而坐。
江野十分疑惑：这女人是要打坐吗？
林霜昭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不去管周围的骚动，在接触酷寒的地面那一刻，她的心似乎真正静了下来。
“呼——”
林霜昭挺直了背，将自己肺中的闷气尽数吐出。
江野见状，也学她一样，闭眼打坐了起来。
闭上眼睛，眼前的骚动消失，无论是驯兽人快垂地的皮肉，照旧无头观众的机械拍手，都如泡沫一般消散。
一开始传来铁链拖地的金属声、驯兽师的撕裂声与举鞭拍打的声音、女孩的哭声、观众们毫无纪律的拍手声...片刻之后，徐徐消失。
要领生效了。
世界重回宁静。
没有天旋地转，没有失重感。
耳边重新传来仙品餐厅的喧闹。
终于，荒唐恐怖的鬼屋之旅结束了。
林霜昭终于理解上次误入鬼屋的倒霉蛋为什么会疯了。
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基础无法应对NPC，更不行能找到解题要领，逃出生天。
在餐厅烟火气的气氛内，两人四目相对。
“算你赢。”江野垂眸，丧气地说。
五年前的决战，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林霜昭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洒脱道：“别再给财阀卖命了。”
财阀，暗指枫念科技。
“你本应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江野抬头，无言片刻：“要么卖命、要么死。”
枫念科技早已掌握他的基因信息，一旦叛逆，迎来的只有被剿杀。
“你不也被追杀呢吗？”江野苦笑道，“咱们俩照旧一样。”
五年前是供资本家娱乐的工具，现在是被资本家掌控的苦逼。
说实话，林霜昭觉得江野这人还不错，至少他讲武德。
此时一位机械服务生走来，向二人询问想点什么。
林霜昭看了一眼餐单。
【土豆炖牛肉——2金】
“我请你用饭吧，听说这家的食材都是纯天然。”林霜昭点了一个土豆炖牛肉和水饺，笑道。
上菜速度很快，林霜昭尝了一口，发现是她那个世界的味道。
那就是正宗的没错。
“看在你请我用饭的份上...”江野就像跟普通朋友聊天，轻松自然。
他沾了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后随即擦掉。
“7·13特大爆炸案。”
爆炸...
这也导致了吕枭最畏惧的工具是火。
一切似乎都能连上了。
恶魔的称谓会是来源于这场爆炸案吗...
林霜昭看到后会意道：“行，下次你请我用饭。”
江野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也许这一面就是永别。
“我记得，抠鼻屎的小熊，是琴网的第二十弦，”江野道，“这个结果很厉害。”
究竟普通杀手基础进不去这个名单。
林霜昭弯眉淡笑，谦虚了一番。
吃完饭后，两人在餐厅门口作别。
一转眼。这个神秘的男人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似乎他们未曾相遇。
身在乱世，身不由己。
江水上的叶，不应该仅仅是随波逐流。
他甚至可以激起一番波涛，将这趟浑水搅的天翻地覆。
......
林霜昭出了黑市，发现已经天亮了，她再次回到与吕枭缠斗的地方，发现对方早就没了踪影。
和江野交过手后，她发现自己的生命值又有所提升，果真每次战斗都市使她更强大。
可昨晚的濒临失控照旧使她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