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烟罗小姐,我们是来找诸葛无俦的
谢漾一觉醒来,就听说姬源自杀的事情。
“他自杀?”
谢漾觉得匪夷所思。
姬源要真想自杀,一路上时机多了去,绝不行能。
“阿木真是这么说的。”红昭迟疑片刻,“不外我们照旧去看看吧,这里面似乎另有虎王的事。”
谢漾没想到让虎王审讯柴武,还能把姬源送走。
目前姬源不能死。
谢漾喝了药走向囚笼,下过暴雨的地湿软泥泞,鞋底沾上厚厚淤泥,也不知道得几天太阳才气把土地晒干。
姬源躺在铁笼里,满脸鲜血。
还真自杀了?
虎王见谢漾来了,指着铁笼里沾了鲜血的尖锐石头解释,对于这位一直在耳边狂吠的天子他是不耐烦的:“领主,是他吼了半天,没看地上,把自己绊倒脑袋撞上了那棵石头。”
谢漾:“……”
也是个头角峥嵘的人才。
“谢领主。”诸葛朗苍老了十多岁,再不复从前的色泽模样,声音苦涩又沧桑,“皇上他对你有用,你能给他换个地方吗?他不会武功,翻不出你的掌心。”
姬源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已往了。
谢漾淡淡道:“红昭,把他带到虎王的帐篷里去。”
虎王倒不怎么在意。
如果姬源再吵他,他直接打晕,只要不在大事上做错,主人向来护犊子。
谢漾的目光落到血人身上。
正是柴武。
哪怕用上谢漾给的药,柴武也依旧不愿交接,只一个劲儿说她这种祸国妖妃就活该。
柴武死死盯着谢漾。
谢漾慢慢蹲下,在血泊外与他对视,微微一笑:“听说你家里有四五个兄弟姐妹,母亲又眼瞎了,你说,要是我这个祸国妖妃和宁宴说声,他们能保住性命吗?”
柴武挣扎起来,似乎想骂她。
“祸不及家人?”谢漾替他说出心中想法,若有所思的颔首,随后粲然浅笑,那笑有多美丽,慵懒话语就有多让人胆怯,“简直是这个原理,可我这个妖妃,不信奉这些原理。”
“我只知道,要十倍璧还。”
“柴武,你先下去,本事主很快会送你的家人下去和你团聚。”
谢漾无情起身。
柴武恶狠狠瞪着谢漾的背影,恨不得她拆吞凌迟。
谢漾绝不停留。
柴武终于慌了,用尽力气看向虎王:“说,我……说……”
“是谁?”虎王冷眼相待。
早说不就好了,非得受这些苦。
柴武虚弱道:“是国,国师。”
签字画押送上,谢漾绝不意外这个答案,掉臂红昭的气愤,淡定折叠放进箱盒里收好。
“为什么不拿给皇上?他肯定不会偏袒明树。”
谢漾敛下眼眸,她知道宁宴不会,但是:“大局未定,明树暂时不能动。”
她要用这份证据,好好从大渭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相信那些臣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些利益,放弃他们的国师大人吧。
谢漾勾起唇角。
明树不是曾说她是宁宴的污点,那也让他酿成污点,成为他最看不上的工具。
击碎这条毒蛇的骄傲,远比杀了他来得痛快。
“把柴武交给高坎,让他好悦目看,我们有没有对柴武屈打成招。”
红昭:“难怪你不让烟罗去审讯。”
烟罗的那些工具,完全就是屈打成招物件。
谢漾突然问:“今天几多号?”
“十四。”
谢漾心情一沉。
明天就是十五。
如果说之前,谢漾只觉得诸葛无俦算计她很憋屈,现在则开始抗拒这个美男子,眼前闪过宁宴温柔的眉眼……如果她和诸葛无俦……
谢漾急躁颦眉。
该怎么办?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姐,你是在担忧和诸葛令郎解毒的事吗?”红昭压低声音,“大可以瞒着皇上,再让诸葛无俦别说出去,再不行直接让皇上知道,横竖就是一个男人而已。皇上那么爱你,肯定会体谅你的。”
谢漾大为震惊。
红昭,你直接失常了啊!
