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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她美貌且善战

第八章:山川神主

主公她美貌且善战 官乘 2010 2023-06-16 16:48:49

  京郊净尘寺。

  月色沉厚,秋色浓郁。

  沈清极端坐佛堂帷幕之后,手持木锤,敲击木鱼,在万盏烛火的遮影下显得有几分出尘。

  “不信,何须来拜。”一个年轻僧人,裹着主持袈裟,掀帘而入。

  击打木鱼的声音稳而不乱,淡淡作声:“求个心静而已。”

  闻言,主持笑了,那一瞬,竟似那乱世妖僧:“满身杀戮,许是神佛见了你,且都绕道而行,药浴已备,快莫要乱了贫僧这清修之地,浸泡一刻为你施针。”

  “哦?”音调微扬,狭长狐眸上抬,压出一道褶皱,修长指节勾出佛像下的食盒,指尖一挑,那木盖就被掀翻,露出里面被啃的不剩半分肉丝的鸡架骨:“清修之人还沾荤腥。”

  那僧人阻拦不及,急得跳脚:“你懂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饮酒食肉皆不乱贫僧心向佛祖,足见坚定。”

  说着,蹲下将食盒盖好,塞进佛像下,又转头望了望门外,见没有其他僧弥,才长舒了一口气。

  “既如此,那你怕什么?”他笑意依旧温和,似乎没有人能撼动他的面色,“我自也是血染三尺,神佛在心。”

  “放屁!你这煞星,你神佛在心?只怕我堂前那樽佛像都要气活了,也不怕闪了舌头!”僧人被他说的恼红了脸。

  “秃驴,”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腰间悬挂的玄金海棠令,淡道,“我的神佛,岂会是那等筑金死物,她自要永立群山之巅,照临四方,名达万泽,劳绩彪炳千古,我要她做这上天入地唯一的山川神主。”

  僧人一怔,旋即眯起了妖异的眸:“纵然生前摧心剖肝,死后万劫不复?”

  “是,不死、不休,”他狐眸坚定,薄唇挂着笑。

  “你真个疯子。”僧人抿起唇,神情恢复了正色。

  “国耻犹未雪,不疯何报,”他掸了掸衣袖,“最多能坚持多久。”

  他什么都没说,可那僧人听懂了,恢复了正色。

  “半月,”僧人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并不满意,“且不提你这残缺身躯的耐受性,贸然加重药量,发作之时犹如蚀骨剜心。”

  “两个月。”

  僧人咬住后槽牙,使得整个下颌绷紧,有几分冷冽:“至多一月!莫要再谈。”

  “好。”

  旋即,僧人也反映过来了,“两个月”之言不外是在同他讨价还价的套路而已,嘴角不禁抽了抽,埋怨道:“定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

  这日,成云斑驳,蔚蓝的天际一如水洗,寅时刚下了雨,地上潮露一片,布履踏过积水,半点未溅上白衣。

  沈清极腰间挂着海棠玄金令,怀中抱着一只白毛奶犬,拎着墨玉折扇,只身进了淮武王府。

  蝶骨卫隐匿在府邸暗处,看着那人持着少主金令,大摇大摆的走进府门。

  蝶乙嘴角抽了抽,少主门下从未有过其他门客,更不知是不是所有文人门客,都这般不拘小节,乃至,怀里揣只狗:“首领,这……”

  蝶甲的蝶骨面具都挡不住不停抽搐的眼角,只道:“令郎金令,慎言。”

  他偏头而立,看似端详景色,实则耳廓动了动,将对话听了个清楚,唇角笑意延展,摸了摸怀里的奶犬。

  “何人造次,”一道稚嫩童音扬起,听来跋扈得很,“竟敢在淮武王府内豢畜。”

  等人转过身来,卫般一下便锁住了那双狭长狐眸,震惊不已:“……兰亭哥哥。”

  他舒眉浅笑,临风而立:“在下沈清极,武安君门客。”

  闻言,卫般皱起眉头,愁容爬满整张小脸,一时竟仔细端详起沈清极的脸来,纵然当年还不记世事,可他素来早慧,又是那般冠绝天下的容颜,抬眸即是三分春七分情的狐狸眼,右眼下一滴泪痣,才更是惊人之笔,哪里会毫无印象。

  “你找小姑姑?”

  “是,劳烦……小娘子领路,”沈清极揣着白犬,行了个礼,“不胜谢谢。”

  “你竟让我为你引路?”卫般冷哼一声,桃花眸不似刚刚那般惊奇,恢复了狂妄之态,“我只为死人引路。”

  “你是那地狱孤魂不成,”音色慵懒,却清亮万分,自远处传来,“满口胡言。”

  卫挽手持玄铁长枪,踏泉而来,衣摆湿润,沾染积水,她一转长枪,枪杆打上卫般的后腰,却并未用上几多力道:“还不致歉。”

  沈清极狭长的狐眸落在那红缨长枪上,微微歪头,神思悠远飘荡。

  在见到卫挽的那一瞬间,卫般整小我私家都像是霜打了茄子,桃花眸死死盯住沈清极,抿紧了唇。

  她再次挥杆打了上去,这次使了些力道:“说话。”

  在枪杆打上那一瞬间,卫般眼泪瞬间飙出,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发出一声。

  “不知悔改,冥顽不灵。”卫挽见他长睫上沾染的泪珠和低垂的头,淡道,“今日扎马多加两刻。”

  闻言,卫般骤然抬起头,视线划过那清淡容色,咬了咬牙,转身去了校场。

  院子顷刻寂静,她深看了他怀中那白毛狗,眯了眯眸。

  沈清极怀中那白毛奶犬似乎感受到危机一般,背上白毛乍起,一边冲着卫挽狂吠,一边往沈清极怀里钻。

  将驴蒙虎皮,体现得淋漓尽致。

  “边疆獒犬。”

  卫挽记得年幼时,阿父身边也随着一只这样的獒犬,平日最喜欢将她抱到獒犬的背上,带着他们一起登上关口高墙,巡视领土。

  厥后,她夺回雁门关,却也未曾寻到那只獒犬的踪迹。

  沈清极抚慰着怀中的狗,笑意温润谦和:“在下只身而来,听闻晋阳各家穷凶极恶,总要寻个工具傍身。”

  默了半晌,卫挽潋滟凤眸漾着笑,颇有些蛊惑人心,漫步走进,随之调笑:“就它?”

  沈清极感受着靠近的热气,笑意依旧,不动声色。

  她伸手揪住白犬的后颈,将它毛茸茸的脑袋拽出沈清极的肘窝,那白犬瞬间躁动着露出獠牙。

  卫挽哼笑作声,冷气粹出:“敢咬我,掰了你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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