谢漾伸手捏起红昭的脸。
没有人皮面具,是真的。
谢漾之前碰白渊和魏策,都是情势所逼,和这种明知的情况纷歧样,况且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心境也截然差异:“再说吧。”
姬源幽幽转醒,捂着脑袋坐起来。
他想走出帐篷。
“砰!”
刀枪从左右伸出,八字相交,凌厉拦住去路。
“朕要见你们领主!”
两名骑士面无心情。
姬源气急松弛,由白昼喊到夜晚,把嗓子都喊哑了,都没人理他。
眼神逐渐由恼怒变为失望,正要转身回帐篷,脚步声响起,他抬起凉薄的眼看向来人。
这一看,就地僵住。
月夜如钩,已经有蝉鸣开始冒头,更添春色好。
谢漾去看了看宁宴的伤势。
“三天内不再发烧,就没有大碍了。”谢漾把准备好的方子和药拿出来,“到时候换这张药方,宁皇,这一次,算本事主谢谢你。”
“本就是孤驭下不严。”
谢漾没接话茬,只想离开这里。
宁宴眼底闪过幽光,今晚的谢漾很不正常,她不敢和他对视,更不愿意多停留,这不是她会有的态度:“领主,关于后面行军,孤想和你商量商量。”
谢漾微僵。
要是其他理由,她可以拒绝,但这种正当的大事,无法抽身。
缄默沉静片刻
谢漾转身坐回矮塌劈面的椅子上。
“孤如今的情况,无法再继续前行。”宁宴养了一天,声音不再干哑,桃花眼凝视着谢漾,明明只是平静注视,却让谢漾觉得有些灼人,“所幸剩下的城池不多,孤让高坎和李忠陪你如何?如何行军,由你全权做主。”
别说高坎,谢漾都震惊了。
他这是在……交军权?
他就不怕她乘隙对这些大渭精兵做什么?
烦心事又添一桩。
对上宁宴真诚的双眼,谢漾极其想问他究竟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问:“这担子太重,本事主不接,如果只是这事你自己考虑人选,我先走了。”
多和宁宴待一会儿,谢漾就会多一分愧疚。
她怕草原领主死在十五。
宁宴这次没再阻拦,看着谢漾逃之夭夭的背影,按耐住想探究的欲望,眼底闪过无奈和宠溺:“高坎,带朕去找诸葛无俦。”
有些阻碍,及早扫清。
以及……
想到那封信,宁宴神色逐渐酷寒。
“皇上,您有伤在身,要不外几天再去。”高坎苦口婆心的劝。
宁宴眼底翻涌着高坎看不懂的汹涌:“过几天,孤的国师就要被诸葛无俦玩死了。”
高坎心惊。
这是何意?
他忙去部署担架,铺了厚厚被褥,宁宴皱眉:“换座椅,孤的伤孤心里有数,不及尾椎。”
高坎找来撵架,将椅子垫了又垫,提心吊胆的扶着宁宴坐上去:“起驾!都给稳着点!”
烟罗托着下巴,抿唇坐在帐篷前。
阿古忙碌一天,白瞳里写着疲惫,见她亮晶晶的迎上来,勾起一抹笑:“这么晚,下次不必等我,我不会失事。”
见隔邻帐篷的灯还没熄。
阿古微微皱眉。
一个盲人,点蜡烛干什么?
烟罗扯住要上前的阿古:“主人在里面。”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转头,见宁宴被高高抬着走向那边,帝王面容没有多余情绪,在黑夜里,如同撕碎了的乌云般无情。
高坎见到两人也很讶异。
“白瞳将军,烟罗小姐,我们是来找诸葛无俦的。”
阿古皱了皱眉:“等我去和领主通禀。”
娘娘也在这儿?
高坎疑惑。
他示意士兵带着宁宴跟上,只是刚一靠近帐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婉转低吟喘息声,夹杂着细密痛苦和哭音,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再忍忍,马上就好。”